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順利地擺脫了困境。
當她順著暗道從九宮玄機閣鉆出來的時候,發現外面已經是黃昏了。
她繞著石山悄悄溜到入口處,發現黑子還被反綁著雙手坐在地上,兩個嘍啰在他一旁抽著煙閑聊著。
如意也沒耽擱,直接端著獵槍大大方方走了過去,一腳踹倒一個嘍啰;另一個剛轉過身,臉上就結結實實吃了一槍托,瞬間就倒了地。
如意解開黑子手上的繩子。
“你怎么樣?”黑子先是關注如意這邊的情況。經過半年的相處,黑子已經對如意暗生情愫,但他天生性格內向,并不會表達。
“差點丟了命。”如意輕描淡寫的回復道。其實她也就是想聽到黑子的關懷,故意把問題說得嚴重一些。
“啊?有沒有受傷?我身上帶著藥!”黑子立刻在口袋里翻找起來。
倆人都是剛剛對彼此有了意思,還沒有正式進入戀愛,試探的成分就大了些。如意一看目的已經達到,紅著臉立刻就轉移話題。
“衛邦有消息嗎?”
“我一直在外面等著你們出來,結果先出來的是你,衛邦和袁賴賴他們還在里面。和你一起進去的人呢?他們怎么沒出來?”黑子一臉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進去的那個試煉間留下了他們。”
如意說著,抖了抖手里的獵槍。
“那個叫柴曉君的和李忠,全折在里面了,包括那些跟班。要不是老娘機靈,后半輩子就沒人罵你了。”
“快給我講講,你進的試煉間是什么情況。”黑子好奇的問道。
正當如意準備給他講述鞣間里大戰黑皮囊的故事時,只聽得九宮玄機閣所在的山體內部,發出了一聲撼天動地的巨響,圍繞山體兩百米以內的地面,都被這爆炸帶著晃動起來。
隨著爆炸聲響起,入口處立刻噴涌出一股濃煙,夾雜著灰塵,被爆炸的氣浪直接推至二人面前。
黑子一個轉身,抱起如意就撲倒在地。
緊接著,被爆炸吹上天的石子和塵土,噼里啪啦就落了下來。
二人趴在地上,雙手護著腦袋,等一切平靜下來后,黑子心中暗叫不好。
如此強烈的爆炸,陸衛邦怕是兇多吉少。
“衛邦!”黑子大喊一聲,就朝著洞口的方向沖了過去。
洞口處飛揚的煙塵還沒有散去。黑子在煙霧中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摸索著。當他摸到一堆石塊的時候,心里暗叫不好。
洞口塌了。
黑子急了,他要趕著進洞去救小陸。他顧不上嗆人的煙塵,雙手在碎石堆上猛扒。
如意隨后也到,加入了進來。
正當二人奮力清理洞口碎石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黑子和如意停下手里的事情,朝著呼喊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十幾只手電筒的光柱從林子里透出來。
壞了,難不成是袁賴賴的援軍到了?
如意拔出肋下的匕首,順手把背在身后的獵槍扔給了黑子。
“一會要是打起來,我纏住他們,你進去救小陸!”黑子囑咐如意道。
“要打一起打,少跟老娘扯這些沒用的。”如意一只手緊緊攥著匕首,另一只手已經伸向腰間,準備喚醒螞蝗琉璃翠。
隨著那十幾支手電筒從林子里出來,黑子二人借著黃昏最后一絲光照,隱隱約約看到那些人身上似乎穿著一樣的制式服裝。而那衣服上的藍色條紋,他們好像在哪見過。
“那不是四海大哥嘛!”如意眼尖,老遠就認出走在最前面的魁梧男子。
“四海大哥!”如意大喊一聲,就向著那群人揮起了手。
洪四海聽到如意的聲音,趕忙帶著眾人朝這里跑了過來。
來人全是盛威武館的,他們穿著武館統一的制服,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條齊眉鐵棍。
“可找到你們了!剛才聽到爆炸聲,我們就往這里趕,怎么樣,沒事吧?小陸呢?”洪四海見黑子和如意無恙,可單單是少了陸衛邦。
“陸衛邦被困在了這石洞中,咱們先救人,之后再慢慢和你講之前發生的事情。”黑子顧不得其他事情,此刻最重要的是先救陸衛邦。
洪四海急忙招呼武館的弟子,幫忙一起扒開了堆在洞口的碎石。
黑子第一個沖進洞口的通道,來到三扇石門處,發現石門安然無恙。黑子抬頭看了一眼小陸之前掛在洞頂的銅鏡依舊還在,他安排其他人站在石門處,但這次石門并沒有打開。黑子貼在石門上聽著里面的動靜,九宮玄機閣再也沒有傳出機關轉動的聲音。
