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警察同志,這么晚你們怎么來了?”
現(xiàn)(xiàn)在已經(jīng)(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過后。
開門的人是宋連,奎道尹和韓志才趕到世光村時(shí)候第一時(shí)間就來到了他家。
“你好,我是韓志才律師,我們之前見過面,但是沒有和您打招呼……”
“沒有沒有,我才是,很不好意思。”
韓志才和宋連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是第一次說話。
后者伸出手來,想和韓志才握手,看似是一種習(xí)(xí)慣,因?yàn)櫓八倉鲃?dòng)和奎道尹握手過。
但是這次,他伸出來的,卻是右手。
“宋連,我們有些事想問你,關(guān)(guān)于黃小昭的案子……你可以出來一下嗎?”奎道尹說。
宋連有些緊張,他向妻子說了句“記得監(jiān)(jiān)督孩子做完作業(yè)(yè)”就和二人出去了。
三個(gè)人隨便找了個(gè)大排檔坐了下來。
“宋連,你要吃什么嗎,都可以點(diǎn)。”
“警官,你們就直接說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們推測,恐怕你和案子有很深的關(guān)(guān)聯(lián)(lián)。”
“那是什么意思呢?你是說,我就是偷走黃小昭的犯人嗎?”
“不,我可沒有這么說。”
“那……犯人到底是誰呢?”韓志才焦急地問。
“偷走黃小昭的犯人……”奎道尹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tài)(tài)說道,“偷走孩子的犯人,就是,穆宣宣!
“穆宣宣?”韓志才和宋連一起驚呼道。
“簡單地整理一下吧,首先,伍樂、李亮、陳亞堅(jiān),以及黃寞,本來確實(shí)是有偷走孩子的計(jì)劃的,根據(jù)(jù)就是黃春給我看的那一個(gè)郵件。主導(dǎo)(dǎo)是伍樂,他由于一直沒有孩子,就想要偷走黃春的孩子,恐怕是因?yàn)樗忘S春有部分的血緣的關(guān)(guān)系吧……”
“確實(shí)很可能是那樣沒錯(cuò),但是,這和穆宣宣又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呢?”韓志才問道。
“我還沒說完呢。黃春雖然知道了他們要來偷走孩子,但是卻沒能報(bào)警,因?yàn)樗禿⒆傭己芤蕾圏S寞,所以她不能讓警察抓走黃寞。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要保護(hù)孩子。”
奎道尹說完,看了看二人是否能夠理解,隨后繼續(xù)(xù)說道:
“而伍樂四人就想借著來黃春家里打麻將的機(jī)會(huì),偷走孩子,這一點(diǎn)當(dāng)(dāng)然看了郵件的黃春也猜到了。韓律師,我問你,如果有一伙人來你家偷你孩子,你會(huì)沒有準(zhǔn)(zhǔn)備地繼續(xù)(xù)讓孩子睡在家里嗎?”
“不會(huì)的。”
“對的,黃春沒不會(huì)。所以當(dāng)(dāng)天,幾個(gè)人來之前,黃春就將孩子藏到了家后面的車庫里!同時(shí)偽造了孩子還在二樓睡著的假象,想要迷惑偷孩子的幾人。”
“所以孩子就是黃春自己偷走的?但是,你怎么知道她把孩子藏到車庫了?”
“奶瓶,我在車庫的自行車?yán)鋨l(fā)現(xiàn)(xiàn)了黃小昭的奶瓶,而根據(jù)(jù)黃春自己說,那個(gè)瓶子是騎車外出時(shí)喝奶用的,可是,自行車胎里一點(diǎn)空氣都沒有,根本就是幾個(gè)月沒有騎的樣子,說明她已經(jīng)(jīng)很久沒有騎車出去過了……”
“那就能說明孩子曾經(jīng)(jīng)在車庫里呆過嗎?為什么就不能是她有好幾個(gè)奶瓶呢?一個(gè)外出時(shí)喝,一個(gè)放在家里喝。”
“沒有,孩子被偷走后,黃春將所有的嬰兒用品都集中了起來,放在二樓的箱子里,但唯獨(dú)里面沒有奶瓶,這就說明:黃春只有一個(gè)奶瓶,就是被她忘在車庫里的那個(gè)。”
“僅靠那些證據(jù)(jù)我還是覺得有些牽強(qiáng)啊……”韓志才說。
“其實(shí),最重要的證據(jù)(jù)就在我們當(dāng)(dāng)天看的監(jiān)(jiān)控里呢,韓律師,你還記得嗎,那天我們看的能看到黃春家門口的監(jiān)(jiān)控。”
“嗯,那個(gè)視頻又怎么了?”
“你沒有注意到一個(gè)很奇怪的地方嗎?”
“什么地方?”
