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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敵每每想到這次古怪經(jīng)歷時,都會面紅耳赤,試圖說服自己:
“我絕不是色狼,我那么正直,那么帥,怎么可能是色狼!什么陪睡服務,分明就是我太年輕,還沒弄懂小黑皮說的睡覺是什么意思!呃……當然啦,這不影響我后來……”
……
嗐,不管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反正這一夜吳敵是跑到十萬里外睡的覺。
吳敵哪里懂什么睡覺,他是真以為睡覺就是睡覺,伺候睡覺應該就如同他給老吳頭捶腿捏肩這樣的伺候,確實不知為何張七七的反應那么大。
后半夜張七七直接拿著劍指著他,讓他滾。
他總不能真的滾吧,堂堂六尺少年自然是用爬呀!
就這樣,他跑到很遠的地方,一直到張七七那團火焰在他眼里只有一個點那么大。
這一夜,他是真的沒睡好。
除了冷之外,還有思來想去也想不通的為什么。
呵呵,女人。
……
今天是王五離開星守城的第六天,也是他被安排在這個懸崖邊守崖待兔的第三天。
“媽的,狗日的陳三,竟然叫老子守這么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王五搓著手,饒是他作為武者,此時也是冷得要命。
這懸崖是回頭崖之后的最后一個懸崖,也是從回頭崖下山去星蔡路的必經(jīng)之路。
星蔡路就是聯(lián)通星守城和蔡裊城的一條官路,也就是之前給吳敵指錯路的少女的去路。
要說王五究竟為何會在這里,還不就是那個少年英雄大會嘛!
他們這支獵手小隊的隊長陳三,懷疑會有修為低的選手從這里偷渡,畢竟這里一下去,就是蔡裊城的城防軍所在了。
根據(jù)他們的消息,似乎城防軍的督軍就有個修為低弱的女兒,智慧過人,詭計多端,說不定就會從這里下山回蔡裊城。
于是陳三就安排王五在這里守著,王五修為也不高,但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王五對付一個修為更低的女子肯定沒什么問題。
然而王五是真的不想呆在這里。
這破懸崖是個不毛之地,方圓半里都是山石絕壁,刮風下雨時,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
可又不敢擅自離開,萬一他一離開,就有修為低弱的人從這里溜過去,而恰好又被趕來檢查的陳三等人撞見,那他不是裂開,非要被陳三扒一層皮不可,說不定連這次做獵手的報酬都拿不到。
矛盾使人抓狂,王五此時就是這種很難受的狀態(tài),尤其是前天的一場長達半天的大雨,真把他凍壞了。
“狗日的陳三,你最好努力修煉,別讓老子超過你。要是老子有一天修為超過你,我非得在你頭上拉屎不可,不,除了拉屎,我還要問你借紙!媽的……”
王五小聲地罵著,抬頭看了看天。
卻見天色似乎又開始變得不好,王五也有些不耐煩,當即打算提前離去。
“反正也呆了三天了,稍微休息一下也應該的吧?!”
然而,就在他搓著手,準備下山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男一女從回頭崖的方向走來。
一男一女,男的很矮,很瘦,還赤著胳膊。女的一身紫裙,腳步輕飄。
兩人都是腰間別著劍,看上去都是武者。
王五立即心中升起警惕,小心翼翼地隔著老遠就直呼:
“喂!前面的人是誰?從哪兒來的!”
吳敵聽到這聲呼喊,下意識的身軀一抖,就要回話,卻被身邊的張七七攔住了。
“臭流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的,一會兒該怎么做怎么說?現(xiàn)在怎么還想回話?”
“記得記得!”吳敵諂笑道。
“那就好,我在警告你一次,你如果一會兒演得不像,我們兩個都得倒霉。尤其是你,我被抓住只是被搶個信物,你要是被抓住,說不定得被他拎回去換酒錢!”
“為啥啊?”
聽到這么白癡的問題,張七七頓時翻了個白眼。
“哪來那么多為啥!你不是殺了個叫費九的人嗎?你還說他有兩個兄弟,一個叫費七一個叫費八,那他很有可能不止兩個兄弟,說不定有八個,又說不定更多。而你這顆頭顱,這別人估計看都懶得看一眼,但我相信,費九的兄弟們肯定會很歡迎的!說不定,給你點個天燈啥的!”
“啊——”吳敵嚇得驚呼出聲,而瞬間就被張七七的眼神鎮(zhèn)住了。
“閉嘴!你想死嗎?”張七七瞪著眼看著吳敵,說道,“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好好演,能活,不好好演,呵呵~”
“好……我明白了……”吳敵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努力做出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和張七七一起走向王五的方向。
張七七則是換了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不得不說,張七七的表演天賦真的不錯,吳敵這樣見慣了小黑皮變臉的人,都為她感到贊嘆。
而王五遲遲的不到回應,頓時覺得兩人有些鬼鬼祟祟,于是也拔出劍靠向吳敵二人。
“喂,你耳朵聾了嗎!老子問你話呢!”
王五罵。
“你特么才耳朵聾,我愛理不理,關你屁事!”
吳敵也罵。
甚至吳敵還學著王五那樣,直接一劍拔出,指向王五。
“怎么滴,我走個路也要交路費嗎?”
