作為他的分身,自然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血脈”聯系。
這樣一來,他就能借助【統御】,極大地增幅對分身的控制。
很快,在他的命令下,還能自由行動的分身便都走到一邊,而那些死亡和重傷不治的則被丟在原地,成了高聳的尸體堆。
婁宇開始感受分身后的本體的狀態。
即使是分出數以億計的分身,他的靈魂也沒有感到虛弱、不適,看來【分身】只涉及肉體。
分出來的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受本體控制、有自主行動能力的野獸。
這一點,他通過人界分身的經歷已經有所猜測了,現在只是用本體再驗證一遍。
得出結果后,他不再耽擱,讓分身們遠離后,又念動咒語,把地上的尸體化為血食吞噬,補益自身。
之后就是分身——剔除死亡分身——血食——分身的漫長工程。
到最后,他制造出數不清的分身,并確保它們都有行動能力后,便把他們分為兩部分。
本體領著較小的那一部分進入山頂盤絲洞。
較大的那一部分則直接前往山腰樹林,在那里攻城略地。
盤絲洞只有一個洞口,即使每秒有十個分身進洞,一天不間斷也只能進八十多萬。
所以婁宇一邊進洞一邊挖洞。
最終,盤絲洞多了許多小洞口,而那小部分分身都藏進了發達的地下蟻巢中,把空曠的蟻穴一下子變得擁擠。
至于死去鄰居留下的卵幼,全都成了口糧。
一個切葉蟻的巢穴可以覆蓋五十平方米,深達八米,需要灌注十噸水泥才能填滿。
那是一個從新后發展到成員百萬的成熟群落,花費漫長時間和無數苦工造就的奇跡。
而山頂這縱橫交錯的蟻巢,從規模上來說,遠超切葉蟻的巢穴。
“真不知道山頂這復雜、廣闊的巢穴結構是怎么在短短一個冬天出現的,也許以前就存在,只是當時的梁山泊1.0挖得不夠深,沒有觸及?”
這部分分身安家的同時,還有無數分身正在林地中征戰、覓食、筑巢,與原本生存在那里的螞蟻們爭奪生存空間,奪取它們的巢穴和獵場。
這實在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婁宇已經心力交瘁,但總的來說,這次的收獲是值得的,甚至大賺特賺。
一來,把死肉變成分身,就不用擔心保鮮問題。
雖然目前狩獵來的食物根本不夠,每天都要殺死一批分身來喂其他分身,但總好過一堆死肉在越來越高的氣溫中變臭變爛。
二來,巨大的數量就是暴力,數以億計的分身,讓本來對陌生林地極為忌憚的婁宇信心倍增,提前開始對新領地的征服。
反正分身不值錢,死了就死了。趁熱還能當糧食,還省了讓分身自相殘殺的功夫。
婁宇制造分身,本就存了把它們當儲備糧的心思。
不過能這么快對樹林展開行動,之前被視為雞肋的【統御】實在功不可沒,在沒有這個能力之前,對分身的控制能力會隨著距離變遠而下降。
比如人界的黃蜂分身,在離開主體分身一段距離后,它們就成了森林里自由自在的小蜜蜂。
婁宇回左江城時,為了不引起注意只帶了小部分進城。
其他的雖然盡量讓它們在左江城周圍活動,可實際上無法控制,只能任由它們自生自滅,如今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統御】基于血脈的控制力,目前卻沒發現距離的限制。
雖然他要掌握分身的具體情況,只能借助混在其中的鉆蜂的視覺,但他傳達的命令卻都被忠實地執行。
當想要召集時,只要一聲令下,無論分身在何地,只要沒有死亡,便都會聚集到他身邊。
現在看來,這種控制力簡直匪夷所思,對于婁宇來說,只怕比【熔紋】還要有用得多。
不過如此一來,雖然林地中的戰爭還在繼續,婁宇實則已經無事可做,他不禁開始考慮怎么把山上的蜘蛛斬草除根。
婁宇絕不是一個記仇的人。
他之所以萌生把上面那群該死的蜘蛛一個不剩地全部恁死的想法,并不是因為它們在他最得意的時候,把他攆得上躥下跳。
更不是因為它們把他視為囊中之物的源體卷走一半,讓本來能生產大批鉆蜂級兵種的蜘蛛尸體,變成了干巴巴的肉塊,只能用來制造肉分身。
婁宇其實是一個反對種族主義的人,不,螞蟻!
沒錯,他記恨那些蜘蛛的唯一理由,就是它們把自己眾多同族殘忍的殺死,強占了本應該屬于螞蟻的領土。這無疑是對螞蟻這一種族的迫害。
盤踞在山頂的蜘蛛,是婁宇不共戴天的仇敵,正如對于幾百年前的美洲印第安人來說,漂洋過海而來的白人絕不是什么傳播文明的使者,而是企圖占據美洲的邪惡奴隸主,是犯下種種反人類罪行的種族滅絕匪幫。
所以,他對蜘蛛的報復,是一場為死難同胞復仇、奪回失地的正義之戰。
婁宇還是一個環境保護兼動物保護主義者。
蜘蛛的存在,極大地威脅了其他物種的生存,它們瘋狂而無克制地增殖,會增加環境的負擔,簡直是森林和山地的腫瘤,必須被消滅。
所以,婁宇對蜘蛛的報復,是極富人文關懷的,為保護自然平衡的正義之戰。
婁宇更是一個女權主義者。
雖然不知道那些蜘蛛分不分公母,又有多少公多少母,但婁宇的身體是蟻后,無疑是女性。
而他的蟻群目前是沒有雄性的。所以一切針對他的惡行,都是對女性的惡行,是對女性的迫害。
所以,針對蜘蛛的報復,是為了公平、公正、公理,為了動物界節肢動物門昆蟲綱膜翅目蟻科女性權益的正義之戰,是對萬惡的動物界節肢動物門蛛形綱蜘蛛目男權的反叛。
婁宇還是一個跨性別者。
他本是現代社會一名普普通通的男性,卻穿越成了一只雌性螞蟻,一只蟻后。即使肉體性別改變,但他的內心依舊是一名男性。
婁宇同時又是少數族裔。
不用說,螞蟻人必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稀少的人種,而且他天生的、棕黑色的皮膚,生來就要忍受外界無端的歧視和非議。
在野蠻的世界中,兼有多重身份的他,既承擔著生存的壓力,還要忍受內心的煎熬。
蜘蛛對他的無情打擊和壓迫,很難說不包含對他這么一個“堅持女權主義、環保主義同時反對種族歧視的少數族裔跨性別者”的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