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的眼里，真是除了聶二誰也沒有。

　　...

　　聶扇一路順暢地走到了永和宮，進了首門就發現有人在候著，叫了她就趕緊領著她進了永和宮的正殿。

　　一路走，聶扇覺得不對勁。

　　候在門外的人太多了，看著衣服裝飾也不是同一撥人。

　　所以，有誰還在平淑殿里？

　　有一絲不安浮上她的心頭。

　　等內侍進去通報之后出來請她進去，她的心里始終惴惴不安。

　　她可能，有些曉得了。

　　走到平淑殿的殿門，守在門旁的兩個宮女打起珠簾，待聶扇進去之后又輕手放下了珠簾，但還是能聽見珠簾搖晃碰撞的細微的清脆的玉石聲。

　　莫名地，心跳就忽然加快了。

　　她又開始心慌了。

　　蕭季越，在平淑殿里。

　　“臣女見過陛下，見過宣貴妃。”

　　走到殿正中，聶扇朝著座上的兩位行跪拜禮。

　　“起。”

　　醇厚的低音喚她起來，還命人賜座，接著上茶。

　　聶扇垂眼應是，入了座，卻不敢抬眼去看座上之人。

　　他的視線，過于炙熱了。

　　“許久未見清娘，真是出落得越發標致了。”

　　宣貴妃仿佛注意不到其中的暗流涌動，言笑晏晏地看著聶扇，親昵地喊著她的小字，仿佛她們之間從未有過隔閡。

　　聶扇抬眼去看宣貴妃，卻直直撞進蕭季越那雙幽深的眼眸里，看得她背脊發涼。

　　她有些狼狽地低了眼。回道：“貴妃娘娘謬贊，已有五年未見，娘娘還能記得從前的臣女，是臣女之幸。”

　　即便尷尬狼狽，但她也沒忘了自己進宮是為何。

　　宣貴妃嫁給蕭季越五年，聶扇就有五年未見過她。

　　她不愿。

　　宣貴妃表情一怔，旋即笑了：“是了，你我姐妹已有五年未見，當初的清娘還是個機靈俏皮的孩子，如今卻已經是個如玉的大姑娘了。”

　　聶扇看著聶渲，無視了旁邊的蕭季越，淡淡笑道：“昨日臣女接到貴妃娘娘的帖子，信箋中說，馨貞庭的桂花開了，香飄十里。臣女記得，貴妃娘娘在閨中時常浸桂花酒，此番貴妃娘娘喚臣女進宮，臣女想著，貴妃娘娘是想邀臣女一同泡酒，還是想讓臣女給父親帶一壇子回去。”

　　宣貴妃沒想到聶扇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她許久不泡酒了，流程還記得，只是手法不熟練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泡出當年的味道來。

　　“倒也不是。”

　　宣貴妃思慮了一會兒，笑著道，“桂花花期未到，宮里桂花先開了一樹，本宮便想著邀清娘進宮賞玩。如若想要泡酒，還得等上月余。”

　　聽宣貴妃這般說，聶扇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她似是不耐地說道：“貴妃娘娘怕是待久深宮，每日恍惚度日，怕是忘記了桂花的花期了。”

　　“放肆！”

　　“聶清娘。”

　　宣貴妃被聶扇明晃晃的諷意給驚氣到，當下就冷著臉肅聲道，眼神也凌厲了。

　　她想，聶扇這般說她，她吼聶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可是皇上怎么能那么慢悠悠地喊著聶扇的名字，還是小字！

　　她閉了閉眼，掩住了其中的恨意。

　　即使如此，聶扇還是緩緩離座屈膝，垂著眼語氣無甚起伏道：“臣女僭越了。”

　　在宣貴妃在一眾宮人眼里，她便是毫無悔意，甚至還有些恃寵生嬌。

　　宣貴妃更氣了，側眸去看皇帝，他在看著聶扇，眼神是一貫的深情。

　　她覺得心里堵得慌，便不再去看皇帝和聶扇。

　　“明知道進宮來會受氣，為何還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