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的鼻端嗅見了那么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腐臭的氣息。
不過，腐殖土好像都是這個味兒的吧？
不對！
這味兒里很明顯還是有腐爛的尸體獨有的氣息。
羅紅衣說：“小張，已經挖了這么深了，什么都沒發現，我看，不用再挖了吧？”
張力說：“姐，你聞沒聞見一股子尸體腐爛才獨有的味兒？”
羅紅衣抽了抽鼻子，說：“沒呀！就是一點腐土發出來的氣味。”
張力說：“這地下一定埋的還有什么東西。因為，土層告訴我，我現在挖的土比較松軟，應該是回填土，我再往下使勁兒挖一下看看。”
他說著，就拿起鐵锨繼續往下挖。
“罪犯埋尸也沒可能埋那么深吧？”羅紅衣看看張力已經往下掘了半米深了，就又說。
張力一邊繼續往下掘，一邊說：“他們要是在我家這院子里埋尸遮掩自己的罪行的話，時間應該是比較充裕的。他們可以盡可能深地挖掘，挖個兩三米深，把死尸往坑里一扔，再回填土，然后過段時間把地面硬化，估計想要發現死者遺骸也是不太容易的。”
說著話，他已經往下掘進了一米多深。
地上被他挖出的土也已經好大一堆。
張力正在挖著，他突然感覺到院墻外似乎有人往里偷看。
他扭臉看了一眼，卻什么都沒看到。
張力問：“姐，你催一催你那同學，看他們什么時候過來，我現在就擔心嫌犯會發現情況不妙，然后再撒丫子逃了，那就有點兒麻煩了。”
“我再打個電話。”羅紅衣說。
羅紅衣就給鄭華打電話。
鄭華告訴羅紅衣，縣城突發了一樁惡性殺人案件，現在他正和同事在現場呢。不過，這個案子的殺人犯是當場就被抓到了。但也要費點兒事，在現場忙一陣子了。
鄭華的意思就是：他們一時半會兒的，過不來了……
羅紅衣有點兒生氣，說：“鄭華，你這什么意思啊？你過不來，你跟我早點說一聲啊！你一句話不說，我還以為你快到了呢。那你能不能讓其他人過來幾個？張家凹的這案子挺復雜的。我怕嫌犯會跑掉了。而且，我們也沒搜查證什么的，我們也不是本地的警察，不好深入辦案，需要你們配合呀！”
鄭華干笑了一聲說：“小羅，那我現在就跟局長說一聲，讓當地派出所過去幾個人支援你們吧。”
羅紅衣道：“那也行！反正，盡快吧！”
掛了電話，羅紅衣看張力已經往下掘了一米半還要多了。張力站在坑里，也就只露出小半截身子。
“姐，怎么了啊？對方不愿配合？”張力扔出來一鐵锨土，問。
羅紅衣氣呼呼地說：“鄭華說縣城突發一樁惡性殺人案件。他們正在現場忙。我查了一下警務通，這案子是昨天發生的，而且，殺人犯當場抓獲。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再去調查。這人，很明顯就是跟我玩虛的。”
張力笑著說：“也正常，如果咱們要異地辦案，請他們配合，肯定也是要提前打招呼的。大概他們覺得咱們是有點兒小題大做了吧。都沒人報案，咱們過來了就要調查本地發生的案件，還要他們配合。你這同學估計是覺得咱們在瞎胡搞，胡亂逞能！”
羅紅衣搖了搖頭：“唉！鄭華之前不是這樣子的啊。”
張力說：“他這是覺得自己被輕視了，還有，他估計還會感覺你有點兒頤指氣使。這讓他心里不舒服。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看，我還是繼續往下挖吧。”
羅紅衣湊到坑邊往下看，問：“你發現沒發現有什么異常情況啊？”
張力說：“這下面的土明顯跟周圍的不太一樣，給我的感覺就是，我現在挖的還是回填土。”
羅紅衣皺了皺眉說：“如果尸體真的埋得這么深，那也真夠處心積慮的了。”
她還是有點兒懷疑，再繼續往下挖，真的能挖出一具尸體來。
現在，張力挖出來的這個大坑長足有兩米半還多，寬也有兩米，深則大概1.6米多。
張力站在下面，當他彎腰鏟土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露不出來。
張力繼續往下挖。
他已經聞見了越來越濃郁的腐尸的氣息。
這股味兒，可真的是挺大。
他鼻子有點兒過于靈敏。
所以，他有點兒受不了。
張力幾乎是屏住氣又往下挖了大概半米來深的樣子。
他就看見了一具已經腐朽得不像個樣子的尸體輪廓。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尸體赫然是一具女尸……
從衣服就可以看得出來。
“呀？還真的埋的有尸體？”站在坑邊上方的羅紅衣吃驚地說道。
張力用鐵锨在坑壁上挖了幾個腳蹬，他用鐵锨撐地，踩著腳蹬來到了地面上。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說：“那股味兒，可真的是夠嗆，我再在下面待一會，沒準會被嗆死。”
羅紅衣說：“辛苦了，張力，不過，這怎么是一具女尸呀？好奇怪！”
張力說：“這恐怕要問一問張修武才能知道了。姐，你再給你那同學打個電話吧，尸體都挖出來了，他要是再推，那就有點兒過分了。”
羅紅衣說：“我這就打！”
羅紅衣就又給鄭華打了個電話。
鄭華一聽，挖出來一具無名女尸，他登時就高度重視起來：“小羅，我已經讓派出所的警察先過去了。我也馬上帶人過去。你們先守著現場。”
羅紅衣說：“你們盡快吧！來得晚了，嫌犯估計就跑掉了。”
她剛掛了電話，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羅紅衣就接通了電話。
“是羅紅衣同志吧？”話筒里傳出一個男子聲音。
“是我。”羅紅衣說道。
“我是高知鄉派出所所長孟建忠，我已經帶人來到張家凹了，你們現在在哪？”
羅紅衣把手機遞給張力。
張力就告訴了孟建忠詳細的位置。
不一時，一輛警車就停在了張力家門前。
孟建忠帶著兩名警察就大步走了進來。
這是個身材中等，滿臉鐵青胡茬的中年男子。
羅紅衣也不跟他客氣，馬上就跟他簡單說了下現在的情況。
孟建忠看見坑里的死尸也是大吃一驚。
羅紅衣說：“你們已經來得太晚了，現在我們應該先去把嫌犯都給控制住！出發吧！”
但是，等到警方趕到張友貴的家，張友貴卻不在家，據家人說開著小卡車載著那些蘿卜去縣里農貿市場了。
當然，也可能是已經逃走。
張友貴的電話也沒能打通。
而張修武家仍然是大門緊鎖，警察敲了半天門，也沒能打開。劉宏偉出來說，張修武一家已經開著車離開了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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