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韓若熙,出生在東北的一個郊區。那里有很多日本侵華時期留下的建筑物,多數仍都在正常使用。
雖然日本侵華犯下了很多罪行,不過有些值得稱贊的技術咱不能否認。就說我家這棟房子,建筑質量非常好,距今已經有70年的歷史了,都沒怎么修繕過,即使再使用70年也不成問題。這房子最早是日本一個軍官蓋的,和爺爺關系好,就在走之前送給了爺爺,爺爺把房子分給了我爸爸,于是我就在這出生長大。
至于那個日本人為什么和爺爺交好,是因為爺爺當時是翻譯,做技術類文件的翻譯,而那個日本軍官偶爾也會找到爺爺翻譯些奇怪的資料,說奇怪,是因為明明用中文記載的文字但是爺爺卻看不懂,翻譯成日文以后,那個軍官卻懂了。爺爺懂得如何保身,不該問的就不問,由于長時間接觸的原因,兩個私下的交情也比較好,房子又帶不回日本,索性就送給了爺爺。
看到這里一定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質疑,那個年代做翻譯?我想說的是爺爺并不是你們想象中的油嘴滑舌、兩面三刀、只會欺負中國人卻對日本人點頭哈腰的漢奸。當時社會動亂,小老百姓家多數人連大米都不上,無奈家里面上有兩老,下有六小,作為老人的孩子,作為一個女人的丈夫,作為六個孩子的父親,他身上責任的擔子很重,考慮的是要虛名還是要一家老小的命,經過幾天的思想掙扎后,爺爺應招去日本鐵道部做了翻譯。他的翻譯只是翻譯些鐵道測繪、工程監督等技術相關的文件,不是漢奸特務那種性質的工作,也不存在出賣國家出賣人民利益的事情。每個年代的人都有每個年代人的苦衷,尤其是在亂世中,普通人想的是如何才能活下去。
扯得遠了,今天說說在這個房子里找到的一本書。
我家的房子是一個臨街二層平房,一樓被改成三個小門市,爸媽各用一間,爸爸開藥店,媽媽開超市,那個年代叫小賣部。二樓是兩間朝南臥室、一個客廳和浴室,廁所在房子外面。雖然說這房子歷史悠久,不過處于家附近的鬧市,又是臨街,所以做什么生意項目都能賺些錢。雖然這幾年一直人口向城市轉移,現在這個地方漸漸的冷清下來了,但是在當年那是非常熱鬧的,燒烤檔口,飯店,理發店,浴池桑拿,裁衣店等等齊全的很。
所以父親見生意不錯店面需要擴張,就選了吉日動土。他動工那天,正好是周末,也跟著湊著鬧,一直跟著他屁股后,大人們挖著土,我就在邊上玩土。韓兄在住宿學校上學,我就自己一個人玩。我將土用水攪拌,然后捏成小人,汽車和房子放在太陽下曬,曬干了就是一個個個泥玩具。
我正抓著土,忽然看見從土里露出一個布滿奇怪符號的鐵盒子,被一個舊得發黃的幾乎快要爛掉的紙條包住。雖然這盒子又臟又舊,還生了銹,但是我好奇里面是不是有寶藏,就擦干凈外面的盒子然后打開,打開后發現里面是一本用舊布包著的書,書有些發潮,還散發著舊書特有的霉味。我在房間的桌子上翻看著,只見上面全都是奇奇怪怪的符號,也有些中文文字,不過連一起又不像是一句話,看了一會也看不懂就隨手放到桌子上,然后就把這事給忘了。
晚飯過后,我就回房間準備睡覺。我的房間床頭是靠北,腳朝南,窗戶旁邊有個老舊帶著山水圖案的木頭大衣柜,在柜門上有一塊試衣鏡。而我的桌子是正對著這塊試衣鏡的。
這時是冬天,門窗緊閉,但是還會有一絲絲風涌入,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頭朝著北睡覺,不過今天玩的累了,頭靠著南面的躺床上就要睡著了,就在我半睡半醒間,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
先是聽到鏡子響了一聲,不是破碎的聲音,也不是撞擊的聲音,像是彈了一下的聲音,很怪。然后就聽見有人拿著剃須刀在我頭上衣柜的鏡子前刮胡子,這聲音像是平常爸爸刮胡子的聲音,不過爸爸從來沒在我房間刮過胡子,即使在我房間刮胡子怎么也不開了燈再掛,況且我也沒聽見他進來的聲音。這個聲音非常怪異,刮胡子一般都是有“咔嗤”那種胡子絞碎的聲音,而且長短胡子不一樣,發出的聲音也不一樣。而這個聲音像是胡子無論怎么刮胡子都那么長的一樣波長的聲音。
