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
大量的失血帶來眩暈.....
赫妍的意識有些模糊，緊閉著雙眼側臉躺在手術臺上......
待陸驍換好手術服已醫生的面目出現在手術室的時候，韓卓已經先行清理好了術野。
完整的傷口暴露在陸大夫面前，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怎么.....這么深？
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的指根與手掌連接處，隱約露出森森白骨，鮮血還在不斷的從傷口涌出，韓卓正在用脫脂棉球不停地擦拭。
“麻藥打了嗎？”看著她蒼白痛苦的小臉兒，陸驍只想趕緊結束眼前這糟糕的一切。
戴著消毒醫用手套的雙手無法觸碰除了傷口以外的任何部位，無法安撫她的痛苦，他的心被揪得生疼。
“三分鐘前推了一支利多卡因，應該起效了。”韓卓抬手看了一下表。
“妍妍，忍一下啊，打了麻藥就不疼了，很快就好！”
陸驍試探性的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傷口。
“啊.....痛....”赫妍本能的把手回縮。
多虧韓卓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才沒有污染剛消過毒的傷口。
“嘶.....再推半支吧.....快！”陸驍和韓卓對了一下眼神兒，各自把想說的話壓回心里。
三分鐘后手術室的場面再次讓兩位經驗豐富的青年醫生大跌眼鏡。
麻藥已經用到的最大劑量，但是赫妍的痛感依然很強，輕微的觸碰都能引起她痛苦的顫抖。眼看腳下止血藥棉已經聚成了鮮紅的一大坨，赫妍的唇色愈加蒼白。
“不能再等了，必須趕緊縫合！傷到韌帶了，拖下去......很可能會影響手指功能。“”韓卓輕輕地吐出了一句。
“我.....下不去手.....我是醫生不是屠夫！”
“你是軍醫！戰場救護的訓練白做啦？”
“她是赫妍！”
“哎！還是我來吧，你.....摁住她！”韓卓嘆了口氣，從陸驍手里接過縫合針。
“啊.....啊.....”
手術室里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隨后很快沒有了聲音。
一直等在手術室外的陳露嫻和另外兩個人面面相覷.....
又過了許久，門診手術室的大門終于打開，韓卓一臉疲憊的摘掉口罩走出了來。坐在門口休息椅上的三個人看到動靜立馬起身。
陳露嫻一把抓起韓卓的胳膊急切的問：“妍妍怎么樣了？”
韓卓：“傷口很深，怎么弄的？需要報警嗎？”
韓大夫這幾年的額從醫經驗告訴她，這種程度的割傷，必定不是赫妍自己弄出來的。
當他看清站在陳露嫻身邊的另外兩個眼神充滿關切的男人，頓時有些疑惑。
左清暉他見過，今晚生日宴的主角，他們關系不錯的同事。他對赫妍的那點兒小心思，韓卓多多少少聽陳露嫻提過一些。
章意成~他是什么情況？韓卓有些懵。
“章總你怎么也在這？”話剛問出口，低頭又看到章意成沾滿鮮血的手。“剛剛是你送她們過來的？”
“嗯哼.....那個我進去看看妍妍，你們先聊吧！”陳露嫻似乎是在躲什么，一個箭步沖進手術室。
手術室門外的氣氛，因為陳露嫻的落跑顯得有些尷尬。
“那個赫妍......她.....需要住院嗎？這個傷要恢復多久？”章意成面目沮喪，但語氣里滿是關切。
“目前還在觀察，應該不需要住院，順利的話3-4左右能拆除石膏。”
“都怪我.....嗚.....”
韓卓轉身低頭才看見，一直沉默不語的左清暉此時抱著頭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似在嗚咽，嘴里念念叨叨反反復復就是這一句。
這一個個的都什么情況啊？哎！這個混亂的夜晚，韓大夫感覺自己現在特別需要一杯加濃美式，來面對這迷霧般的局面。
韓大夫嘆了一口氣，先看向站在他對面章意成，至少目前此人看著還算清醒理智。
“章總，謝謝你把她們送過來，今晚有我們在這兒照顧她，已經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章意成對韓卓下的這個逐客令顯然沒有什么心理準備，稍稍愣了一下。
隨后又側臉望了一眼手術室敞開的大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麻煩......照顧好她！”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都哪兒跟哪兒，她和她很熟嗎？韓大夫腦子里的問號又增加了幾枚。
“你，哎哎哎，起來.....我去.....左老師你這是喝了多少？”目送走了章意成，韓卓兩手施力一把拎起蹲在地上喃喃自語的左清暉，撲面而來的酒氣熏的他直皺眉。
“嗚......都怪我.....她說不想唱歌我非要唱......她說不想喝酒我非要喝.....嗚.....”韓卓扶著東倒西歪的左清暉，看這個會兒顛三倒四絮絮叨叨的醉酒狀態。
心里清楚這會兒從他嘴里也問不出來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走吧、走吧，先回家把，等酒醒了再說。”
于是扶著他向醫院大門外走去，還是趕緊送走了清凈。
他可是看到陸驍剛才在手術室的狀態了，要是一會兒等雙眼猩紅的陸大夫出來了，身邊這位喝醉的數學小怪杰會遭遇什么，他可說不好。
拎著左清暉到醫院門口，塞進出租車，交代好師傅付了車費，這才有轉身快步走向門診手術室。
“怎么樣？醒了嗎，傷指循環通暢嗎？體溫多少？沒發燒吧？”回到手術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患者體征，韓大夫努力保持著職業素養。
“還沒醒，目前沒有發燒。”陸驍回話的嗓音里面是沙啞和疲憊，雖然是在跟他說話，腥紅的雙眼卻只緊盯著赫妍蒼白的小臉兒。
此時赫妍側著臉安靜地躺在手術室治療床上，雙目緊閉眉頭微蹙，臉上的碎發被汗水沾在臉頰上。
烏黑的發色愈發映襯的臉色蒼白如紙，受傷的左手從手指到整個手臂都被厚厚的白色石膏包裹著，咋一看甚是駭人。
“這.....怎么包成這樣？她沒骨折呀？”進門以后一直沒敢說話的陳露嫻，看到韓卓回來了才有了提問的勇氣。
“她四五指的韌帶被割傷了，所以需要是石膏固定幫助恢復，需要三到四周確認韌帶長好之后才能拆石膏。”
“她怎么到底是怎么受的傷！”陸大夫終于發出了靈魂考問，這個問句～充滿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