難道,爆炸毀掉了這里的機關?如此一來,陸衛邦就算活著,那也得被困死在試煉場里。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從洞外傳來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人沉重的喘息,向著洞內走來。
武館的弟子們忙用手電照了過去,只見一個衣衫破爛,渾身是血的男子,扶著洞壁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陸衛邦。
“你們………你們都活著,太好了……”
說完這句話,陸衛邦的體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只見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身體也在瞬間癱軟,倒在了地上。
眾人趕忙上去救助。
當陸衛邦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了。
小陸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黑子正坐在病床邊,手里捧著一只小巧的瓷臼,不知道在研磨著什么,如意正在病房門口打著電話。
陸衛邦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撐著身體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你可算醒了!”黑子放下手中的瓷臼,連忙過來攙住小陸。
“我身上沒少什么零件吧?”陸衛邦起來以后第一句話問得大家啼笑皆非。
“全活兒著呢,大夫說你就是失血過多,體力透支,都是些皮外傷。”如意也收起手機走了進來。
陸衛邦摸了摸自己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
“那個袁賴賴的其他手下后來怎樣了?”小陸忽然想起袁賴賴一伙人。
“我們倆都是借助試煉場的機關才逃了出來。柴曉君和李忠都死在里面了。活著的嘍啰大概有5個。后來蜀黍們和文物搶救專家打開了石洞里的一道石門,發現里面情況復雜,里面有獨立的石室很多間,并且堆疊在一起,像個魔方一樣,可以靠著石洞內的機關任意調換位置。爆炸發生后,機關損毀,很多石室也塌陷了,蜀黍和文物局的人也不敢深入,經過一夜的救援,只找到了幾具尸體,袁賴賴和張滿福卻不知去向。”如意說道。
“張滿福?你們再找一年也找不到他了,他被10公斤的炸藥炸成了粉。我差一點就和他一起坐了土飛機。”陸衛邦還記得當時的情況。
“你倆怎么脫困的?”小陸問道。
黑子和如意各自給他講了試煉場里面發生的事情。
待到黑子和如意講完,小陸也把自己的經過講給了二人聽。
原來,在小陸和袁賴賴進到試煉場后,他們遇到的第一場試煉,就是個機關局。
小陸仔細回憶著前天那九死一生的場面。
隨袁賴賴進入試煉間后,一行人發現這間石室中央矗立著四個古代武士模樣的人俑。也不知道什么材質所制,大小卻與真人無二,只是比常人要魁梧許多。
人俑面前有一張供桌,桌上有四支箭,箭羽上似乎有著不同的顏色。而四個人俑面前,則立著四個銅壺。壺上分別雕著不同的圖案。
小陸示意眾人別動,自己緩步上前吹去銅壺上的積塵,發現壺上雕的是個坎卦。小陸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個“擲壺”游戲。
擲壺游戲來源于秦時射禮。
古時由于庭院不夠寬闊,或者由于賓客眾多,不足以備弓比耦;或者有的賓客的確不會射箭,故而以投壺代替彎弓,以樂嘉賓,以習禮儀。這個游戲從秦時傳至清朝,是一種無論皇帝老子、還是平民百姓,都喜歡,并且玩得起的游戲。
這個擲壺游戲出現在這里,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個———需要把四支箭羽顏色各異的箭,擲到人俑面前對應卦象的銅壺中。
