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瑯笑了笑:“我從沒后悔過。她利用太子,也利用了你,你們當局者迷,這樣的隱患怎能不根除?小姐,我這是為了你。”
“你是為了你自己。”江有雪深吸一口氣,又睜開了眼,“你愛上蕭誠了,這種愛讓你發瘋,是不是?你想獨占他,你覺得只有自己能對他最好,是不是?”
瑯瑯苦笑了一聲,不作回答。
她低下了頭,良久,江有雪看到什么東西滴在自己的被衾之上。
鮮紅的血,如一朵朵鮮血梅花。
江有雪沒有去看她。
“愛讓我發瘋,也讓我覺得自己有價值。”
瑯瑯再次抬起了頭,已經七竅流血,她還在笑著,卻倒了下去。
江有雪聽到她說的最后一句話是:
“小姐,對不住。”
春光那樣明媚,江有雪身邊卻又有一個人離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緒,竟然十分平靜,半晌吐出一句:“你是對不住你自己。”
瑯瑯的死似乎并沒讓江有雪有什么波瀾,那個孩子被命名為“瑾”。
江瑾。
對外就稱這孩子是她親生骨肉,平南王府的人口風很緊,天下都在慶賀太子喜得貴子。
蕭誠在遠方收到了書信,哭笑不得地想自己怎么就突然多了一個兒子。
不過東風已至。
江有雪遠遠就聽得蕭誠登基的消息,愣頭愣腦地被服侍的宮人跪倒高呼皇后萬安,她苦著臉給花不語編頭發:“師父,我覺得我老了好多。”
“皇后是世間最尊貴的女人了。”花不語悠哉飲茶,“不過也正說明諸事煩擾告一段落,這樣一弄,春日將盡,夏日是七月流火開的最茂盛的時候。”
“春雨來得晚。”江有雪靠在花不語身邊小聲說了一句,“師父,我發現你一點也沒變。”
花不語沒聽清,問:“什么?”
“沒什么。我想吃些糕點。”
“吃什么糕點,你該喝藥了。”
江有雪癟嘴:“好苦好苦。”
“要不要命了?”
“……嗚嗚,要。”
夜深人靜,王府的一處宅院,門悄悄地開了。
一個身影從門內閃身而出,直奔江有雪的房間。
寧香娣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她當然怕,忐忑充斥著她的胸腔,但那個問題她一日不問,就一日無法安穩。
只要有一線可能……
江有雪屋中的燈還亮著,寧香娣猶豫許久才敲了敲門。
女聲過了一會后傳來:“誰?”
寧香娣輕聲道:“是我,側妃。”
江有雪沒問出那句你來干什么,思忖半晌道:“進來吧。”
寧香娣推門進屋,愣愣地看著江有雪,神情十分糾結,又有些呆滯。
江有雪感到奇怪,問:“深夜前來,可有要事?沒有的話我要休息了。”
“那日。”寧香娣思考了一會,道,“那日,你在病中。你說了一句,‘阿娣,你別怕’。”
江有雪整理床榻的動作僵住了。
寧香娣的心跳更快了,讓她幾欲暈厥:“你為什么,這么說?”
江有雪沉默。
半晌,她說:“你聽錯了。”隨后轉過身背對著來訪者。
可是就連轉身時裙擺劃過的弧度都如此相像。
寧香娣無法再自己騙自己了。這個人盡管在掩飾,可她永遠挺得筆直的肩背,她緊張時揉捏耳垂的習慣,喝茶時永遠要用手指輕輕撫摸一遍碗底這樣的動作,不會有人能模仿得一模一樣。
顧爾玉不記得的事情她都記得,她絕不會認錯。
寧香娣的聲音顫抖了:“……真的是你。”
用的是肯定句。

沒人的大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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