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聽(tīng)到“大事不好”四個(gè)(gè)字,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的臉龐就蒙上了一層無(wú)奈悲戚的表情。
要是往日,他一定會(huì)(huì)大發(fā)(fā)雷霆,叱問(wèn)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讓他這個(gè)(gè)七品鎮(zhèn)(zhèn)臺(tái)(tái)出去拜見(jiàn)。
可有了天武衛(wèi)(wèi)俊俏少年突然駕到內(nèi)(nèi)城府衙的波瀾后,別管發(fā)(fā)生了什么事,他都要保持冷靜才可以。
“走吧。”
叫上了府衙師爺,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一路走到了府衙大門外。
騎在馬背上的中年男子,四十歲出頭,眼神如電,氣度威嚴(yán)(yán)。
看到身穿官服的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走出,中年男子連行禮都沒(méi)有,徑直的問(wèn)道:“你就是平安縣城的鎮(zhèn)(zhèn)臺(tái)(tái)?聽(tīng)好了,我叫劉淵,出自鳳陽(yáng)(yáng)郡郡城劉氏一族。”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趔趄的差點(diǎn)(diǎn)沒(méi)有摔倒。
鳳陽(yáng)(yáng)郡郡城,劉氏一族?
那可是名門望族呀!就是平安縣城內(nèi)(nèi)城內(nèi)(nèi)的三大世家加在一起也比不得這劉氏一族的底蘊(yùn)(yùn)。
可鳳陽(yáng)(yáng)郡郡城距此幾百里遠(yuǎn)(yuǎn),劉氏一族的人怎么會(huì)(huì)來(lái)到平安縣城里呢?
“對(duì)(duì),我就是這平安縣城的鎮(zhèn)(zhèn)臺(tái)(tái),不知?jiǎng)⑿執(zhí)簣{光臨,有何指教呢?”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畢恭畢敬的問(wèn)道。
“前些日子,我劉家運(yùn)(yùn)送一批貨物,無(wú)故失蹤,經(jīng)(jīng)過(guò)調(diào)(diào)查,我找到了痕跡,有人殺光了所有的護(hù)(hù)衛(wèi)(wèi),搶走了那二十車貨物。
而那位置,恰好就在你們平安縣城附近的官道上,所以我想要問(wèn)一問(wèn)鎮(zhèn)(zhèn)臺(tái)(tái)大人,你知道是什么人殺人越貨嗎?”
劉淵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像是能看出一切謊言。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驚慌失措。
二十車貨物?
那天武衛(wèi)(wèi)俊俏少年交給他的二十車銅礦,不就是這個(gè)(gè)數(shù)(shù)目嗎?
天武衛(wèi)(wèi)俊俏少年還要他好好查查是什么人偷運(yùn)(yùn)二十車銅礦,該抓人抓人,該論罪論罪。
為此,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頭疼了好幾天了。
這世道敢偷運(yùn)(yùn)鹽礦銅鐵的會(huì)(huì)是一般人嗎?
此刻真相大白了,還真不是一般人干的!是這劉氏一族做的呀。
鳳陽(yáng)(yáng)郡郡城內(nèi)(nèi)的名門望族,豈是他一個(gè)(gè)小小鎮(zhèn)(zhèn)臺(tái)(tái)可以調(diào)(diào)查的?
“哦?看來(lái)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是知道些什么了?”
劉淵哼了一聲,斥道:“奪我劉氏一族的商貨,殺我劉氏一族的護(hù)(hù)衛(wèi)(wèi),那就是與我劉氏一族為敵。
事情還是出在你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管轄的官道上,我勸你把事情的真相說(shuō)出來(lái),不然的話……”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被嚇得不輕,臉色都慘白了,苦笑道;“劉兄息怒,你劉氏一族,我怎敢得罪啊,可這件事情……還請(qǐng)(qǐng)劉兄到府衙內(nèi)(nèi)堂聆聽(tīng),本官一定會(huì)(huì)如實(shí)(shí)相告。”
“好,我給你這個(gè)(gè)面子!”劉淵躍下馬背的走向了府衙內(nèi)(nèi)堂。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跟在后面。
等坐在了府衙內(nèi)(nèi)堂,劉淵不耐其煩的道:“丑話說(shuō)在前頭,若是你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治下無(wú)方,縱容賊寇掠奪我劉氏一族的貨物,還殺我劉氏一族的護(hù)(hù)衛(wèi)(wèi),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捏著冷汗的賠笑道:“其實(shí)(shí)……你劉氏一族運(yùn)(yùn)轉(zhuǎn)(zhuǎn)的二十車貨品,是銅礦吧。”
劉淵大怒,“混賬!”
