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秋啞然，還是他先緩緩開口：“好久不見。”

　　她斂著眸子，沒有出聲。

　　殷盛苦笑一聲，晃晃手中的酒壺：“喝點？”

　　見她既未點頭也未搖頭，殷盛便靜靜等著，等她一個確切的答案。

　　“好。”

　　傅清秋應下，揮手便是一桌兩凳兩玉盞。

　　殷盛坐下，同她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

　　傅清秋端起酒一飲而盡，隨后便將酒盞倒扣，表示不再喝了。

　　“很久不曾見了。”

　　殷盛不然，一杯咽下又倒一杯，一杯接一杯。

　　“我們……好像回不去了。”

　　“是啊。”

　　傅清秋終于回話，聲音淡淡。

　　“如果我當初沒有那么貪心，會不會不一樣？”

　　“不會。”

　　意料之中的回答。

　　殷盛笑起來，只是笑到最后沒了氣力。

　　他憊懶地起身，腳步踉蹌，不知是喝醉了，亦或是夢醒了。

　　長笛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梅花飄落于風中，無聲無跡。

　　傅清秋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無邊夜色中，也是一聲嘆息。

　　“回來了？”

　　沈白墨剛鋪好被褥，傅清秋便推門進來了。

　　他拍拍手上的絲絮，迎上去握住她冰涼的手：“怎的這么會兒才回來？”

　　“嗯，走遠了些。”

　　傅清秋回握住他溫熱的手，格外貪戀這份只屬于她的暖意。

　　沈白墨一滯，不知道她為何會主動親近他。

　　“怎么了今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高興的事？”

　　他微微彎腰，認真地平視打量她眸中的情緒。

　　“沒有，只是突然想通一件事。”

　　“什么事？你身上怎么還有酒味，喝酒了？身上還有傷怎么能喝酒呢，冷酒還是熱酒……”

　　傅清秋一個“噓”的手勢，止住了他的話頭。

　　“殷盛來找我了，他問我，如果當初選擇換一種方式，我和他之間會不會不一樣。”

　　“你……怎么回答的？”

　　沈白墨有些慌亂，他下意識抽回手，后退兩步。

　　“我說……會啊。”

　　傅清秋也壞心眼也退后兩步，等他哭一樣貼上來。

　　果不其然，她這話剛說出口，沈白墨就急了：“什么會，怎么會？！不能會！不行！”

　　他恨不得手腳并用纏在傅清秋身上，好讓她去哪里都把他帶上。

　　“逗你的，不會。”

　　傅清秋沒推開他湊過來的腦袋，反而還順手揉了揉：“因為他不是我喜歡的人，所以能拒絕的很干脆。

　　可是你……”

　　接下來的話她說不下去了。

　　沈白墨捏著她的肩膀愣了一會兒，似是在反應。

　　“你之前說得不錯，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就不愿擁有。”

　　想了半天，傅清秋才咬唇換了句隱晦之言。

　　話都說到這里了，若他還領會不過來，那她也沒法子。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么？”

　　瞧著他小心試探的模樣，傅清秋又好氣又好笑：“你再問就不是了。”

　　沈白墨一把抱住她，喜極而泣，一時間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我……等了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

　　“那你還忍心捉弄我。”

　　“這應該不算是捉弄吧。”

　　傅清秋心虛地別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