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零琨看著周宇峰搖搖晃晃的身影,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行走間,周宇峰突然問白零琨道:“你可知凝元體的功效?”
白零琨愣了愣,思索后道:“不知道?!?p> 周宇峰笑了笑,道:“你倒也是直白,你聽好,凝元體的功效便是可以慢慢吸收天地元氣了,雖然沒有主動吸收快速,但是無疑在打持久戰上占盡優勢。高境界比拼功法自然是重要的一環,但是基礎更重要。”
他看了一眼白零琨,問道:“你可知天才何謂天才?”
白零琨略微思襯道:“有天賦,也肯刻苦!”
周宇峰眼中贊賞之意閃過,開口道:“你說能說出刻苦這一點,難能可貴,大部分人空有天分,但是卻不肯專心鉆研武道,最終淪落為庸人。你懂嗎?哦對了,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p> 白零琨微微欠身,道:“晚輩白零琨?!?p> 周宇峰點了點頭,道:“白零琨,好名字?!彼噶酥覆賄h處的小木屋,道:“先隨我去取你的東西,你便回去吧,明天巳時來這里找我,我教你些東西?!?p> 白零琨點頭應是,便取了東西,拖著那頭狼,向家中走去。
到了家,白零琨拖著那頭狼走進了自家小院,往院子中間一扔,便走向了屋內。
白星曲聽見了聲音,抬眸看了一眼院中,又看到白零琨碎碎念的樣子,不禁搖頭笑了出來,低頭繼續看書勾畫著什么東西。
白零琨進了屋子,喊道:“爹,娘,姐姐,我回來了!”
辰馨聞聲從廚房探出個頭來,道:“兒子回來了啊,快去屋里坐下歇會兒吧,飯馬上就做好了?!?p> 白零琨點了點頭,推門進屋便看見白星曲在寫東西,卻不見白清珞,便開口詢問道:“爹,我姐姐呢?”
白星曲勾畫的手停頓了一下,道:“應該是去后山采草藥了吧,她怕你受傷,不過算算時間她應該也快回來了?!閉f罷,他繼續開始了勾畫。
白零琨皺了皺眉,剛要開口便聽到屋外傳來白清珞的聲音:“我回來啦!今天晚上吃什么?。空O,這怎么有頭兇獸的尸體……是弟弟回來了嗎?”
白星曲一看女兒回來了,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將勾畫的紙夾在了那本書中,起身繞過白零琨出了屋子,只留白零琨獨自在屋內凌亂……
“乖女兒回來了啊?!?p> “是啊,爹,我弟弟呢?”
“不用管你弟弟,一會兒你娘就做好飯了,我們先吃飯?!?p> “飯好了,清珞,星曲,快來吃飯。”
“好嘞,娘!”
屋內白零琨嘴角狠狠抽搐,碎碎念道:“臭老頭,我是撿來的吧……?你女兒是你的,你兒子就不是了……算了,我不能和飯過不去……”
于是他轉身大喊道:“娘,你兒子還餓著呢!”
一家人就這樣“和睦”的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第二天,白零琨如約而至,發現周宇峰已經坐在那泉清水旁釣魚了。
白零琨愣了一下,他記得昨天好像還在那泉清水中清洗自己來著,他也沒多想,上去拍了拍周宇峰的肩,道:“峰叔我來了。”
周宇峰突然說了一句:“何為意?”
白零琨思索了一陣,道:“我心之所向,心之所往。是我對世間萬物的態度,是我對世間萬物的看法!”
周宇峰接著問道:“那,劍意,刀意呢?”
白零琨沉默了,他似乎只是擁有這個東西,但沒有完全摸透它,甚至他如何出現,如何變強都不知道。
于是,他緩緩開口道:“峰叔,我并不知道。”
周宇峰道:“沒關系,不知道是正常的。器修在剛剛領悟意境之時都沒有明確的方向,他們要么是自我領悟,知道心之所向,心之所往,要么就是通過領悟外物的意境,來鑄成自己的意境。無疑,第一種需要的時間很多,也很難,第二種卻更需要你的氣運?!?p> 白零琨聽罷盤膝坐下,望著面前的綠水青山,心緒寧靜了很多。慢慢的,他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憶起第一次刀意劍意出現的畫面。
那是一個不尋常的下午,雨水傾盆落下,白零琨戴著斗笠緩步前行于去往城中的路。在路過一個小村莊的時候,碰見了讓他一生難忘的一幕:
“老頭,該清算一下你的好兒子做的事了。”一個渾身痞氣的男子扛著刀,對著一位老人囂張開口道。
“大人,敢問,我那兒子……哪里得罪您了啊?!蹦搶先祟濐澪∥〉拈_口道,眼中盡是恐懼與擔憂。
男子向地上吐了口口水,道:“你那好兒子在我們大哥去村里收保護費的時候,惡言相向,揚言要向城里匯報,舉報我們呢。”
老人聞言頓時一顫,連忙道:“那……那,我兒子呢?”
