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楊從醫院出來之后,獨自坐在公園的長椅一言不發。
看著馬路上匆匆而過的汽車,人來人往,卻莫名覺得有一絲絲的冷漠,晚秋的H市的凌風中夾雜著細雨。
陶楊低頭看了看那張結果不甚理想的報告單,竟倍感放松地嘆了口氣。
她盡全力拖慢著自己的腳步,只為了能更慢回到只用來睡覺的那個家。
回到家中,餐桌上陶父陶母一言不發,“啪”的一聲,陶母用力得把碗筷按在桌子上用力地瞪著陶楊,發了瘋似的翻動著陶楊身側的包,掏出那張報告單,看完后用力的拍到桌上,猙獰地說:“焦慮癥?!我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你有什么好焦慮的?!你告訴我!”
陶楊一言不發的扒拉著飯菜,陶父見狀瞥了陶母幾眼,也不敢幫著女兒多說幾句。
陶母看陶楊這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甩手對著她臉一巴掌,陶楊感到耳朵嗡了一陣,“你都焦慮了?還有誰不焦慮?你告訴我?!”
陶楊別過頭,看著陶母的眼睛,面無表情地說:“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回房了。”說完將報告單塞進包中,不顧身后陶母的厲聲呵斥,提上包徑直走向屬于自己的房間,順帶著把房間門鎖上,掏出手機,將包丟在一旁,躺在了床上。
臉左側還是火辣辣地疼,陶楊看著自己和董均的合照,精神上得到了慰籍,臉似乎,也沒有那么疼了。
她患上重度焦慮癥,和陶父陶母的極端封建中國家庭所對于孩子施加的壓力脫不了干系,也有部分原因,也是她總是愛逃避問題,導致負面情緒積累。
說起董均,他是陶楊的精神支柱。其實剛開始陶楊也沒有想過,一個那樣的男生,居然能讓她愛他到心底里,為了他而活下去。
剛開始陶楊和董均打了個照面,還是兩年前在網絡上加上了好友。兩年間,沒有見過面,甚至聊天也屈指可數。但是誰也沒想到,陶楊和董均陰差陽錯開始的愛情,會變成一場救贖。
他們之間的感情,被千絲萬縷連接著,沒有一絲破綻。但她敏感多疑,一次又一次的害怕他是因為某些事所帶給男生的責任感而不得不和她在一起,包容她,愛她。
想了想,陶楊流下了盤旋了許久的淚水。她在極度低落的時候沒有哭,被媽媽貶低諷刺打罵的時候也沒有哭,唯獨在回顧他們的愛情的時候,她被打動了。
她嘆了口氣,坐起來,盯著黑著屏的手機,等待著董均的電話。他們不在一個學校,只能靠電話維持著聯系。每次只能打那么短短的五分鐘,學校漸漸把僅有的五分鐘縮短到了三分鐘,使原本就不多的時間,再而縮短。
她玩弄著董均送給她的掛件,想著,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董均。他,會不會因為他有個這樣的女朋友而覺得丟人呢,會不會無法包容。
陶楊一遍又一遍地斟酌,問了問他身邊的好朋友,都說,還是共同進退吧。
“唉,算了,說吧。”陶楊看著天花板,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