“劉兄息怒。”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想要辭官了,太難了。
怎么什么麻煩都找到自己這里來(lái)了,還都是得罪不起的。
“是銅礦又如何!”劉淵瞇起了眼睛,冷笑道:“我劉氏一族傳承數(shù)(shù)百年,為郡城官府運(yùn)(yùn)送銅礦,你還有異議不成?
退一步說(shuō),你既然曉得那二十車貨物是銅礦,就該曉得這件事情是誰(shuí)(shuí)做的,那些護(hù)(hù)衛(wèi)(wèi)里可還有一個(gè)(gè)小家伙,是我劉氏一族的本族血脈。
搶了銅礦也就罷了,殺了我劉氏一族的本族血脈,這是不共戴天之仇!”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心頭鄙夷,什么替官府轉(zhuǎn)(zhuǎn)運(yùn)(yùn)銅礦。
朝廷律例分明,鹽鐵銅礦由官府一律操持,任何人都不得摻和。
可沒(méi)辦法,劉氏一族是名門望族,這點(diǎn)(diǎn)罪名,公布于眾也傷及不到劉氏一族。
“對(duì)(duì)啊,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天武衛(wèi)(wèi)我得罪不起,這劉氏一族我也得罪不起,那就……”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急中生智的道:“其實(shí)(shí)事情的原委,是這個(gè)(gè)樣子的。”
經(jīng)(jīng)過(guò)他三寸不爛之舌一番描述,坐在那里的劉淵,眼神明顯有著詫異,“你的意思是說(shuō),天武衛(wèi)(wèi)收繳了那二十車銅礦,還送到了你府衙里來(lái)?”
“對(duì)(duì)對(duì)(duì)對(duì)(duì),千真萬(wàn)(wàn)確。劉兄不相信,我可以請(qǐng)(qǐng)那天武衛(wèi)(wèi)過(guò)來(lái),你們當(dāng)(dāng)面洽談。”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佩服起自己的聰明才智,這就叫兵來(lái)將擋水來(lái)土掩,一切麻煩都推給俊俏少年。
劉淵半信半疑,要真是天武衛(wèi)(wèi)的話,他劉氏一族也不好辦呀,到底是給人家抓到了把柄,人家收繳二十車銅礦,是天經(jīng)(jīng)地義!
事情鬧大了,他劉氏一族還可能面臨各種威脅。
“哦對(duì)(duì)了。”
“這件事情還有一個(gè)(gè)人知道原委,是我府衙里的一個(gè)(gè)捕快,名叫趙平。那天武衛(wèi)(wèi)還讓本官給這小子請(qǐng)(qǐng)功呢,劉兄要是不想勞煩天武衛(wèi)(wèi)的話,可以問(wèn)這小子。”
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會(huì)(huì)心一笑的道。
你小子不是不聽(tīng)號(hào)(hào)令嗎?本官就讓你知道厲害!
“怎么又冒出一個(gè)(gè)捕快來(lái)!”劉淵喝道:“去喊他,我要見(jiàn)到那小子。”
“劉兄有所不知呀,這小子在官道上當(dāng)(dāng)差,性格極為惡劣,我已經(jīng)(jīng)再三讓他回到府衙里,可他就是不從。”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答道。
“你一個(gè)(gè)鎮(zhèn)(zhèn)臺(tái)(tái),還奈何不得他一個(gè)(gè)小捕快?”
“這小子有些練武的天賦,年紀(jì)(jì)輕輕,不到二十歲就突破到六竅氣血了,和尋常捕快不一樣。”李鎮(zhèn)(zhèn)臺(tái)(tái)解釋道。
“那好,我親自去找這小子!”劉淵片刻不等的離開(kāi)了府衙內(nèi)(nèi)堂。
……
官道上。
自從見(jiàn)到了那一批人馬,心中就有了幾分揣測(cè)(cè)的趙平,也不巡視官道了,一覺(jué)睡到了大中午。
塔樓外傳來(lái)噼里啪啦的馬蹄聲。
跟著有兩個(gè)(gè)男子,姿態(tài)(tài)猙獰的闖入了塔樓內(nèi)(nèi),喝道:“誰(shuí)(shuí)是趙平!”
