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懸印私訪
回到晉縣帶著兵馬趕赴毋極,這次鉅鹿田氏默默派出了一只近千人的隊(duì)(duì)伍,攜帶著錢糧加入了田風(fēng)(fēng)的隊(duì)(duì)伍,沒有一個(gè)(gè)人出來見田風(fēng)(fēng),所有的事情都是通過田小六安排的。
抵達(dá)(dá)毋極縣的時(shí)(shí)候已經(jīng)(jīng)到了十月底,前任縣令連帶著所有官員都已經(jīng)(jīng)告老還鄉(xiāng)(xiāng),給田風(fēng)(fēng)留下一個(gè)(gè)空蕩蕩的縣衙。
跟著甄堯身后看著懸掛在堂前的縣令印綬,田風(fēng)(fēng)不得不感嘆世家的效率。
“有勞季良兄暫時(shí)(shí)擔(dān)(dān)任縣長一職,”田風(fēng)(fēng)向甄堯施禮,“我叫田健任功曹史,配合季良兄。”
甄堯沒有拒絕,帶著疑惑的眼神望過去,“其他職位元皓有什么安排?”
“沒有安排,”田風(fēng)(fēng)搖頭,空空如也的縣衙絲毫不會(huì)(huì)影響甄家為首的世家掌控縣城,他現(xiàn)(xiàn)在并沒有興趣和他們爭奪控制權(quán)(quán)。“這縣令的印綬也先掛在這里,豐還要做些事情,等韓文節(jié)(jié)到了冀州,我再接任也不遲。”
甄堯臉色變了一下,“這里是甄家的根基,元皓最好不要再像之前那樣大開殺戒。”
“還請季良兄代為轉(zhuǎn)(zhuǎn)告一下鄉(xiāng)(xiāng)紳,豐,不是一個(gè)(gè)隨便殺人的人,只要大家不來找我麻煩,我也愿意相安無事。”
他沉吟了一下覺得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你們應(yīng)(yīng)該清楚鄴城的意思,只要毋極安定,能拿得出錢糧,什么都好說。”
“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豐無論做什么都會(huì)(huì)先知會(huì)(huì)大家,但也需要毋極世家的支持。”
甄堯點(diǎn)(diǎn)頭,“那元皓打算從哪開始?”
“先下鄉(xiāng)(xiāng)里看看再做打算,田健會(huì)(huì)留在這里籌備修路的事情。”田風(fēng)(fēng)知道的自己的行蹤不可能瞞得過世家,所以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rèn)。
“不妨讓文遠(yuǎn)(yuǎn)先擔(dān)(dān)任縣尉一職,把你隊(duì)(duì)伍里的兵馬整合一下。”甄堯建議道。
甄堯起初眼神有些躲閃,不過很快就鎮(zhèn)(zhèn)定自若。
田風(fēng)(fēng)苦笑著搖了搖頭,一個(gè)(gè)縣尉的編制不過千人,加上雜七雜八的撐死能弄個(gè)(gè)三千人的隊(duì)(duì)伍。
要知道他現(xiàn)(xiàn)在的人馬已經(jīng)(jīng)過萬了,雖然其中大部分在張遼眼里不堪大用,但那也是他起步的家底,斷然不可能因?yàn)槭蘭翌櫦刪腿縊麄兊腦溉デ采ⅰ?p> “縣尉一職豐另有打算,文遠(yuǎn)(yuǎn)是并州都尉,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還要去邊境防范異族。”田風(fēng)(fēng)心里早有準(zhǔn)(zhǔn)備。
甄堯提了一嘴也不勉強(qiáng)(qiáng),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他代表的是毋極的世家,話帶到了就算完成任務(wù)(wù)了,要輪親疏,眼前這個(gè)(gè)狠角色很有可能做自己的妹夫,而且就算他捅出什么簍子,自會(huì)(huì)有甄姜來處理,還輪不到他置啄。
送走了甄堯,田風(fēng)(fēng)拉著張遼和田健安排下一步計(jì)(jì)劃。
“我們的時(shí)(shí)間已經(jīng)(jīng)不多了,當(dāng)(dāng)務(wù)(wù)之急是趕在韓文節(jié)(jié)到任前掌控毋極。”田風(fēng)(fēng)搓著手指看著田健,“守靈你留在毋極盡快修路,沿著現(xiàn)(xiàn)在的驛道修一條新路,不用多好只要能用就行,我回來之后有大用。”
“我和文遠(yuǎn)(yuǎn)只帶鬼舞的人離開,其他都交給你,你手下的影舞用最快的速度去摸清楚毋極所有的亭長。”
田健在心中記下田豐的交待,沒有詢問,他知道田豐會(huì)(huì)向他解釋清楚緣由。
田風(fēng)(fēng)繼續(xù)(xù)開口:“我朝官制是十里一亭,十亭一鄉(xiāng)(xiāng)。鄉(xiāng)(xiāng)官主要有三老管教化,薔夫管行政,兼收賦稅,游繳捕盜賊,管治安。”
