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現在都成了別人的替打選手了，住哪可不是由著它挑的。

　　當年魔族誕生時，它閑來無事，便加入了魔族，結果沒逍遙幾百年，就被莫塵封印在巨鼎里。

　　如今封印松動出來，卻被這些后輩抓得死死的，真是白瞎了它饕餮的鼎鼎大名。

　　離歌握住鐮刀，比以前的手感要好得多，揮了幾下，威力也有所增加。

　　“回去吧。”離歌對他們說道。

　　離歌剛回到屋子，虛空里的饕餮說要出來透透氣。

　　“呼，你這真是個好地方，整條龍脈的靈氣幾乎都在這。”饕餮頂著個鐮刀深深呼了口氣。

　　離歌看著怪異的畫面，對著饕餮說：“為什么不化形出來。”

　　“我可以出來？我不是被封印了嗎？”饕餮疑惑。

　　“你要是不能出來，打架的時候在里面看戲，嗯？”

　　額……說的也是，饕餮尷尬。

　　饕餮從虛空里出來，踱步到離歌面前。

　　“你身邊那個叫紅葉的有問題。”

　　離歌躺在軟榻上，瞇著眼睛，“哦，有什么問題？”

　　“不知道，但是以我上千年的閱歷，她身上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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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

　　沈括艱難地睜開眼睛，已經昏花的雙眼讓他費了好半響功夫，才看清楚自己現在身在寢宮之中，而不是噩夢中的兵荒馬亂。

　　他現在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每夜都會夢見他上戰場的那幾年。

　　身為皇帝，已經快要九十的沉括晚年以厲行節儉而聞名，不喜歡擺宴游玩，也從不裝飾自己的宮殿馬車，所有的財帛之物都歸到國庫之中。

　　他自己的寢宮，墻上掛著的只有土布帳子、葛布燈籠和麻繩拂塵，反而像是普通的民宅，只是房間比民宅要大上許多罷了。

　　沈括此時卻覺得，這樣的寢宮反而太過于空曠，讓他連喊人都費勁。

　　他不知道是他罪孽深重上天懲罰他，還是自己悔改，在自我救贖。

　　沈括唇合開了一陣，喉嚨卻干渴得發不出半點聲音。他想生氣卻沒有力氣發脾氣，是他自己在入睡之前把服侍的太監宮女們都趕跑的，現在他又能怪誰？

　　也許，他的時辰，是應該到了吧。

　　沉括喘著粗氣，閉了閉眼睛。

　　也許，每個人在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在腦海中重放這一生的經歷。

　　除了當上皇帝那天記憶深刻，就是前朝長公主被那個嫡仙般的男子帶走。

　　幾日后，離歌收到長老們的傳音。

　　當今太子沉軒玉希望離歌能去救他的父皇沈括。

　　離歌看著面前兩大箱子的金銀珠寶，沉吟許久。

　　“師尊要是不想去的話就不去。”一旁送餐的寄相思為離歌布好菜和筷子。

　　她的確不想去見沈括，但送來的東西真的非常誘惑，她僅有的家當拿去贖寄相思了，現在窮得叮當響。

　　最后離歌向那些錢妥協了，吩咐寄相思：“你和紅葉收拾收拾，明日我們去皇宮一趟。”

　　寄相思好奇道：“師尊我們去皇宮做什么？”

　　離歌淡笑：“去救我的仇人。”

　　寄相思看著離歌，拿著筷子的手一僵，隨后夾起一塊白斬雞為喂她。

　　離歌手指了指碗：“放碗里。”

　　“哦，好……”

　　寄相思放下筷子，倒了些果酒在離歌的杯中，“師尊快嘗嘗味道如何。”

　　白瓷杯里果酒顏色如同琥珀般，散發出誘人的酒香。

　　離歌淺飲小口，“酸酸甜甜，不錯。”

　　“師尊喜歡就好。”寄相思轉身從食盒里端出別的東西。

　　“師尊，飯后可以嘗一下我做的甜豆羹。”

　　離歌目光微閃，打趣道：“為師每日要是這般，非胖不可。”

　　寄相思盯著她，“不管師尊變成什么樣子，徒兒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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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相思推開門，就看見紅葉貼著個耳朵。

　　沉聲道：“你在干嘛？”

　　“我就看看尊上這兒的窗戶紙厚不厚，嘿嘿……尊上和你說什么了？”

　　“明天我們隨師尊去皇宮救人。”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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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歌一大清早就出發了，她怕她去慢了，皇帝死了，那她不就是白去了一趟，金銀珠寶也會被收回去。

　　他們坐著靈船在天上飛，兩邊的云海肆意翻滾，船好像真的在海上行駛的一樣。

　　紅葉則時不時伸出手撥弄旁邊的云朵。

　　靈船速度很快，要不了一個時辰就抵達皇宮。

　　大殿前有眾多來迎接離歌的人，其中為首的人是太子沉軒玉。

　　“恭迎尊上！”沉軒玉對離歌行了禮。

　　離歌頷首。

　　“不知道這兩位是？”

　　“我是尊上的徒弟。”

　　“我是尊上的侍女。”

　　寄相思和紅葉說道。

　　沉軒玉心里不快，他是太子，又沒問他們倆，他們還沒有插嘴的份。

　　若不是他們是百君山的人，離歌也在場……

　　其實有那么多的山可以選擇，沉軒玉不知道自家父皇為什么要選百君山的離歌。

　　“尊上隨我來。”沉軒玉做出請的動作。

　　離歌被帶到沉括的寢宮，寄相思和紅葉被留在外面。

　　沒過多久，沉軒玉便從寢宮里退出來。

　　離歌打量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寢宮，已經沒有當年的模樣了。

　　躺在床上的沉括睜開混濁的眼睛，見一襲白裙的離歌，手指有點顫抖。

　　離歌見狀，紗帽下的紅唇微勾，伸手摘下頭上的紗帽，露出驚人的容貌。

　　“真像……”沈括抖動著唇，眼前的離歌比小時候更加美麗。

　　離歌未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表姐，你和小姨長得很像，甚至比小姨還要美。”

　　離歌笑了，笑不達眼底，“我父皇本就比你爹生得好看。”

　　沉括點頭，努力說道：“表姐，我知道我大限將至，你不必花力氣救我……你吊著我一口氣就行。”

　　離歌不知道沈括這是什么意思，但照做了，讓沉括看起來與其他老人一樣。

　　沉括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再慢慢下床，太久未動的身子發出卡茲聲。

　　“表姐，你隨我來……”沈括打開一道暗門，里面是個通道。

　　通道里火光通明，不難發現這個通道已經存在很久了。

　　離歌隨著沉括走到了一處結界，他用手指輕輕觸碰了結界，結界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