男子聽罷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將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兩個小弟抬著一個被黑布包裹,被繩子捆住的人狀物被扔到了地上。那黑布發出了一聲低哼,動了動,又沒了聲息。
男子向黑布努了努嘴,小弟會意將繩子割斷,黑布揭開。他正是老人的兒子,不過似乎已經昏迷了。
老人看到兒子便激動了,直接撲過去,哭道:“兒子,我的兒子啊……”
男人一腳將老人踢開,戲謔道:“別急啊,老頭。聽他們說,你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是吧?”
那村長躺在地上,捂著被踢的腹部道:“對,沒錯……老朽正是……咳咳咳……”
男人走了村長面前,將刀插在了一旁,蹲下看著村長道:“那你……懂規矩嗎?我這幫兄弟受到了威脅,受到了恐嚇。而且,你這兒子還是個武者,凝元二重,兄弟們都受了傷,這樣來看……”
他毫不隱晦的笑了笑,伸出右手在村長面前將食指與拇指搓了幾下?!耙塹轎渙耍薔投己謎f,要是不到位……”
他語氣陡轉:“那便殺了他!”說罷,他指向了村長的兒子。
村長聽著就是一哆嗦,連忙道:“別別別,都……都好說,那……三千金幣可以嗎……?我家就這么多了,可以用來換我兒子的命嗎……?”
男子聽罷一聲嗤笑,招了招手,小弟會意將刀高舉便要斬下。
村長道:“別別別!我……一萬!”說完這句話,他仿佛被抽光了力氣,直接趴在了地上,只有那雙混濁的眼睛緊緊看著自己的兒子。
男子哈哈一笑:“不錯嘛老頭,現在去把一萬金幣拿來,我就將你兒子還給你?!?p> 村長面色灰暗,掙扎著爬了起來,走向了看熱鬧的人群,這其中正有白零琨。
白零琨摸了摸隨身攜帶的錢包,發現里面還有一些金幣,掏了出來,三十七枚,攥在了右手里,便抬頭繼續看著人群。
村長木然的抬頭,看向了人群,開口道:“鄉親們,借我徐老漢些錢,日后我再慢慢還?!?p> 人群見他向前走來,緩緩的退回,仿佛徐姓村長是駭人的瘟疫。
人群緩緩退散,最后徐村長停在了一直沒動的白零琨面前,抬頭欣喜看向白零琨道:“少年郎,能稍微借老朽一些錢嗎,日后……”
話沒說完,白零琨便將右手中的金幣全部交給了徐村長,徐村長看著這區區三十七枚金幣,苦澀開口道:“哎……此番多謝少年郎了……”他又抬頭看了看鄉親們,一聲長嘆,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小刀,藏在袖中,轉身向那男子走去。
男子戲謔道:“怎么,村長,一村之長怎么就這點號召力?沒有號召力沒關系,我只要錢。”
徐村長聞言更是攥緊了手中的小刀,沖男子勉強笑道:“我先給你這點,我兒子也在你那里,我回家去取錢,可以嗎?”
男子撇了撇嘴,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吹著口哨回去和小弟們插科打諢去了。
徐村長再次一聲長嘆,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家里。
白零琨看這著一切皺了皺眉,便追上徐村長道:“村長,我們這里沒有武者嗎?”
徐村長苦澀笑了笑,道:“曾經是有的,那是在十多年前。而我們村子里武者的消失,正是因為他們?!?p> 白零琨聽罷會意,他們,正是指那男子之類的強盜,恃強凌弱之人。
村長繼續道:“他們在不遠處的山上,成立了一個山門,門主叫趙吉昌,凝元大圓滿。他成立山門的第一件事便是屠盡了周圍十三個村莊已經修成凝元體甚至之上的人。從那之后,村中的武者只有兩個選擇:臣服于他,或者死!”
村長深吸了口氣,長長吐出,接著道:“我們這些普通人,成為了他們榨取金錢的目標,留我們普通人一條命便是為了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保護費’而已。”
白零琨已經生氣,等待村長說完,便奪門而出,身上異象顯化,五竅明亮,向那男子直沖而去!
那男子聽見腳步聲,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拳頭便已經向著他的腦袋沖來!
“嘭!”
男子被一拳打在臉上,倒在地面。白零琨順手抽出地上的刀,直指男子帶來的剩下的人,猙獰道:“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