小陸正盤算著箭羽和四卦如何關聯的時候,張滿福就已經相中了人俑手中的兵器。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到了人俑跟前,準備取下一個人俑手中所持的漢劍。他用力拔了幾下,那把劍在人俑手中就像生了根,紋絲不動。
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是意外就要找上門來了。張滿福果然就是觸動了機關。
四尊人俑機關立刻啟動,竟如活人一般開始列陣。左右兩邊的人俑向后退去,并靠攏在一起,似乎是擋住了去往下一間石室的石門,而原本在中間的兩個人俑,則向左右散開。雖然只有四個人俑,卻擺出了一個簡單的“鶴翼之陣”。
張滿福嚇得不輕,趕緊退了回來。袁賴賴也端起手中的槍,隨時準備反擊。
小陸也被嚇了一跳。但是他心念一沉,迅速冷靜下來。既然機關俑要列陣,那一定是防御的可能更大一些。
小陸趕忙警告眾人不要亂動,自己則奪過嘍啰手中的礦燈照著人俑觀察起來。
這人俑移動,抖落不少身上的積塵,小陸清楚地看到最前邊的兩個人俑,一個甲胄胸口的位置上寫著“陷陣”二字;而另一個人俑則是“期門”二字。
人俑并不會自己走路,它們腳下是交織縱橫的地槽,地槽中有銅梁伸出,架起四尊人俑。
連袁賴賴都明白,既然機關已經啟動,那么就這樣貿然前去探機關未免有些白癡。他不聽小陸勸阻,從一個嘍啰手中奪過一個裝著工具的背包,就朝著“陷陣”和“期門”兩尊人俑中間扔了過去。背包里裝著不少東西,分量很沉。只見背包剛落地,就壓到了地面上的機關。前排的兩尊人俑立刻就有了反應。
那兩尊人俑手持兵器,上身高速旋轉著,就朝著背包掉落的地方快速砍殺過去。那景象就好似裝著利刃的陀螺一般。就在“陷陣”手中的漢劍即將砍中背包的時候,它腳下的機關忽然發出一陣怪異的摩擦聲,接著“陷陣”被卡住不動了。只有“期門”還在旋轉著,利刃瞬間已經砍到背包上,給背包砍出一道口子。
眾人都想不到歷經千年的冷兵器居然還能如此鋒利。不由得嘖嘖稱奇。
不過通過人俑的運動軌跡,小陸也大致猜出了機關的原理。可以說人俑四周都是機關,踩了哪,人俑就打到哪。
袁賴賴何等聰明,他也意識到這一點。立刻就用手中的獵槍逼迫小陸先去踩“陷陣”人俑周圍的機關,看“陷陣”是不是真的壞了,想辦法利用這尊壞掉的人俑進行突破。
小陸無奈只能照辦。
他頂著一頭冷汗,輕手輕腳從“陷陣”人俑旁邊挪動著,不想這人俑下面的機關由于日久年長,是真的壞了。被卡住的機關持續發出“咔咔”的聲響,而一旁的“期門”人俑應該是受另一邊機關的控制,暫時也沒有反應。
就當小陸以為順利過關的時候,只聽“嗖”的一聲,一支冷箭直接就射中了小陸的胸口。
原來是堵在出口的另外兩尊人俑發難了。這兩尊人俑是“遠程兵”,手中的兵器大概率是弓弩。
小陸大喊一聲,倒在地上。只覺得胸口一陣鈍痛,心想:這下交代了!
但是過了好一陣,也沒有感受到瀕死的感覺,反而躺了一會后,覺得身體并沒有什么異樣。小陸摸了摸胸口被弓箭擊中的地方,沒有出血!他舉起提燈,四下尋找,在地上只找到了半只無頭箭身。他拿起那半支竹箭輕輕一折,那箭立刻化為碎渣。
原來箭頭早已被風化殆盡,剩下的半截竹箭身也是殘破不堪。這樣的箭是射不死人的。
小陸壯著膽子繼續爬到后排堵門的人俑跟前,看到人俑的胸口寫著“臂張”的字樣。
在人俑背后的墻面上,有一塊凸起的石磚。小陸想也沒想,直接就按了下去,果然觸發了出口的機關。一道石門立刻開啟,一條新的道路出現在眾人面前。
袁賴賴和一眾嘍啰趕緊從“陷陣”人俑這一邊通過,魚貫從新洞口鉆了進去。
剛一進到新的通道,所有人就發現有些不對勁。通道中間的地面上似乎掉落著一條水桶那么粗的“塑料管子”,少說也有十幾米。
“這是個啥?這遺跡里咋還有現代的玩意兒?”張滿福見識少,以為這是現代的東西。
開始小陸也以為是現代的東西,可仔細一看,發現了這條“塑料管子”上居然鑲滿了巴掌大的鱗片?
小陸俯下身用手捏了捏那些鱗片,每一片都有近似金屬般的硬度。小陸又湊過臉去聞了聞,瞬間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他心里隱隱約約得出一個結論。
這條桶狀的東西,怕是一具蛇蛻。
最讓人不解的是,這具蛇蛻仍保持著一定的水份,說明它還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