“那就是,黃春提著垃圾袋出門,還有回去時(shí),跑得可急了,你不覺得倒個(gè)垃圾,用得著跑這么急嗎?”
“啊啊!難道!”
“是的,因?yàn)樗暮⒆穎徊氐杰噹燉锏模羌敝タ春⒆硬排艿媚敲純斕摹!?p> 韓志才恍然大悟,并羞愧于沒有注意到那么明顯的線索。
“她跑到車庫后,馬上就發(fā)(fā)現(xiàn)(xiàn)孩子不見了,所以之后就回家里,跑上了二樓,并宣稱本來睡在那里的孩子不見了。”
“她為什么還要特地地說孩子是在二樓不見的呢?”
“因?yàn)樗氚閹械南右杉械嚼盍遼砩希e忘了,李亮是唯一一個(gè)上了廁所,在眾人面前消失了十分鐘的人!”
“原來如此!”韓志才和宋連一起說道。
“那個(gè)時(shí)候,黃春并不知道偷走孩子的人手機(jī)穆宣宣,還以為是伍樂他們偷得。”
“那……為什么犯人就是穆宣宣啊?”
“律師,那天我們檢查完出庫后,出來遇到了誰,你還記得嗎?”
“啊!穆宣宣!還有宋連的妻子等人。”
“那是幾點(diǎn)呢?”
“那已經(jīng)(jīng)快到十一點(diǎn)了吧……”
“沒錯(cuò),而案發(fā)(fā)的時(shí)間就是十一點(diǎn)左右,你還記得嗎,穆宣宣說她每個(gè)周日都要晚下班,案發(fā)(fā)那天她也不例外。”
“所以你的意思是,案發(fā)(fā)那天,她也在那時(shí)經(jīng)(jīng)過了黃春的車庫……”
“是的,她恐怕聽到了里面有孩子的哭聲了吧。”
“然后她就把孩子給……”
“恐怕就是這樣,你還記得嗎,我們從車庫出來時(shí)發(fā)(fā)現(xiàn)(xiàn),那里根本就沒有鎖。”
“你將所有事都說通了,老奎呀!”韓志才感嘆道,“但是,我搞不懂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兇手真的是穆宣宣,那她為什么要偷走黃小昭,而且之后又要將她還回來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就是這個(gè)案子最關(guān)(guān)鍵的地方!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動(dòng)機(jī)呢?”
“你就直接告訴我們吧。”韓志才擺出一副忍耐不住好奇心的樣子,宋連的表情也透露出他相同的內(nèi)(nèi)心沖突。
“偷了卻又完完整整地還回來,常識(shí)上來確實(shí)是沒有意義的……”
“那她是為什么……”
“剛剛你再醫(yī)(yī)院里給了我提示,你還記得你說了什么嗎?”
“我說了什么?我說了……生孩子之前不能檢測他或她的性別……之類的?”
“是的,你提醒了我,為什么穆宣宣要偷走黃小昭!”
“因?yàn)椋俊?p> “因?yàn)椋噸袊嗣窆埠蛧?jì)劃生育法》!”
“計(jì)劃生育?”韓志才驚呼道。
“是的,穆宣宣只有一個(gè)女嬰,明顯她是想要多生一個(gè)兒子,可是作為城市戶口的的她,是沒有辦法生第二胎的,所以才要偷走黃小昭!”
“偷走黃小昭就有辦法生第二胎了嗎?”
“你別忘了,黃小昭身上的特質(zhì)(zhì)!”
“什么特質(zhì)(zhì)?啊!難道是!”
“是的,她,是個(gè)殘疾人!根據(jù)(jù)《計(jì)劃生育法》城市戶口的第一個(gè)孩子若是殘疾人,那就可以生第二胎,明顯她是想要偷走黃小昭去給自己的孩子上假出生證明!這樣就可以多生一個(gè)了。完事后,自然就把孩子給還了回來。畢竟完璧歸趙,讓黃春和警方看到孩子沒事,還很健康的話,可能他們也就不會(huì)那么盡力追查了。”
“那……去了土耳其的伍樂呢?”
“哦,他……可能只不過是去看石材的,土耳其可是世界最大的大理石產(chǎn)(chǎn)地。”
韓志才和宋連呆住了,他們仿佛在奎道尹的教導(dǎo)(dǎo)下看穿了一切,苦惱了很久的問題終于得到了解決……
“可能性就只有這一個(gè)。所以這就是事實(shí)。只要去檢查一下穆宣宣的家里那一堆的黃小昭的基因就知道了。”奎道尹說完,像是搔到了一處惱人的皮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三個(gè)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不知為何都開始傻笑著。
“哈哈哈哈……”
然而,韓志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嚴(yán)(yán)肅了起來。
“等等,等等,我們還有一個(gè)案子沒有解決呢!陸笙厘的案子呢?”
