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不用安榆說蘇一落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鄭家從此敗落,成了西戎官員人人欺負(fù)的對象。
于兮兒嫁入王府一直作威作福,對鄭悅漪更是白般折辱,可是這一切洛霄都當(dāng)做沒看見。
在于兮兒誕下孩子后,鄭悅漪也懷孕了。
可是在鄭悅漪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洛朝發(fā)生兵變,而帶頭的就是洛霄。
洛朝雖有國師,可國師不管小小的兵變。
鄭悅漪大著肚子被人擄去東洲,在一戶農(nóng)家早產(chǎn)生下一女孩后就昏迷不醒,再次醒來已經(jīng)回到西戎,她的孩子只剩下冰冷的尸體。
洛霄在鄭悅漪產(chǎn)子后不久就找到了她,但孩子已經(jīng)沒救了。
他得知還有一位夫人在農(nóng)戶家產(chǎn)子,產(chǎn)下的孩子也夭折了。
洛霄兵變成功,成為了攝政王,他下旨處死太后和于家所有人,于兮兒因為有孩子,洛霄就饒了她一命。
可不知怎么回事,于兮兒的孩子在兩歲時丟失,一年前才找回來。
安榆雙手支著下巴,“王爺下旨恢復(fù)鄭家的榮譽,鄭家人也不接受,不過好在有攝政王的庇護,也沒人敢找鄭家麻煩?!?p> “有時候想想王爺也很可憐,明明很愛王妃,但由于太后的介入不得不傷害心愛的女孩,等一切塵埃落定,有了權(quán)勢,心愛的女孩又恨他,真是可憐啊?!?p> 蘇一落冷笑道:“你可憐他?”
“難道他不可憐?”
王爺所作的事情都是為了王妃,他也是想永久跟王妃在一起,才會想永絕后患。
蘇一落眸中一片寒光,聲音冰冷刺骨,“什么事情都不說,傷害了之后一句我是為了你好就可以抵消曾經(jīng)的傷害嗎?”
“洛霄對鄭悅漪的所作所為是他自以為是的愛,如今鄭悅漪恨洛霄,是他自以為是惹的禍,是他咎由自取?!?p> 安榆見到來人,示意蘇一落別說了。
蘇一落察覺到身后有陌生人的氣息,那又如何,她就是要說。
“洛霄以為打她是在救她,實際上比起鞭子打在身上的疼痛,我想她更痛的是洛霄打了她,洛霄不相信她。”
“后來的娶側(cè)妃是錯,讓側(cè)妃有孕是錯,讓鄭悅漪在動蕩時期懷孕是錯,沒有好好保護鄭悅漪而使她被人擄走是錯,洛霄……不值得原諒?!?p> “背后議論本王,你好大的膽子。”
洛霄被鄭悅漪趕出房門在大街上隨便走走湊巧就看到安榆,便來討杯茶喝,茶沒喝到,反而被人奚落了一頓。
以洛俗的功力恐怕他剛到門口就泄露痕跡了。
蘇一落莞爾一笑,手支著下巴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幸災(zāi)樂禍道:“被王妃趕出了?”
洛霄:“呵……本王被趕出來你還挺開心!”
“不,你看錯了?!?p> 洛霄懶得和洛俗計較,洛俗若是女孩該有多好,他和悅兒的孩子也該這么大了。
“本王看你年輕不懂事,就不治你罪了,下次再敢議論本王,本王定要狠狠懲罰你。”
洛霄靠著鐵血手腕成為攝政王,架空皇權(quán),成為洛朝的掌權(quán)者,手段狠厲,但對于洛俗,他總是留有一絲柔情。
若不是肯定自己深愛悅兒,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斷袖之癖。
蘇一落翻個大大白眼送個洛霄,“多謝王爺不罰之恩?!?p> 洛霄:“……”
這小子比安榆還欠打。
洛霄想起洛俗說的話,失落道:“本王……錯了,早就知道錯了?!?p> 自從悅兒失去孩子就沒好聲好氣跟他說過話,在悅兒失去孩子后他就知道錯了。
可他無論怎么彌補,怎么對悅兒好,悅兒都不原諒他。
多年沉悶在心中的往事,面對見了三面的男子訴說出來。
“本王自以為傷害悅兒后,只要我道歉,我對她更好,更好,她就會原諒我,可我錯了,真的錯了。”
“我以為處理掉傷害她的人,她就會平安無事,可對她造成最大傷害的人,是我。”
“如今,悅兒患有抑郁癥,有自殺傾向,都是我害的。”
自從他打悅兒五十鞭后,悅兒就不愿跟他同房,是她強迫悅兒,悅兒才會在動蕩的時候懷孕。
他以為他能保護悅兒母女倆,只是他以為而已。
蘇一落對洛霄的遭遇沒有一絲同情,自作孽不可活,不能怨別人。
“王爺對見了三面的我說這些,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堂堂攝政王對陌生人不留余地的訴說過往,蘇一落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洛霄嗤笑道:“本王殺你還需要理由!”
蘇一落冷淡道:“不需要理由?!被鈐撏蹂弈?。
洛霄打趣蘇一落兩句就問起鄭悅漪的病情。
蘇一落:“抱歉,我只能讓王妃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不能痊愈。”
鄭悅漪的心病是她女兒,失去孩子是她恨洛霄的根本原因。
其實鄭悅漪的病對她而言,不難。
可她不想治!
洛霄自然知道鄭悅漪的病情有多嚴(yán)重,洛俗小小年紀(jì)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醫(yī)術(shù)了得。
“不惡化就好?!?p> 蘇一落淡淡道:“以后每天我都要去王府為王妃醫(yī)治,還請王爺跟府中人說一下,別每次我去都被攔下?!?p> 洛霄將懷中的玉佩扔給蘇一落,“你拿著這個令牌去,沒人敢攔你。”
蘇一落挑眉有點驚訝,這是好東西。
“多謝?!?p> 一連七天,蘇一落每天辰時去王府診脈,有洛霄的令牌就是方便。
無論去王府哪里,都沒有人敢攔。
診完脈后,蘇一落帶著鄭悅漪在王府里逛逛。
“王妃的氣色看起來好很多。”
鄭悅漪臉色紅潤了些,微笑道:“都是你的功勞,最近我的睡眠質(zhì)量比以前好,氣色自然就好些?!?p> 蘇一落與鄭悅漪齊肩而行,“王妃愿意配合治療,以后身體會越來越好?!?p> “托你的福?!?p> 蘇一落有時候想不通,王妃是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竟然能恨洛霄二十來年。
平心而論,很多人都做不到。
安榆切了聲,“王妃,我不得說一句話,我給你看病的時候,你是千分不愿,更別說喝藥了,怎么換成洛俗您就這么配合?”
“難道是我長得太丑,入不了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