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酒店的有個很樸素的名字:
叫作好酒鋪。
這也就是吳敵在看透了那幅畫卷之后看到的三個字。
徐進聽到吳敵說出正確答案的時候,明顯的一愣,旋即就是驚訝無比。
“你真的看到了這三個字?”
然而吳敵也很給力,說了句讓徐進都摸不著頭腦的話:
“這……我其實沒有看到。我都不識幾個字,之前找餐館都是在外面看到你們都在吃飯才進去的。但我倒不是瞎說……呃,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瞎說,反正我看著那幅圖看了半天一直看不出什么東西,結果閉了下眼,下意識地就說出來了……”
這……徐進很無語,他也不知道這算是什么。
他本來只是想讓吳敵開開眼界,壓根就沒有想到吳敵會看出這三個字究竟是什么。
而現在吳敵不僅“看”出來了,而且“看”的方法還是他以往從未聽說過的。
難道是……不可能!
徐進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名詞,但他實在無法將這個名詞和一個少年聯系在一起。
這個少年不僅生理上的特征是個少年,說話做事的方式也和少年無異,絕不可能是老妖怪假扮的。
那究竟是什么,讓這個少年做到了他修丹境后期都做不到的事?
徐進想不明白,心中決定,一會兒一定要讓這里的老頭子們好好看看這個小子。
于是便笑著帶吳敵往里走,一邊說道:“還不錯,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你還算有點天賦的?!?p> 吳敵聞言,心中一喜,連忙點頭道謝。
原來我還真有練武的天賦,呵呵,這兩顆心沒白長!
……
“徐進,你來得正好!快來給我評評理,這老頭子不守規矩,出老千!”
一進門,吳敵便聽到一聲洪亮的叫喊。
一個中年模樣的武者,赤著上身,入目都是猙獰的刀疤,此時正紅著臉扯著脖子對徐進喊話。
另一邊是個白發蒼蒼,滿臉傲嬌的老頭,一身粗布麻衣,意外的有些出塵之氣,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此時那個白發老頭正一臉不屑地看著那個中年人,淡淡地擠兌道:
“呵呵,連我老頭子都打不過,居然還要小輩幫忙評理,簡直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了!”
“你放屁!”中年人聞言,立馬回懟:“明明說好了,我們都用同樣的修為,用各自的方法使用‘捏風式’,比比誰的方法好,結果你呢?你居然打不過就提修為,呸!你的臉皮能跟蔡裊城的城墻賽一賽,看看究竟是誰厚!”
那個老頭呵呵一笑,老眼一翻,說道:“對,我就是臉皮厚,咋地啦?我修為高你就得忍著!呵呵呵。”
“你!”中年人氣得咬牙切齒,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酒鋪中竟然響起一陣陣大笑。
“李輕刀,別著急,現在打不過不代表以后打不過嘛!”一個啤酒肚的胖老頭說道,“等他再過幾年,血氣回退的差不多了,你再來找他打,不就完了!”
他話音剛落,又有一個光頭大漢子說道:
“等你李輕刀到修心境,想打一個胡峰白還不是手到擒來!嘿嘿。”
“你們都他娘閉嘴!”李輕刀似乎正在氣頭上,一邊大罵,一邊紅著臉對徐進說道:
“徐進,你來得正好,給我們做個見證,看看究竟是我的‘手掌捏風式’強,還是胡峰白的‘五指捏風式’強!”
說著,他也不管徐進答不答應,就對那個叫胡峰白的老頭子說道:
“你敢不敢接下我的挑戰!我們就在徐進面前比試一番,怎么樣?呵呵,我看你不敢了吧?”
“什么叫不敢?!”老頭子還是一副傲嬌的表情,坐在一個半人高的柜臺后邊,緩緩道:“我只是老人家需要休息,不想你們這些個半老不老的東西,喜歡透支生命力?!?p> “你他娘的……”
……
吳敵見那個叫李輕刀的中年人再次和那個胡峰白吵了起來,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那個李輕刀的身上那么多觸目驚心的刀疤,讓吳敵看著就感覺挺恐怖的,再加上中年人的渾厚氣息,更是對吳敵有著很重的壓力。
再一看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人,一個個都給人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唯獨他們或手邊或背上的斗笠看著讓人舒服些。
吳敵拉了拉徐進的衣袖,問道:
“徐大哥,這些人是誰啊?”
徐進顯然知道吳敵會好奇,他也懶得隱瞞,便小聲說道:
“這個叫李輕刀的人,是半步修心的高手,那個胡峰白,是修心境高手,還有那些酒客,大多數都是修丹后期,少數是半步修心,他們都是斗笠俠客?!?p> 吳敵聞言,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進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但是他借著昏黃的燈光觀察這間藏在小巷深處,連招牌都沒有的小酒鋪的環境時,頓時面色有些古怪。
四五張八仙桌,十幾條長凳,地板是普通青石,屋頂似乎還有些漏風,墻角時不時還傳來幾聲老鼠叫聲。
很難想象,就是這么一個破爛的小酒鋪,此時居然聚了一大堆接近修心境的人!
而且這間酒鋪的老板更是個修心境高手!
吳敵暗暗覺得徐進大哥恐怕也是個半步修心境的高手吧?!