聽了,奎道尹噌了一下,說道:
“啊!對,對!”
“你不是說搞清楚了嗎?那兇手是誰啊?楊芝懷?陳嘉羽?杜靈修?我活了這么久還沒見過如此復(fù)(fù)雜的案子呢!如果你真的破了,那我就叫你一聲師傅!”
“首先,陸琵施并不是兇手,這一點(diǎn)我可以確定。至于四個(gè)學(xué)(xué)生,你覺得誰是兇手呢?”奎道尹笑著問道。
“我……我覺得是陳嘉羽吧,她是對陸笙厘的行動(dòng)掌握得最詳細(xì)(xì)的,而且她也精神不太穩(wěn)(wěn)定……”
“那……你說她是兇手,她由為何要自首呢?”
韓志才回答不上來。
“那你說她為什么自首啊?楊芝懷呢,杜靈修呢,他們又為什么要自首?”
“理由很簡單。”
“很簡單?一點(diǎn)也不簡單吧。”
“首先是陳嘉羽,她自首的原因,是想要?dú)繾約旱募彝ィ ?p> “毀滅自己的家庭?為什么?”
“你可以想象一下,你作為姐姐,卻長年不及自己的妹妹,成績、能力、外貌,都是妹妹更好,因此妹妹一直受到父親的偏愛,而你,卻完全得不到他的關(guān)(guān)心,只能得到指責(zé)(zé)和失望,就在那種家庭生活了十幾年……而最近終于大學(xué)(xué)畢業(yè)(yè),能夠展開新的人生,妹妹卻證明了,就算出了社會(huì),也比你姐姐強(qiáng)不少,這種情況下,再怎么自信、樂觀的人也受不了吧。活在那種家庭里,得不到幸福,反而充滿了痛苦和嫉妒、絕望,這就陳嘉羽的狀態(tài)(tài)。而前幾天她父親只帶了妹妹去香港迪士尼玩,還騙陳嘉羽說是為了去看大學(xué)(xué)環(huán)(huán)境,這就成為了她想要?dú)繾約杭彝サ膶?dǎo)火索。”
“她自首就能破壞家庭嗎?”
“是的,只要她能夠證明陸笙厘是他殺,那賣給她保險(xiǎn)的父親就得賠得破產(chǎn)(chǎn)!也就無法再偏心地給妹妹各種支援了。我猜陳嘉羽父親本來是想把房子也給妹妹的,但現(xiàn)(xiàn)在恐怕他連房子都賠了吧……”
韓志才驚了,他沒想到一個(gè)女孩子可以冒著死刑的風(fēng)(fēng)險(xiǎn),去毀滅自己的家,這讓他感受到父母偏愛的巨大危險(xiǎn)性。
“但是,陳嘉羽沒有必要那樣子做吧!因?yàn)椋戵俠搴蕓贍鼙緛砭褪撬麣⒀健>退闥圓蛔允祝贛H都要賠錢的”
“不,陸笙厘是不是他殺,就連我們原先都不能確定呢,何況陸笙厘很可能之前就將要自殺的想法告訴陳嘉羽了!”
“告訴了她?為什么?”
“不僅是告訴了她,我猜還告訴了楊芝懷!你看,兇器的刀鞘上有楊芝懷的指紋,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刀子,是楊芝懷得知陸笙厘想要自殺后,親手給她的!恐怕陸笙厘和楊芝懷說了自己恐高,可能會(huì)不敢跳樓,所以才把刀子給她的吧。”
奎道尹繼續(xù)(xù)說道:
“根據(jù)(jù)他們幾個(gè)學(xué)(xué)生說,陸笙厘對楊芝懷而言是母親般的存在,所以楊芝懷是很難看著陸笙厘承受白血病的痛苦的,也因?yàn)樗麄冴P(guān)(guān)系非常密切,所以陸笙厘事先將要自殺的想法告訴楊芝懷,和陳嘉羽,和他們告別不奇怪吧。”
“那……那樣子的話,陸笙厘用楊芝懷的刀自殺,事先應(yīng)(yīng)該會(huì)擦掉楊芝懷的指紋啊,不然的話不久讓自己的學(xué)(xué)生陷入危險(xiǎn)了嗎?”
“是的,她確實(shí)擦了指紋,可是沒有擦干凈,所以上面只有殘留的半個(gè)指紋。”
韓志才也在這時(shí)搞懂了為什么楊芝懷要自首了。
“她因?yàn)樘峁┝藘雌鰨^自責(zé)(zé),所以才……”
“是的,這就是楊芝懷自首的原因。她內(nèi)(nèi)心太過于愧疚了。”
“那……杜靈修呢,為什么她又要自首呢?難道她真的是犯人?”
