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外寒霜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江塵的肉體,與體內破境丹的藥效同時發力。
僅數息便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這凝氣七層毫無保留所釋放的冰錐好似一個強大的推手,在對江塵造成不了更深層次的傷害同時數倍的刺激體內破境丹藥效。
全身如同膨脹的氣球,疼痛深入每一寸肌膚。這是江塵這十幾年來第二次所承受的如此程度的痛苦。
第一次是七年前,痛入靈魂,而這一次是肉體。
若不是天旋第三階段氣息保護,他已經隕落數次。
極致的死亡氣息彌漫心頭,在無人察覺下,他的死氣出現了一次變化。
死氣好像之前并不完整,無法與死氣那駭人的名頭所匹配。
事情漸漸脫離江塵的掌控,原本只是想突破凝氣三層而已的江塵,卻不料因此體內發生巨大改變。
大量天地靈氣向著江塵涌入,百丈,千丈……
千丈范圍內的靈氣像是有了宣泄的地方,瘋狂向江塵涌入。
隨著體內一聲悶響,凝氣二層與凝氣三層之間的屏障直接被破開!
而這遠遠沒有結束,體內死氣全部凝縮到了丹田,形成了一滴黑色液體。
體外一層頗厚的寒霜也瞬間消融,江塵站在臺上雙目緊閉,屬于凝氣三層的氣息溢散而出。
“他突破了?這便是長老常說的破而后立?”
一眾觀眾看的更為震驚,這場斗法算的上是近幾年來最獨特的。
先是期待已久的天才學員幕冰與段長空之前的比斗,接著走上臺一位狂妄凝氣二層學員。
在幕冰全力出手之下沒死不說,反而破而后立,借機突破。
這一連串的反轉看的場下眾學員只覺得今日這趟不算白來。
臺上兩人并未輕舉妄動,他們察覺出了不一般,“他在凝聚天地靈氣?還是千丈范圍……”
幕冰看的有些心驚,他可做不到凝聚千丈內的靈氣,百丈才是他的極限。
段長空也呆住了,猩紅色鐮刀從手中滑落,下意識的撿起,嘴里嘟囔著:“他不怕爆體而亡嗎?話說長老怎么沒有阻止,長老呢?長……院長!”
此時他才發現,院長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斗法臺長老身旁。
院長的目光里只有一人,那便江塵,目光深邃的望著江塵,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天地靈氣不斷的灌入江塵體內,在其丹田處,那滴黑色液體緩慢的分裂。
時間不斷流逝,十息過后,體內濃郁至極的黑色液體已分裂成兩滴。
江塵氣息逐漸變強,最后突破至一個臨界點,達到了凝氣三層圓滿。
二十息過后,死氣液體分裂出第三滴,也在這一刻,江塵突破至凝氣四層。
……
全場所有人徹底都震住了,如看怪物似的看向江塵,如果突破一層還可以解釋為破而后立。
那兩層呢?對于突破一層都需要數月甚至數年的其他人來說,這段時間里,對他們的打擊可想而知。
在體內死氣液體達到三滴后,對天地間靈氣的吸收速度突然加快數倍。
無數靈氣如潮水般涌來,死氣液體一滴滴凝聚,逐漸形成一個黑色水球。
而這時,千丈范圍內的靈氣已不能滿足江塵體內死氣所需。
范圍逐漸擴大到了五千丈,五千丈內靈氣何其龐大,盡數涌來之時,便是臺下眾人也能感覺到靈氣的變化。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其余人紛紛就地坐下,盤膝修煉。
一炷香后,黑色水球已凝結出了八個,相互之前按不同方位盤旋,形成一個圓形陣法。
陣法隨著靈氣的灌入逐漸凝實,隨后八個水球相互分解,化為無數死氣水滴。
水滴根據特定的指引在半柱香后凝結出一個黑色圓盤。
圓盤成曲線狀分成兩半,其中一半空白無物,另一半充滿濃稠的死氣水滴。
圓盤兩半最終再次凝聚出兩條頗有靈性的陰陽魚,各黑白兩色,悠閑的在圓盤里暢游。
不僅僅是體內出現生死道盤,在江塵身后,一個兩丈大小的生死道盤虛影樹立在江塵背后。
其上大了無數倍的兩條陰陽魚靈活的游動著……
“天啊!那是什么,這還是凝氣期么!”陸雪柔驚呼道。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她心里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復雜。
身旁的羅黑天面色也好不到哪去,聽說筑基期長老能顯化出道基虛影,難不成這江塵也能?
即便是江塵的氣息他已經看不透了,但絕對沒有筑基期長老那般深不見底。
在這“半個生死道盤”成行的那一刻,江塵的氣息也飛速飆升。
漸漸的,氣息和幕冰與段長空相同,不久后,氣息更為磅礴,即便是幕冰也看不透。
最終達到一個臨界點,似乎只差半步就能跨越,不過就這半步,使江塵體內飆升的氣息逐漸停止。
境界穩固在了凝氣九層,看似離筑基期只差半步,可體內生死道盤并不完全,缺少與死氣相同數量的生機。
江塵緩緩睜開雙眼,境界并不穩固,他甚至還未清楚現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強悍。
眼下急需一個閉關之處,來整理這次死氣進化所帶來的收獲。
望著眼前露出驚恐之色的兩人,右手一揮之下,死氣瞬間便蔓延整個斗法臺。
濃郁漆黑的死氣讓整個臺上如被隔絕一般,除了筑基期和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外,其余人的眼里只看到了一層黑色死氣。
不到一息,幕冰和段長空化作兩個冰雕,甚至隱隱有生機透體而出,被死氣吸收。
“夠了!江塵,回去好好穩固修為,今日之事便到這吧!”
不遠處的院長話音剛落,死氣迷霧便被一股神秘力量驅散。連帶著幕冰和段長空兩人所化的冰雕也在一瞬間消融,露出后怕的兩人。
江塵看向院長一眼,隨后收回目光,轉身離開。若他猜的沒錯,院長有問題!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在這學院里院長最強,處于金丹期圓滿的大修士若出現在他不遠處,他完全不會有任何察覺。
甚至天旋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人知道,想到這里,心里對院長的警惕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