“鄉(xiāng)(xiāng)下有里,什,伍。里設(shè)(shè)里長,什設(shè)(shè)什長,伍設(shè)(shè)伍長,亭設(shè)(shè)亭長,亭長并不光向鄉(xiāng)(xiāng)官負(fù)(fù)責(zé)(zé),還要起到聯(lián)(lián)通驛站的職責(zé)(zé),按制隸屬督郵管轄,而督郵是單獨(dú)(dú)向御史臺(tái)負(fù)(fù)責(zé)(zé)的。”
“元皓是想借著侍御史的官職從下至上掌控毋極嗎?”田健的雙眼越睜越大,臉上漸漸出現(xiàn)(xiàn)淡淡的笑容,“中山的督郵我也會(huì)(huì)查清楚的。”
田風(fēng)(fēng)笑著擺手,“督郵先不去理他,免得驚動(dòng)(dòng)世家,如果到時(shí)(shí)那個(gè)(gè)督郵不配合直接換掉就可以了。”
田健點(diǎn)(diǎn)頭,過了一下開口道:“我安排五十影舞讓小六帶著跟在你身邊,有什么消息好及時(shí)(shí)傳遞。”
田風(fēng)(fēng)本想鬼舞的人也一樣用,騎兵的速度會(huì)(huì)更快一些,不過猶豫了一下并沒有拒絕田健的好意。
“王老去了荊州,元皓你要勤練劍術(shù)(shù),那把重劍最好隨身攜帶。”田健送田豐出門的時(shí)(shí)候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他似乎很看重那把重劍。
田豐告別田健之后,帶著五百鬼舞和五十影舞直接離開毋極。
出了城張遼才開口,“元皓打算去哪里?”
“我們四處走走,等守靈那邊準(zhǔn)(zhǔn)備妥當(dāng)(dāng)再回來,那時(shí)(shí)就是我們掌控毋極的時(shí)(shí)候。”田風(fēng)(fēng)迎著隨秋風(fēng)(fēng)盤旋下落的樹葉策馬而行,心中一股豪氣升起,區(qū)(qū)區(qū)(qū)一個(gè)(gè)縣令只是開始,我會(huì)(huì)讓你們看到一個(gè)(gè)棋子如何翻云覆雨。
他們并沒有方向,沿著大路奔馳,可惜中山多山,并不能享受極致的速度。
繞過一個(gè)(gè)山頭,田風(fēng)(fēng)舉起馬鞭遙指北方,“文遠(yuǎn)(yuǎn),我拿下毋極之后,你就要去并州了。此地多山,練不出我想要的鬼舞。”
張遼看著遠(yuǎn)(yuǎn)處的天邊,“元皓還要對抗中山國相,單靠影舞力量是不是有些單薄了。”
“政治是妥協(xié)(xié)的藝術(shù)(shù)。”田風(fēng)(fēng)笑了起來,“我做縣令手里肯定是要沾血的,當(dāng)(dāng)他們以為我只會(huì)(huì)一味剛正的時(shí)(shí)候,我再去按他們的規(guī)(guī)則行事。”
“當(dāng)(dāng)他們覺得我可以被拿捏的時(shí)(shí)候,我會(huì)(huì)讓他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無禮。”
田風(fēng)(fēng)回首南望,“但我沒打算在中山境內(nèi)(nèi)動(dòng)(dòng)用鬼舞。你要不惜一切代價(jià)(jià)練出強(qiáng)(qiáng)軍,不出兩年我們就要重回河南去見呂奉先。”
“到時(shí)(shí),豐一定會(huì)(huì)掌控中山國,給你所想要的一切,而你回報(bào)(bào)我的就是讓鬼舞越來越強(qiáng)(qiáng)。”
張遼聞言愣了一下,剛才他思緒飄回了雁門,他在想著該如何在練兵的同時(shí)(shí)用最慘烈的手段回報(bào)(bào)當(dāng)(dāng)初傷害過雁門父老的人。
“元皓的意思是?”張遼心中揣測田豐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為了收服異族提前使用懷柔之術(shù)(shù)。
“我要讓整個(gè)(gè)河北都知道我麾下的鬼舞是一只鐵血的軍隊(duì)(duì),只有你越強(qiáng)(qiáng)世家才越不敢動(dòng)(dòng)我,動(dòng)(dòng)我們的中山。”田風(fēng)(fēng)笑了起來,他的打工人之魂是不可能允許他把雞蛋放到同一個(gè)(gè)籃子里的。
而張遼就是他的另一個(gè)(gè)籃子,帶去并州的鬼舞就是他的另一籃子雞蛋。
“而且,我越強(qiáng)(qiáng)你得到的支援也就越多。”田風(fēng)(fēng)沒有打算硬剛歷史的車輪,但并不影響他去提前謀劃,至少不能讓歷史的車輪從自己臉上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