得知了陳嘉羽、楊芝懷自首的原因后,韓志才問道。
“她的情況有些復(fù)(fù)雜。我感覺她應(yīng)(yīng)該是BPD的患者……也就是邊緣性人格障礙。有這種心理疾病的人,尤其是青少年,多見性格沖動(dòng),且有自我毀滅的傾向。但我想,杜靈修不僅僅如此……”
“不僅如此?”
“是的,她的情況是,沒有辦法把握周圍的人、事物、甚至是自己,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gè)十幾年來看所有東西都像是幻覺、空白、虛假的人……”
“我還真無法想象……這和她自首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呢?”
“她也無法掌握得住自己的身份,她出身于普通、平庸的家庭,過者不好不壞的人生,在那種環(huán)(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人,部分會(huì)因?yàn)檫^于平均而內(nèi)(nèi)心缺乏波瀾,也就是缺乏體驗(yàn)人性渴望的那種痛苦和幸福,導(dǎo)(dǎo)致沒有辦法塑造‘自己’這一物體,簡單來說,就是沒有富裕的優(yōu)(yōu)越感,也沒有貧窮的奮斗感,所以對人類感情的沖突,會(huì)非常地饑渴。國外就有很多例子,一個(gè)出生于英國中產(chǎn)(chǎn)的人,卻想要去烏干達(dá)體驗(yàn)刺激,或者參加中東的恐怖分子。那種狀態(tài)(tài)之下的人,往往會(huì)有一種自我毀滅的傾向。因?yàn)樗麄兛釋暈搖還蓯巧淖暈遙€是死的自我,只要有就可以了。而自首,就能給杜靈修一個(gè)自我、一個(gè)身份,那就是殺人犯!她只想要一個(gè)穩(wěn)(wěn)定地身份,不管其有多糟糕。”
“會(huì)有人為了追求自我做到那個(gè)份上嗎?”
“為了追求自我,人什么都會(huì)做……”
韓志才消化了一會(huì),仿佛理解了杜靈修的心理,他接著問道:
“如果他們?nèi)齻€(gè)都不是犯人的話,犯人,就是韓休吧……”韓志才低沉地說道。
奎道尹不說話,而是看著二人。
韓志才又說:“那個(gè)徽章,果然說明了一起啊,畢竟那是男學(xué)(xué)生才有的徽章……”
可是奎道尹卻否定了。
“不,韓休他,不是犯人。”
“你在說什么!”韓志才驚呼道,“陸琵施也不是犯人,陳嘉羽、楊芝懷、杜靈修也不是犯人,現(xiàn)(xiàn)在連韓休也不是犯人!人都讓你給排除完了!”
突然,韓志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啊!難道,真的是陸笙厘自己……”
是的,韓志才終于意識(shí)到了,奎道尹并沒有徹底否認(rèn)(rèn)自殺這一理論。
可是,他的猜想是錯(cuò)的。
“不是。”奎道尹馬上否定道。“韓律師,你忽視了一個(gè)人,除了那四位學(xué)(xué)生,還有一個(gè)人,可以拿得到越秀中學(xué)(xué)的徽章,你還記得嗎,韓休說徽章是和入學(xué)(xué)手續(xù)(xù)的資料一起送過來的。”
“所以呢?”
“所以,入學(xué)(xué)前的學(xué)(xué)生,就已經(jīng)(jīng)得到了徽章……”
“那……你還認(rèn)(rèn)識(shí)有誰是即將進(jìn)入越秀中學(xué)(xué)的嗎?啊!難道……”
“是的,你猜得沒錯(cuò)!”奎道尹評論道,“宋連,我們第一次見面坐車去徒生市時(shí),你曾經(jīng)(jīng)說過,你兒子宋勇,是六年級(jí)吧,現(xiàn)(xiàn)在是七月份,想必……他九月份就升入初中了吧。不知道入學(xué)(xué)手續(xù)(xù)辦好了嗎?”
奎道尹悠悠地問道,而對面的宋連,已經(jīng)(jīng)緊張地滿頭冷汗了,他嘴唇微微顫抖,眼睛極度不安地看著眼前……
“請問你家兒子,考上了哪所中學(xué)(xué)呢?”奎道尹又問道。
宋連無法回答,只是喘著氣,閉上了眼睛。
“宋連!你兒子宋勇,考的是越秀中學(xué)(xué)?”韓志才沖動(dòng)地詢問道,“你不回答,我就當(dāng)(dāng)面質(zhì)(zhì)問你的兒子!”
“不必了,他考的就是越秀中學(xué)(xué)……你是對的,警官……”
“所以……宋勇就是兇手,他還是小學(xué)(xué)生啊?”韓志才問奎道尹。
“不!兇手就是用了他兒子的徽章,以轉(zhuǎn)(zhuǎn)嫁嫌疑的你,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