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沒(méi)(méi)完沒(méi)(méi)了
楊卓萬(wàn)(wàn)萬(wàn)(wàn)沒(méi)(méi)想到,自己吃個(gè)(gè)飯的功夫,就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殺瘋了。
從西街玄乙巷一直橫推到黃丁路,橫跨四個(gè)(gè)街道,用時(shí)(shí)不超過(guò)(guò)一刻鐘。
太囂張了!
欺我南城區(qū)(qū)無(wú)(wú)人?
還是根本不把我楊某人放在眼里?
惱怒中,楊卓忽然想起了什么。
據(jù)(jù)跑回來(lái)(lái)的人說(shuō)(shuō),此人筑基修為,看上去像個(gè)(gè)大夫,但實(shí)(shí)際上是個(gè)(gè)算命的,雙腿極強(qiáng)(qiáng)。
如此看來(lái)(lái),和下午打傷老六的應(yīng)(yīng)該是同一個(gè)(gè)人。
老六的實(shí)(shí)力他很清楚,也很不屑。以為干掉老六就能在秦陽(yáng)(yáng)城為所欲為?那可太天真了。
今晚,他誓要讓此人有來(lái)(lái)無(wú)(wú)回!
楊卓握緊手中長(zhǎng)(zhǎng)槍,一個(gè)(gè)縱躍跳上房頂,向前方疾馳而去。
……
黃丁路盡頭,牧黎終于抵達(dá)(dá)了此行目的地,清遠(yuǎn)(yuǎn)書店。
書店看上去不大,分上下兩層,進(jìn)(jìn)入里面后只有年邁的掌柜一人守在前臺(tái)(tái)。屋內(nèi)(nèi)燭光搖曳,燈光有些暗,并不適合看書。
或許是老板不希望客人在他這里白嫖,所以也沒(méi)(méi)有置放桌子椅子,只有六個(gè)(gè)書柜立在房間里側(cè)(cè)。
他的到來(lái)(lái),讓老板渾濁的眼中升起一絲光亮。
“客官想買些什么書?”
“與修煉相關(guān)(guān)的書有嗎?”牧黎現(xiàn)(xiàn)在身上裝了五十多兩銀子,十分有錢。
“有,客官樓上請(qǐng)(qǐng),所有與修煉相關(guān)(guān)的書籍都在樓上。”老板笑瞇瞇指著左側(cè)(cè)的樓梯說(shuō)(shuō)道。
上了二樓,這里就更小了,一共就只有三個(gè)(gè)書架,上面堆著一些書籍,十分雜亂。
牧黎翻了翻,大部分都是與基礎(chǔ)(chǔ)知識(shí)(shí)相關(guān)(guān)的書籍,什么境界劃分,流派淺析,如何輕松成為各大門派弟子……
真正的修煉功法一本也沒(méi)(méi)有。
想想也是,誰(shuí)(shuí)會(huì)(huì)把修煉秘籍放在這種地方。
他還想著撞大運(yùn)(yùn)似的搞兩本古卷殘本回去,真是可笑,架子上這些書雖然沾了些塵土,但和古字一點(diǎn)(diǎn)也不沾邊,都是些嶄新的舊書。
最后挑了本《修煉必須要知道的三百件事》,牧黎轉(zhuǎn)(zhuǎn)身下了樓。
“老板這本書多少錢?”
“哦,這本九十九兩。”慈眉善目的老板如是說(shuō)(shuō)道。
“九十九兩?!”牧黎下意識(shí)(shí)看了眼書最后的地方,沒(méi)(méi)看到標(biāo)(biāo)價(jià)(jià),又返回去看第一頁(yè)(yè)。
低行正中央寫著,售價(jià)(jià)九十九文銅錢。
“老板,是九十九文吧?”牧黎還以為老板老眼昏花記錯(cuò)(cuò)了。
“沒(méi)(méi)錯(cuò)(cuò),就是九十九兩,我記得很清楚。”
“你看這書上有標(biāo)(biāo)價(jià)(jià)。”
牧黎指著標(biāo)(biāo)價(jià)(jià)向前湊,但是老板根本連看都不看,“我說(shuō)(shuō)九十九兩,就是就是九十九兩。”
他無(wú)(wú)奈了,看來(lái)(lái)不是老眼昏花,是老年癡呆才對(duì)(duì)。
秉承著尊老愛(ài)(ài)幼的傳統(tǒng)(tǒng)美德,牧黎也不打算爭(zhēng)(zhēng)辯什么,買不起,不買還不行嗎?
“那您自己留著當(dāng)(dāng)傳家寶吧,我身上沒(méi)(méi)那么多錢。”
他放下書轉(zhuǎn)(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想走?”
老板拍了拍桌子上的算盤,突然從外面涌了進(jìn)(jìn)來(lái)(lái)一堆人,約莫十來(lái)(lái)個(gè)(gè)。
“書你都看了,不買能行?”
盯著周圍這些面容兇狠的菜逼,牧黎頓時(shí)(shí)恍然大悟。
先是打劫,然后是明搶,接著仙人跳,最后黑店,沒(méi)(méi)完沒(méi)(méi)了還……也不嫌煩啊?