“我就是。”趙平一個(gè)(gè)鯉魚(yú)打挺的從地鋪上躍起,反問(wèn)道:“爾等又是何人。”
“哪來(lái)這么多廢話,馬上出來(lái)!”兩個(gè)(gè)男子催促道。
趙平淡然神情的走出塔樓,果不其然的見(jiàn)到了那昨日看到過(guò)的中年男子。
“我叫劉淵,是郡城劉氏一族的人,你小子可知道前些日子,有一批貨車被截殺的事情。”
劉淵也不拐彎抹角,目光炯炯的俯瞰著趙平,質(zhì)(zhì)問(wèn)道。
趙平?jīng)]敢托大,這家伙可是千鈞鐵骨境,背后一百三十幾人也都是棘手角色,還有兩個(gè)(gè)九竅氣血的好手。
動(dòng)(dòng)起手來(lái),趙平連逃跑的希望都很渺茫。
不過(guò)經(jīng)(jīng)對(duì)(duì)方這么一問(wèn),趙平確定了心中的猜測(cè)(cè),當(dāng)(dāng)即臉色平靜的答道:“知道啊,前些日子有一批人偷運(yùn)(yùn)銅礦,然后被巡視到這里的天武衛(wèi)(wèi)發(fā)(fā)現(xiàn)(xiàn)。
他們不知死活的反抗,就被那天武衛(wèi)(wèi)團(tuán)(tuán)滅了,我呢,在一旁看著,也幫不上什么忙。”
劉淵懷疑的道:“你小子最好是實(shí)(shí)話實(shí)(shí)說(shuō),那一批商隊(duì)(duì),是我劉氏一族派出的。
明知道對(duì)(duì)方是天武衛(wèi)(wèi),怎么會(huì)(huì)輕易反抗,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隱情。”
趙平的眼睛里無(wú)波無(wú)瀾,要?jiǎng)Y捕捉不到丁點(diǎn)(diǎn)破綻,“情況就是這么個(gè)(gè)情況,我說(shuō)的就是實(shí)(shí)話。”
對(duì)(duì)持了有幾個(gè)(gè)呼吸,劉淵帶著大批人馬離去。
走了有數(shù)(shù)十里遠(yuǎn)(yuǎn)后,劉淵哼了一聲的沖著身旁一人吩咐道:“那小子處變不驚,應(yīng)(yīng)答自如,可見(jiàn)是還有什么真相沒(méi)有吐露出來(lái)。
你親自去,嚴(yán)(yán)刑拷打,在所不惜,問(wèn)出什么最好,問(wèn)不出來(lái)就殺了扔到荒野里去。”
“遵命!”背后插著兩口長(zhǎng)(zhǎng)刀的男子,勒住馬韁的原路返回。
他是九竅氣血的力量,撲殺一個(gè)(gè)小捕快,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狂奔回到了塔樓前的男子,瞧了眼還在那里曬著太陽(yáng)(yáng),渾不自知死期將至的少年,躍下了馬背的靠近了少年。
全無(wú)一點(diǎn)(diǎn)防備與重視!
趙平著實(shí)(shí)沒(méi)想到還會(huì)(huì)有人回來(lái),幸好回來(lái)的只是一個(gè)(gè)人,只要不是那千鈞鐵骨境的中年男子,他就無(wú)所畏懼。
“哎呀呀,我忘了說(shuō)一道重要的事情了!”
佯裝驚醒的拍著額頭,趙平朝走向自己的男子,喊道;“你是哪個(gè)(gè)劉淵大人的部下吧,快去喊他回來(lái),我忘了和他說(shuō)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男子冷笑搖頭,“不必了,告訴我就行了。”
“那好,我和你說(shuō)啊,其實(shí)(shí)那一日滅了你們劉氏一族護(hù)(hù)衛(wèi)(wèi)的不是天武衛(wèi)(wèi)。”趙平的聲音越說(shuō)越小,“真正的罪魁禍?zhǔn)資恰恰恰?p> 男子:???
是特娘的誰(shuí)(shuí)啊!
“是我!”
男子忽然聽(tīng)清了。
可也就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一大片的石灰粉,迷魂藥,呼啦啦的灑向了他。
除此之外,趙平手掌一震,第一次的發(fā)(fā)動(dòng)(dòng)了他隱藏在袖口下的袖箭!
連續(xù)(xù)九道淬毒的箭弩,前后連成一片的射向男子。
“你敢……”
男子大驚變色。
他沒(méi)想到趙平敢先下手為強(qiáng)(qiáng)。
氣血狂暴席卷,男子腳下一震,升起的狂風(fēng)(fēng),驅(qū)(qū)散了大片的石灰粉,迷魂藥。
火光電石間的,男子拔出背后兩口長(zhǎng)(zhǎng)刀,交叉亂舞的擋下了九道箭弩!
不愧是九竅氣血的武者!
趙平這驟然發(fā)(fā)起的攻勢(shì)(shì),大多氣血八竅的武者也會(huì)(huì)中招,起碼也要挨上一兩道箭弩吧,可男子一點(diǎn)(diǎn)事都沒(méi)有。
但才揮舞兩口長(zhǎng)(zhǎng)刀,彈開(kāi)了九道箭弩的男子,抬頭一看,一道身影欺身近前,幾乎如同一頭蠻牛,把他撞飛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