這個怪異的聲音持續了好幾分鐘,這幾分鐘我每一分鐘都想鼓起勇氣把右手邊的燈打開,然后沖到爸媽的房間,但是每一分鐘我都由于恐懼而放下這個念頭。就這樣不停地在心里掙扎,那剃須刀的聲音也不停地響著。
我是平躺著的,兩個胳膊放在身體兩側,蓋著棉被,身體已經不能動彈,不是我不想動,是動不了,似乎身體被無形的力量牢牢地鎖住一般。
忽然,感覺到棉被的上面跳上來一個貓一樣的動物,身體輕盈盈的,我似乎還感覺到了肉墊的柔軟。它踩著我的胳膊,然后又走過我的肚子,最后從我的右胳膊走下去,就在它走下去的一瞬間,頭頂的聲音也消失了,我的身體隨即也恢復了知覺。直覺告訴我,這個貓一樣的東西在幫我。
聲音消失了,但是恐懼卻還在,我又靜靜地等了一會,發現屋內確實沒有異樣的聲音了,就迅速的掀開棉被跑向爸媽那屋,我把我剛才的經歷告訴他們,他們說是我做夢了,安撫我在他們身邊睡著了。
第二天我回房間,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一條縫,悄悄地看向里面,屋內沒有任何異樣。于是我就進屋換了衣服,準備一會去上學。裝書的時候發現桌子上的那本老舊的書不見了。我就問爸媽,都說沒進我屋。奇怪是書怎么不見了,但是又想到那書又破又舊還看不懂,也就沒當回事。自從那本書丟了之后,每天依舊如往常一樣生活,沒再聽過那怪異的聲音。
至于那本書為何埋下,又為何被黃色的舊紙條封著,又為何神秘失蹤,如果不是認識了白爺恐怕我一輩子不知道。
白爺就是六太爺口中一直在家族里的靈物,一直默默的保護我。因為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他,便與他相識。他給我解釋了很多事情,比如水庫邊八爺的爹的故事,尤東的眼睛,或者是我發燒時見到那陰陽先生眉心處的圓洞,又比如六太爺一生的奇遇,又或者是我分不清楚現實和夢的遭遇,還有我這次翻出來的舊書等等等等。
我是如何見到的白爺就是另外的故事了。白爺為什么在家族中等了很多很多的年才等我出世來保護我,以后我會慢慢講的。
這次的舊書也是后來聽白爺說的,他說那本書是明代一個妖道所著,那道人通曉妖法,能推算過去預知未來,著完此書便不知所蹤。因為這本書的語言很奇怪,所以沒人讀得懂,連白爺也不懂。只不過妖道的徒弟曾說,如果誰得此書,便可以與天齊壽。后來這本書被曾經住在我家的日本軍官在長白山一處神秘的洞穴找到,拿回來做科學研究,隨著他研究的深入,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記憶慢慢被撕碎,最后裂成一段一段的,連不起來。以至于最后瘋傻掉被送回國治療。
那天見我拾得此書,怕我看此鬼物,生怕我出什么意外,便焦急的不行,我又不能見到他,所以只能晚上守在屋里見機行事。
果然,在我半睡半醒間,他見我魂魄魂魄隱隱約約的要離體,魂魄是最有靈性的,所以才能聽到那本舊書影射出來的怪異現象。白爺怕我魂魄在驚恐之下會亂跑回不來,也不知道那本舊書會對我做什么,但是總歸是邪惡的東西,于是白爺為了保護我,化作狐貍的真身費了好大的力氣硬是將我魂魄踩了回去,原來那踩我的貓一樣的動物就是白爺。隨后白爺見那書的位置忽然出現一個黑色團霧,從里面伸出一只枯槁的又血肉模糊的手,把書拿進了霧里,然后手消失了,霧也消失了。連白爺也沒反應過來當時的情況,書就這么消失了。對我來說那本鬼書消失是件好事,但是對白爺來講不是,他的表情很凝重。
中國的歷史悠久,神奇故事也很多,神奇的老物件也很多,尤其是老物件。老物件存在的時間久,在它身上發生了什么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們最好不要買,也不要長期持有,畢竟生命有限,要好好珍惜好好愛護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