吳敵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勇敢一點,甚至瞪圓了雙目。
奈何他實在是太瘦小了,除了露著兩條胳膊顯得好像很兇,可落在王五眼里卻有些搞笑。
張七七其實也是感覺,吳敵那簡直就是奶兇奶兇的,還意外的有點可愛。
王五笑了笑,“自然不是收路費。”
“那就好。不過就算你是要收路費,也得先問問我手中的劍!”吳敵挑了挑眉頭,手上還挽了個劍花。
雖然身高讓他非得仰著頭才能和王五對視,但這個劍花卻讓他并沒有輸?shù)魵鈩蕁?p> 吳敵暗暗地看了眼張七七,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對方眼中的喜悅,他知道自己這算是成功一半了。
頓時心中美滋滋。
然而張七七才不是對他喜悅,僅僅是吃驚于吳敵剛剛挽的劍花。
如果她沒看錯,吳敵的動作幾乎和她一模一樣!
天哪,她是因為自小不適合修煉,才選擇好好練劍術的,練了十年快,才能練到現(xiàn)在的劍術。
而吳敵只是見自己耍了一次,便能達到這種程度的相似!
王五也不是蠢貨,本來還覺得吳敵那么瘦小,八成也不會是什么高手,他還想要不要直接出手把他們兩個拿下呢。
但吳敵露的這一手卻讓他猶豫了。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王五心中感嘆,但手上不停,拿出一張畫像,先對比了一下吳敵,又對比了一下張七七,越對越吃驚。
“你在做什么呢!還要擋道嗎?”吳敵不耐煩的問。
“我懷疑你身邊的這個姑娘是本屆少年英雄大會的參賽者,我得對她進行搜查!”
“不可能!”吳敵果斷地拒絕了,“你絕不可以搜她的身!”
王五一愣,皺眉道:“為何?”“不為什么,反正我不會讓你搜她的身!”
張七七聽吳敵這么說,頓時皺了皺眉。這個蠢貨究竟在說什么啊……
吳敵并沒有注意到張七七的臉色,想起之前張七七對他所說的話,于是對王五說道:“不錯,她確實是本屆少年英雄大賽的參賽者,不過她的信物已經(jīng)到了我的手上了!你來晚啦!”
說著,吳敵從胸口掏出一把匕首,在王五面前晃了晃。
“另外,我也是獵手,你應該清楚規(guī)矩,獵手之間是不可以互相爭斗的!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搶回信物,而不是搶參賽者!當然,我這么說自然不是怕你,你若是像斗一斗,那我自然奉陪到底!”
吳敵說得很硬氣。
這些話大致都是張七七教他的,比如“奉陪到底”,這個詞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王五愣了愣,似乎是在考慮吳敵是不是真的獵手。
此時看著張七七一副委屈巴巴、對那把匕首眼中流露出可惜的模樣,倒也不像是假裝,唯獨吳敵顯得有些不靠譜,于是他便問道:
“我自然不會爭奪其他獵手手上的信物,不過你有獵手令嗎?”
你有獵手令嗎?
這是個問題,很有深度的問題。
張七七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頓時嚇得冷汗直冒,從太陽穴處滑落。
她以前真的沒聽說過獵手令這種東西啊!自然也就不回去和吳敵說了!
而吳敵的反應卻出乎張七七的預料。
“哪里來的獵手令!參賽者要參賽令還有點道理,獵手哪里要令牌!這幾個城池的城主,誰不希望獵手多點,越多越好!呵呵,你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我倒是要懷疑你是不是真正的獵手了!”
吳敵的話頓時打消了王五的懷疑,王五大概已經(jīng)相信了吳敵是個獵手了。
畢竟假獵手肯定不會這么果斷地否認獵手令的!
于是王五微笑著道歉:“實在是抱歉,情非得已,在下才這樣試探道友,還請見諒。”
說著,王五拱了拱手。
“呵呵,那你現(xiàn)在驗證了,是不是該放我們走了?”吳敵很裝逼地沒有回禮。
“那是自然。”王五也沒在意,“多嘴問一句,仁兄既然是星守城的獵手,此時拿了信物不應該回星守城復命嗎?”
“我馬被她殺死了,去蔡裊城換一匹不行嗎?再說了,我去哪里又為何要向你匯報!”
“自然不必。”王五有些尷尬的讓了路。
吳敵見他讓路了,也就帶著張七七從他身邊徑直走過去,走過去的時候還恍然大悟地問王五:“呵呵,這位道友,你不會是連馬的沒吧?”
“那自然不是……我的馬……也被選手殺死了。”
“呵呵,那就好。”吳敵笑了笑。
王五一頭黑線,說起這馬,也是王五的心頭恨啊,陳三的弟弟陳四馬在一次追擊中被選手打死了,后來他就被陳三派來這里做苦力,而他的馬自然也就被陳三要去給陳四騎了。
“媽的,這年頭怎么是人是鬼都能唬我!”
王五揉了揉腦袋,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似乎不記得有什么信物是匕首,或者匕首形狀的才對啊!
當即,王五便回頭對著吳敵二人的背影冷聲道:
“你們兩個站住,把信物重新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