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東校門外。
“怎么還沒出來?明明老早就發(fā)消息說已經(jīng)出來了”,江耀文小聲嘀咕著,翹首以盼。
若不是擔心眼下出校門的人太多,可能會與芮可可正巧擦肩而過,他都有心干脆進學校里面去接人了。
總算沒讓他等太久。
他剛掏出手機正想打個電話,便遠遠見著一襲紅衣的芮可可拎著個包出來了。
“可可,這邊!”江耀文大聲呼喚。
嘴角微咧,在人潮中稍稍墊了墊腳以便讓芮可可看見,朝著她不停揮手示意。
芮可可三步并作兩步,很快便來到江耀文的眼前,沖他笑了笑,便努了努嘴示意他走人。
“走吧,眼下這邊人多,我們多走兩步,過了十字路口那邊再打車。”
江耀文轉過身跟在她的旁邊,笑道:“怎么這么久才出來,走路還堵上了是吧?”
“哼哼”,芮可可抿著轉過頭,向他笑了笑,“就想讓你多等會兒,不行啊?”
“行~當然行。”
江耀文拖長尾音,又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您老人家說了算,想讓我等多久都成。”
“等十年也行?”芮可可不以為然地問道。
“我已經(jīng)等過十年了。”
“我是說,再等十年。”
“那可不成,再等十年你都成大媽了。”
“什么?大媽!”
芮可可皺著眉頭,懊惱地捏著小拳頭在江耀文胳膊上砸了一下。
隨即仰著頭,吸了吸鼻子,將脖頸縮進肩膀里。
“說得就好像你十年之后依舊年輕,不會成大叔似得。”
“這你就不懂了吧?十年之后,我成了大叔,反倒會比現(xiàn)在還要吃香。”
“切!”
芮可可小嘴一撅,啐了他一口。
江耀文笑了笑,不再貧嘴。
下了階梯,走上坡道,他伸出手,笑道:
“把包給我吧。”
“干嘛?”
“我?guī)湍懔嘀!?p> 芮可可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便將包遞給他。
江耀文把包挎在肩上,然后伸出右手拉住了芮可可的左手,與她十指緊扣。
芮可可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與江耀文挽著手走在人群中,可她口中說的話卻顯得格外傲嬌。
“我還以為你是心疼,我背著個包很辛苦,結果就是為了這啊?”
“這倒不至于。”
芮可可抿嘴笑道:“那還差不多。”
誰知,江耀文下一句話便讓她立即噎住:
“我是說,就背這么小一個包,還不至于說辛苦。”
“好啊你!居然真的一點都不心疼。”
芮可可用力捏了下手,可江耀文似乎對此毫無感知,就像是螞蟻夾了下大象似得,連一點反應也無。
于是,她干脆抬起腳就往他的腳背上踩。
江耀文卻不可能讓她輕松遂了意。
一時間,兩人不管不顧地在人潮中嬉笑打鬧著,猶如激流中的礁石,硬生生地將校外擁擠的人流分成了左右兩撥。
當兩人再一次抬起頭老實走路時,芮可可嘴角帶著掩飾不住的淺笑。
相對于琉璃一般浮光于云上的浪漫來說,她一貫偏愛的浪漫都是以一種“看得見,摸得著”的現(xiàn)實主義來體現(xiàn),比如對著一大碗連肉醬、番茄、黃瓜絲都要冒出來的拌面大快朵頤,再比如,冬日午后的悠閑小憩。
隨著時光飛逝,再長大了一些,她才愈發(fā)明白,自己真正要的,不過是疼愛與照顧。
而身邊這個人,似乎兩種浪漫都給她了。
芮可可沉默著往江耀文身邊靠了靠,雙手挽著他的胳膊,將胸貼得更緊了一些。
兩人很快走到了人行道邊上的臺階,忽然心有靈犀地轉過頭對視了一眼。
然后毫不猶豫地一起跳了下去。
就像兩個小孩子一樣,開心地笑個不停。
等到綠燈亮起,芮可可挽著江耀文的手走在人行道上,抿嘴笑道:
“好像有點幼稚誒。”
“哦?你剛剛怎么不說幼稚?”
“剛剛是沒反應過來,行為就被你帶偏了。”
江耀文笑了笑,張口就來:“偏什么偏,我看挺好的,保持一顆童心,可以延年益壽。”
這話他是認真的。
如果有個人,可以讓你毫無顧忌地表現(xiàn)自己的童真,而她又從不介意。
不要懷疑,那就是愛情。
“你反正說詞多得很。”
芮可可這話剛說完,便看著前方愣了愣神,沉默了會兒之后,忽然淺淺一笑。
江耀文察覺到她的異常,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剛好看見,他倆左前方有幾名挽著手的女生正好回過頭去。
看了看那幾名女生的背影,江耀文轉過頭疑惑地問道:“怎么了?你認識?”
“沒什么。”
芮可可搖了搖頭,雙手將他挽得更緊了些。
江耀文不疑有他,站在路邊探出頭不停張望。
吹著冷風,心中不免有了些埋怨的情緒。
眼下網(wǎng)約車還大勢未起,至少還沒火到雙慶市。
他倆要在校外這一大幫人之中搶到一臺出租車,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好想有臺自己的車啊!
等了許久之后,江耀文總算是順利攔下了一輛空載的出租車。
兩人上了車,還沒開出去多遠,司機師傅便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看模樣你倆都是大四的吧?你們學校這是已經(jīng)放假了?今天怎么這么多人出校門。”
江耀文笑著接話道:“是,害得我們打個車也不容易,我倆都在冷風里等您老半天了。”
“嗨,這倒是要怨我,來遲了!”
一旁的芮可可見他倆搭上話,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出租車司機大多有個共同特征,乘客上了車要是沒打開話匣子還好,一旦聊上,能跟你從上車胡侃到下車,從國家大事到雞毛蒜皮的家長里短,保證不帶重樣的。
既然自己插不上嘴,還是做只乖巧的小貓咪好了。
芮可可輕輕嘆了口氣,從江耀文兜里掏出手機和耳機,點開音樂播放器,給自己放起了那首歌。
《Foever at your feet》
戴著耳機靠在窗邊,看著窗外快速略過的景色,她的嘴角漏出一絲淺笑。
她在厚重的巖壁之間感受過這座城市的厚度,如今愈發(fā)感受到了這座城市的溫度。
“雙慶市其實還挺可愛的,適合居住。”

追月的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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