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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且活下去

第20章 《茍且的活下去》

茍且活下去 愛笑的蟲 2306 2020-12-09 00:11:21

  一個月后……

  距離二哥出車禍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由頭部受到了劇烈的撞擊,雖然最終被搶救了回來,但是二哥卻陷入了假死狀態(tài)。

  父母這一個月來在努力維持著二哥的小店,因為這是兒子醒來后唯一的經濟來源和撫養(yǎng)小可樂長大成年的依靠。雖然兩位老人依然做的手忙腳亂,但都在含淚堅持著。因為不能放棄啊,一旦自己先放棄了生活,那么生活的反撲會瞬間把你埋葬永無翻身的可能。

  這一個月來,刁曼曼一直在照顧小可樂,如果有時間也會到店里幫點忙,或者去家里看一下二哥,當然避免不了對二哥的埋怨。至今為止一家人還沒有想好怎么讓小可樂面對爸爸的現(xiàn)在的樣子。爺爺奶奶和刁曼曼之間貌似達成了某種默契,雙方都在避而不談這個問題。

  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感情細膩的小可樂還是察覺到了大人們之間的一絲絲的不一樣,甚至有好幾次跟刁曼曼提到了想爸爸的事情了,希望那有一天能讓爸爸來接他放學,然后扛著他跑,陪他捉迷藏,跟他一起玩。

  血脈的牽連是微妙的,小可樂有時候還會做夢笑醒或者哭醒,原因都是跟爸爸有關,要么就是爸爸給你買了新玩具,要么就是自己犯了錯被爸爸揍了屁股。無奈之下,刁曼曼跟爺爺奶奶商量后決定告訴小可樂真相。

  小可樂不知道什么是植物人,但是他把媽媽的話都認認真真記在了心里:爸爸生病了,不能說話但是能聽到我們說話,他現(xiàn)在就像一棵大樹一樣,需要小可樂去照顧。

  當所有人都覺得準備好了的時候,小可樂在媽媽和爺爺奶奶的陪同下,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爸爸。

  小可樂沒有哭,但是也沒有笑,他就那樣靜靜的走到了爸爸的床前,然后小聲的呼叫著爸爸,還趴到二哥的耳邊說了點悄悄話——他告訴爸爸,今天幼兒園的老師給他發(fā)了張獎狀,上邊還畫了老虎和大象,而且班里只有他和王子恒有。

  奶奶在背后看著孫子的舉動和躺在床上的兒子失聲痛哭,卻被小可樂很嚴厲的訓斥了。床邊的小可樂轉過身來把手指放在嘴邊做出“噓”的動作,然后很輕聲的告訴奶奶爸爸在睡覺,不要打擾爸爸。

  然后轉過身,有模有樣的學著爸爸給奶奶按摩時的樣子,給二哥按摩胳膊,捶捶腿,然后還學二哥給他做著簡單的眼保健操。

  二哥的眼睛留下了眼淚,雙眼像是在努力的睜開,瘋狂的抖動著。大人們的注意力都在小可樂的身上,并沒有注意到二哥的情況,還是小可樂很自責的說道:爸爸對不起,我給你按疼了嗎?你怎么哭啦。

  小可樂的話驚動了門口的家人,刁曼曼抓緊走到床邊抱開了小可樂。奶奶抓著二哥的手不停地哭喊著,爺爺站在一旁緊緊地盯著兒子,兩眼淚光閃爍,卻在極力的克制著。

  二哥的嘴里不停地說著一句什么話,爺爺奶奶都聽不清。最后還是刁曼曼貼在二哥的嘴邊,隱隱約約大概聽出了是——書。

  二哥還是沒有醒過來,趕來的醫(yī)生告訴所有人這是一個很好的現(xiàn)象,以后讓小可樂多跟二哥說說話,在二哥潛意識里最放不下的還是小可樂,也只有小可樂才有可能喚醒二哥沉睡的意識。

  刁曼曼最后在二哥書桌的抽屜里找到了那晚他通宵寫完的《三封遺書》,久久沉默不語。

  在之后的三個月里,每天放學后刁曼曼都會帶小可樂去陪二哥玩一會兒。這三個月來,小可樂再沒有提過要去游樂場的要求,也沒有說要吃巧克力和三角形的小蛋糕,每次要跟媽媽回家時,小可樂總會親一下爸爸的臉頰,以前父子兩人都是飛吻,但是自從爸爸沒有回應以后,小可樂就改成了親一下。

  “爸爸,我們班的小朋友都學葫蘆濕(“絲”小可樂的發(fā)音z、s不分)了,媽媽也給我買了有一個藍色的,我給你吹一下吧?!?p>  “爸爸,張子君說我沒有書包,你可以給我買一個湯姆貓的書包嗎?嗯,還是佩奇的吧”

  “我有一個好爸爸,好爸爸,他是這個地界上最好的爸爸”,這是幼兒園的新歌《我有一個好媽媽》,但是被小可樂自己把媽媽換成了爸爸。

  “爸爸,我們也買只小鸚鵡吧,小鸚鵡實在是太可愛了。不行不行,我們還是買只小狗吧,要不我們都買好不好?!?p>  “爸爸,老濕(師)今天說,我們最大的是宇宙、還有冥王星,你可以給我買一支火箭嗎?或者人體探測儀?迷你世界的二狗子那種”

  “爸爸,你起來陪我玩吧,好不好。我真的實在是太無聊了,媽媽都不陪我玩丟手絹?!?p>  ………三個月來小可樂甜甜的聲音不斷的在二哥耳邊響起。

  “兒子,我們回家睡覺啦,明天還要上學呢”刁曼曼的聲音傳來。

  “哦。”小可樂悶悶不樂的應聲著。

  “爸爸,我把我的恐龍和植物大戰(zhàn)僵尸都放在你這啦,你要幫我保管好喲”。小可樂把自己最喜歡的恐龍樂園和植物大作戰(zhàn)僵尸的所有玩具都擺在了二哥的床邊。

  “今天還沒親呢”小可樂轉身要走時,一雙熟悉的大手握住了他的小手,一句虛弱的聲音隨之傳來。

  “哇…….”被抓住的小可樂轉過身,看到了握住自己的手掌,看到了床上那個這么長時間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爸爸,此時正努力的扭著頭看向他,終于還是一下?lián)湓詰畝緄納砩戲怕暣罌?,恐怕就算朝夕相處的媽媽,也無法完全體會小可樂這三個月來內心的委屈和期待,更無法體會一個四歲半的孩子每天在爸爸床邊自言自語時的小心翼翼和期望。

  這一切隨著二哥的蘇醒,在小可樂這聲,即是委屈,又有開心的嚎啕大哭中發(fā)泄出來了。

  兩個月后,二哥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大半,雖然還不能做太多的繁重工作,但是在店里搭把手還是可以的。一切的生活又回歸到了原來的軌跡。二哥每天都會接下課了放學,然后力所能及的陪他玩耍。

  二哥和刁曼曼最終并沒有復婚,兩人深思熟慮的探討過,其實在心里誰都無法真正的做到釋懷過去的一切,刁曼曼依然覺得二哥一家都欠她些什么,二哥也始終在懼怕婚姻里的無休止的爭吵,所以兩人回不到過去,但也不再是仇視。

  兩人最后達成共識,也許最完美的結局就是兩人各自找到最適合的愛情或者家庭,但這個前提一定是兩個家庭都能給小可樂家的溫暖,也許很難,但畢竟不是每一段婚姻都可以因為孩子而遷就。人

  活得自我一些,并沒有什么錯。何必去在乎那么多世俗的眼光呢。

  本書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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