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斷的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她不相信,那么寵自己的江初辰,能說出這句話。
偌大的別墅異常的安靜,只傳來鐘表的滴答聲。
馮子墨盯著前方,臉上掛著笑容,不緩不急的問道:“初辰,你記不記得我說過,如果你喜歡上別人的時候,告訴我,我不會多做糾纏。”
馮子墨扭過頭盯著江初辰,臉色慘白,臉上卻倔強的掛著一絲微笑:“初辰,你是喜歡上別人了嗎?”
江初辰知道只要他說是,馮子墨就會離開他,他的目的就能達到。可他更清楚,他只要說是,馮子墨就會被他傷的體無完膚。他不愿不忍也不能。
馮子墨似乎舒了口氣:“那就是沒有了。”
江初辰忍耐著,通紅的眼眶生氣一層霧氣。
“初辰”馮子墨又喊了一聲,聲音微顫:“我不知道你怎么了,為什么,我們在劇組還好好的。你回A城半個月里,我們通話,你總是心不在焉。我回來這幾天,你多少次欲言又止,又多少次避著我。”
“子墨。”有東西堵著江初辰的喉嚨,話堵在那,說不出口,他只能喊聲子墨。
馮子墨笑了下,把江初辰的手握在手里:“初辰,你是演員,會體會很多不同人的人生。我是寫小說的,能創造很多不同的故事。但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情節嗎,”馮子墨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最討厭,一方打著為另一方好的理由,把對方推開。”
被馮子墨握著的手,忍不住顫了下。
馮子墨紅了眼眶,但倔強著沒有流淚:“不論你公司破產了,還是你生病了。這些都不是你把我推開的借口。我還是開始的那句話,讓我離開,只要你不愛我了,愛上別人了。”
馮子墨盯著江初辰的眼睛,她在賭,賭江初辰對自己的不忍心:“可是初辰,只要你說你不愛我了。我會恨你,我也會恨我自己。”
馮子墨低頭笑了下,再抬起頭,滿眼的明朗:“你不想說我不逼你,等你什么時候,想說再告訴我。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那眼中的明朗,那燦若星辰的眼睛,江初辰怎么忍心讓她暗淡。江初辰來不及多想,拉住要離開的馮子墨,而后嘲弄的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子墨,這里很快就會看不到東西,我以后會成為一個廢物。”
馮子墨看著江初辰,眼中有錯愕、不可置信,最多的心疼。只是片刻,所有的情緒都被收斂。馮子墨笑著問:“什么時候發現的,做過檢查了嗎?”
“嗯。”江初辰點頭:“上次在浴室,眼睛完全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回A城之后,我去了好幾家醫院做檢查。這里”江初辰指了指頭:“有淤血,壓迫了視神經,情況很糟糕。”
“淤血?”
“應該是上次從威亞上摔下了造成的。”江初辰道,那個小縣城沒有做成檢查,回A城各種事積在一起,也沒抽出空來。
“所以你要把我推開?”馮子墨始終笑著。
“子墨,我不能拖著你跟我一起。”眼淚從江初辰眼睛滑落。
馮子墨抬手拂過江初辰的眼淚:“初辰啊,你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困難。從我出生那天起,老天爺就給我設置了無數的困難,但我也依依的跨了過來。所以啊,我最擅長的就是解決困難。”
“子墨。”江初辰低語。
馮子墨眼眶紅著,確倔強的不掉淚,她挺直身子,把吻落在江初辰的眼睛上,這雙清冷的眸子,這雙溫柔的眸子。馮子墨于江初辰額頭相抵:“初辰,看不到時候很害怕吧。”
江初辰不說話。
馮子墨環住江初辰,眼淚終于滑下:“初辰,你對我那么好,連冷風都舍不得讓我吹。你是我的光啊,看不到東西的時候那么可怕,你怎么忍心讓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江初辰已經熟睡,馮子墨坐在床邊看著江初辰,手中是江初辰的體檢報告。如果不做手術,視力會逐漸衰退,最多兩年的時間,就會失明。如果做手術,成功率只有10%。
早上江初辰醒來的時候,馮子墨已經回了劇組,昨天晚上江初辰并沒有回答馮子墨的問題。江初辰打開微博,馮子墨的第一條微博,還是他的照片,文字標注著“我的光。”
馮子墨回了劇組前跟王山峰聯系過,《成長》的跟組編輯,她無法繼續做,王山峰沒問什么原因,只讓她在等一個星期,等她去劇組找馮子墨。
有女人的地方,就是個格斗場,何況是這部電視劇三個女主演。三個人對劇本不滿意,拉著馮子墨和王導談劇本,誰都覺得對方的戲太多,都想給自己加戲。
三個女演員各說各有理,馮子墨剛開始耐心的跟她們解釋,到最后發現她們根本不關心劇本是否合理,只關心自己的戲是否比對方多。
馮子墨不愿接腔,但女演員并不放過他,跟王導吵,跟馮子墨爭。你一言我一語,亂糟糟的。馮子墨抬手揉了揉突突跳著的太陽穴,終于忍不住,把劇本拍在桌子上,語氣不好的說道:“等你們商量好怎么改,再來找我吧。”
王導看著馮子墨離去,終于壓不住心中的火:“你們想怎么樣,不要仗著自己身后那一點背景,來劇組胡鬧。鬧也要有個程度,你們是真不知道馮編輯跟江初辰的關系嗎?”
馮子墨走出門外,太陽炙烤大地,刺眼的眼光曬的人睜不開眼睛,馮子墨覺得心里堵的難受,喘不過氣。
馮子墨緩緩的蹲下,抱住自己。她出生在夏天,確異常討厭夏天。馮子墨終于忍不住,抱著自己哭了起來:“初辰,她的江初辰,那么那么好的江初辰,老天爺舍得這么對他。”
第二天,馮編輯被三個女演員逼哭的事情傳遍整個劇組。
王導見勢不對,慌忙撥通了江初辰的電話:“王總,實在抱歉,把馮編輯比逼哭這件事,是劇組這邊的問題,我已經警告過演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