正想著,徐進卻帶著他往那邊的座位上坐。
吳敵小心翼翼地跟著,是不是還看一下那邊正在吵架的兩個人,生怕自己惹怒在場的某個人,一不小心就嗝屁了。
然而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今天對于張段海來說,是一個很需要酒的日子。
十幾年前,就是今天,他被誣告叛國,全家都被皇帝下令斬殺了。
當時就只有他和張七七逃過一劫。
所以每年的這一天,張段海都要來這家小酒鋪好好喝上一頓。
今天,他也如期而至。
他本來還以為自己還是像往年那樣喝一頓酒就走了,卻沒想到此時竟然看到了女兒的斗笠。
張七七的斗笠,此時正掛在吳敵的背上。
小小的,很可愛,斗笠頂包著一塊鐵牛皮。
他突然想起前幾天,張七七想要他幫忙找一個帶著斗笠的少年。
當然,少年并不重要,主要是斗笠。
這個斗笠算是張七七的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一定不能丟!
張段海喝得還算不多,有些微醺,但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會看錯,這個跟著徐進一起進來的少年是誰他無所謂,但這個少年的斗笠卻一定得拿回來!
他站起身,準備往吳敵的放向走去時,卻是另一人搶先了。
“喂,小子,你是什么人?”
李輕刀似乎和胡峰白罵累了,此時走到吳敵面前就大聲地問道。
吳敵剛想說話,卻又聽到李輕刀說:
“不管你是誰,今天你必須得當一回工具人!”
說罷,李輕刀又指著吳敵對胡峰白說道:
“死老頭子,我沒法給你比試,但是我覺得完全可以讓這個小子來修煉兩種捏風式,先修了我的手掌捏風式,再修煉你的五指捏風式,然后用測力石來測究竟是哪種吸力大,怎么樣,敢不敢?”
吳敵都傻眼了,這是什么情況啊?
他可不想當什么工具人,怎么就把他推了出去呢?
徐進在一旁暗暗偷笑。
此時胡峰白似乎也不想再跟李輕刀吵了,一聲怒喝,便敲定了吳敵成為工具人的不爭事實。
“小子你聽好了,現在先修煉我的手掌捏風式,我給你報捏風式的口訣,你給我好好學,學不好我就揍你!”
李輕刀大聲地威脅吳敵,
“他的那個五指捏風式,和我這個差不多,只不過就是改一個動作罷了!這兩個你要是哪個學不好,我都揍你!”
吳敵渾身發顫,還沒來得及回話,便又聽到胡峰白說道:
“你也就會欺負欺負小輩了,呵呵,等哪天小輩們都被你嚇得不敢來我的小店,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得了吧,我就說說而已!哼哼,我敢保證,過了今天,這小子以后一有空就會來!”
李輕刀一邊自信滿滿地說道,一邊開始對吳敵背誦武技的法訣。
武技很短,沒一會兒就傳授完畢。
李輕刀說道:“我就背這一遍,你練不出來就等著挨揍!”
吳敵連忙點頭,但隨即又摸了摸肚子,說道:
“前輩,我已經全部記住了,但我還沒吃飯,現在很餓,完全沒力氣練功啊......”
“這簡單!”李輕刀一擺手,對胡峰白說道:“老頭子,趕緊給這小子來碗靈雞面,記在我的賬上!”
吳敵聞言一喜。
嘿,居然還有這等好事,既能學一手武技,還能白嫖一頓靈雞面。
嘖嘖,靈雞面,聽名字就知道很好吃吧?
懷著期待,吳敵看向胡峰白。
可胡峰白似乎并不想理會李輕刀,一下就回絕了:
“想吃靈雞面,你自己給他做好了,反正我老頭子是不會給他做的?!?p> “我呸,你就是怕他練完之后一比較,讓你丟臉!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你等著,我今天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著,李輕刀居然在自己的褲腰帶上打開一個口子,一枚丹藥從小口子里滾出來。
李輕刀兩指捏著丹藥,對吳敵說道:
“這是一枚百日辟谷丹,普通人吃一枚,可以整整一百天不用吃東西!呵呵,這枚靈丹算是便宜你了!趕緊吃,吃完給我練功!”
說著,也不管吳敵是否拒絕,李輕刀就把丹藥塞在他手里。
吳敵拿著丹藥,先是看了看徐進,見后者點頭,他才咽了下口水,把丹藥塞進嘴里去了。
吃了丹藥之后,吳敵瞬間便感覺到力量從肚子里源源不斷傳遞到全身,仿佛他跳過了吃飯和消化的步驟,直接獲取了丹藥的力量!
沒想到,我吳敵這輩子第一次吃丹藥竟是吃的靈丹!
吳敵興奮的紅著臉,當即便坐下來開始修煉。
李輕刀說了句“不管你練多久,老子都等著”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和其他人說:“呵呵,你們都等著,最多三天,胡峰白那個死老頭就得認輸!”
有人笑著問:“呵呵,你咋知道這個小子三天之內就能練成?”
那個光頭大漢附和道:“我看這個小子把靈丹消化完都不一定能練成!”
李輕刀聞言,腦子一轉,說道:“呵呵,你們既然這么說,不如我們打個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