他轉(zhuǎn)(zhuǎn)回身把書揣進(jìn)(jìn)懷里,面無(wú)(wú)表情地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行,這本書我要了。”
老板枯槁的臉上擠出一片褶子,不知道是在嘲笑還是在得意,“識(shí)(shí)時(shí)(shí)務(wù)(wù)者為俊杰,年輕人有前途!”
“老板,你猜我是做什么的?”牧黎忽然問(wèn)(wèn)。
“大夫?”
“不對(duì)(duì)。”
“郎中?”
“不對(duì)(duì)。”
“藥鋪老板?”
“都不對(duì)(duì),其實(shí)(shí)我是算命的。”牧黎揮手丟了一把東西在柜臺(tái)(tái)上。
“什么東西?”
屋里光線昏暗,老板一時(shí)(shí)沒(méi)(méi)看清是啥,舉著燭臺(tái)(tái)一照,居然是三枚銅板。
反,反,反。
什么意思?他抬頭看向牧黎。
“你要倒大霉了……”
咔嚓——
牧黎抬腿將柜臺(tái)(tái)劈成兩半,低身俯沖,一個(gè)(gè)勾拳直接把老板送上了二樓。
打手們怪叫著向他涌去,還沒(méi)(méi)沖到跟前就被柜臺(tái)(tái)砸的鬼哭狼嚎。燭光熄滅,牧黎化身黑夜幽靈,在人群中殺進(jìn)(jìn)殺出,十來(lái)(lái)個(gè)(gè)筑基初期的壯漢均不是他一合之?dāng)場(chǎng)?p> 猶如鋼鐵澆筑的雙腿化作一臺(tái)(tái)推土機(jī)(jī),將一樓二樓推了個(gè)(gè)稀巴爛。
周圍三三兩兩的過(guò)(guò)客聽(tīng)到這邊巨大的動(dòng)(dòng)靜,剛想湊過(guò)(guò)來(lái)(lái)看看,路面忽的一顫。
咚!
咚!
沉悶壓抑,仿佛巨人在叩擊大地的聲音,而后突然一聲脆響,像是什么東西被折斷,整個(gè)(gè)書店瞬間矮了一截變得搖搖欲墜。
門窗崩裂中,一堆人像死狗般從里邊飛了出來(lái)(lái),鼻青臉腫的掌柜正好落在剛剛抵達(dá)(dá)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的楊卓面前。
“四……四爺!救……”話未說(shuō)(shuō)完便吐著血昏死過(guò)(guò)去。
楊卓冷峻的臉上像是裹上了一層寒霜,鐵青無(wú)(wú)比,他抬頭看向書店。
轟隆一聲巨響,書店倒了!
一個(gè)(gè)人影從煙塵中走出,在夜色下緩緩凝實(shí)(shí)。
輕紗白褂,深色勁裝,長(zhǎng)(zhǎng)發(fā)(fā)束尾披于身后,標(biāo)(biāo)準(zhǔn)(zhǔn)的大夫打扮。
似乎是打斗過(guò)(guò)于激烈,此人身側(cè)(cè)的白褂已被撕裂,額前碎發(fā)(fā)零散,竟多了幾分狂放的意味,再配合那一臉不耐煩,倒像是個(gè)(gè)劍客。
可惜手上并沒(méi)(méi)有劍。
那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長(zhǎng)(zhǎng)槍,開(kāi)口問(wèn)(wèn)道:“你就是楊卓?”
楊卓輕輕點(diǎn)(diǎn)頭,從懷里摸出一方白絹拭去搶尖的浮塵,“閣下便是下午在西靈坊鬧事的那人吧,不知尊姓大名。”
牧黎打量著楊卓,此人明顯和地上躺著的菜逼不同,有整潔的衣衫,一絲不茍?jiān)諛X后的長(zhǎng)(zhǎng)發(fā)(fā),以及手中寒光凜凜的長(zhǎng)(zhǎng)槍,應(yīng)(yīng)該是個(gè)(gè)合格的修煉者,足以讓他重視。
“牧黎,黎明的黎。”
楊卓對(duì)(duì)于這個(gè)(gè)名字沒(méi)(méi)有任何印象,看樣子是新來(lái)(lái)的,“你傷了我的人,拆了我的店,應(yīng)(yīng)該高興才對(duì)(duì),煩什么?”
“這應(yīng)(yīng)該去問(wèn)(wèn)你的小弟,一晚上找我四次,他們煩不煩?”
楊卓冰冷的臉上擠出笑容,邁步向前走去,“說(shuō)(shuō)明你很幸運(yùn)(yùn)啊,現(xiàn)(xiàn)在是第五次了,還有什么遺言要說(shuō)(shuō)么。”
牧黎把身上碎裂的白褂撕了下來(lái)(lái),“遺言沒(méi)(méi)有,只是想給你算一卦,我觀你印堂發(fā)(fā)黑,即將大禍臨頭,不知道沒(méi)(méi)有沒(méi)(méi)辦法可解。”
“殺了你自然能解。”
呼嘯聲中,一點(diǎn)(diǎn)寒芒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