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匆匆降臨，繁星滿天，殘月半掛。
費河莊家寨此時燈火通明。
“他們李家太過分了，把所有的水流都斷了，我們的莊稼都快枯死了。”
“辛苦種的莊稼吃不到水，會死，我們也會餓肚子。”
“不能這樣下去了，為了寨子里的娃娃能吃飽飯，我們直接干了，滅了李家，我們占了費河上流所有的良田。”
寨子里的族人議論紛紛，他們通紅著眼，已經憤怒到極致。
“滅了李家，會不會太過分？”
有人提出異議。
“是過分，可是不這樣做，我們都會餓肚子，大人倒是沒什么，心疼小孩子。”
“首領，你的意見呢？”族老抽著旱煙，那張慈祥的臉上滿是褶皺，隱藏在煙霧之中看不真切。
“當然是和他們拼了，我們的首領可不怕。”
擁護首領的胡須大漢將胸膛拍得砰砰作響。
“土娃，別添亂。”身旁老者眼睛一瞪，胡須大漢頓時像是霜大的茄子焉了。
“首領，你倒是說話啊！”
“我們該怎么做？請首領示下。”
“和他們莊家的拼了。”
七嘴八舌的堂屋里，面對桌上擺著的列祖列宗，清脆的聲音響起。
手指敲打著桌面，一聲又一聲。
噠！噠！！
年紀輕輕的男子，面容老成經過風霜，莊稼人苦，面朝黃土背朝天，身上有著曬傷的痕跡。
他和族老相對而坐，沒有人說不好，人們給這位十七歲的年輕首領足夠的尊重。
因為他是首領莊青，莊家寨人自己選出的首領。
“請巫老，”莊青清冷的聲音在大堂里響起。
“為何？青，你可是怕了。”和莊青同齡的男子怒目一瞪，脖子一更，就冒出此話。
“沒規矩，怎么和首領說話的？”和他模樣相似的中年男子一巴掌就打在少年額頭上。
“可是，我們本來力量就比任何莊稼人都強，為什么要活得這么憋屈？”少年眼睛里有著淚花，明明就是能碾死的螞蟻，卻要一忍再忍。
“族老，你的意見呢？族人們都等不及了，太久的等待，我們的脊梁都快壓彎了。”
莊青看著族人，舔了舔唇，倒三角的眼總是瞇起，一股算計的味道，像陰暗里躲藏的毒蛇，瘦弱有力的肩膀挺得筆直，這樣的首領，鋒芒畢露，看著著實的不好惹。
莊青從懂事起，就不解，明明莊家寨人都是神力過人的戰士，可以和猛獸拼搏的存在。
對付一些村民，是輕而易舉的事，去疆場廝殺，掙得功名富貴，或是走江湖都是一流好手。，
卻為什么會落得這般地步？還被族老從小就封印了力量，這樣的生活很憋屈，對于年輕人，尤其是熱愛冒險的首領莊青來說，很是無趣，挑起戰端，贏得勝利，得到財富和尊嚴才是寨子里應有的改變。
“這是因為，我們莊家寨人有大仇家，仇人不死，我們就得低調。”族老吐出煙圈，繼續說道。
莊青：“什么樣的仇人？”
族老：“很強，不知道就是安全的。”族老搖搖頭，擺明了是不想告知的。
“族老，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莊青看著族老，目光直盯盯的盯著，非要族老給一個答案。
“你是首領，你說了算。”族老抽著旱煙，瞇起眼，舒服的模樣，顯然不打算理會別人了。
莊青挑了挑眉，族老放權給他了，莊青非常意外。
從小到大他可沒少被族老折騰，莊青可是知道，族老是不想他當首領的，因為一個激進的首領，顯然不得族老的心。
“那就整裝待發，我們去李家寨討個功道。”莊青的聲音傳進整個莊家寨，寨子的人都沸騰了。
叮當！
是鈴鐺響起來的聲音。
黑眸綠眼，如野獸的一雙眼睛從黑夜之中若隱若現，隨著鈴鐺聲，越來越近，直到近前，莊家寨的人才發現擁有黑夜綠眼的人是一看起來平凡普通的少年。
少年背負長劍，除此之外，他是放在人群之中，很快就被人忘記的人。
少年身旁與之同行的紅衣公子容貌出眾，公子悠然自得的模樣，看得莊家寨里的姑娘偷偷看他臉紅。
“客從何處來？”莊青問道，很是隨意的模樣。
吼！
斑斕大虎與之隨行，莊青很快就沒有了攀談的心思。
它無聲無息的靠近，公子狂瀾和行歌卻并不回應莊青的話。
“我們首領問你們話呢？莊青不計較，可是莊家寨里的族人卻要是計較的。
“危險，危險，”莊青的眼皮一直跳動，從遇到這二人時，他就有這種感覺。
“放他們過去，別沖動。”可惜他說話晚了。
公子狂瀾和行歌被人包圍，還不慌不亂的說著話。
吼！
猛虎呼嘯。
“去吧！虎牙，嚇嚇他們就行了。”行歌隨意說道。
吼！
話音未落，虎牙已經沖進了莊家寨中。
“救命啊！”
“爹，啊！”
莊家寨中的人見了血，紛紛丟下武器哭喊著跑開，人生百態，恐懼傳達，莊家寨里的人已經想不起要去李家寨中報仇了。
“畜牲，敢！”反應迅速的莊青向虎牙飛掠過去，離著一段距離，他張弓搭箭，沖著虎牙和行歌露出鋒芒。
三星連珠！
三箭連發，豪不停歇，三個小小的太陽落在虎牙身上。
吼！
虎牙怒吼，卻是箭射中了殘影，虎牙早就跳出箭的射程，出現在莊青面前，一爪抓下，莊青靈活地飛身向后，將手上長弓向虎牙劈頭掄下，狠狠地抽打在虎牙身上。
吼！
虎牙真的怒了，本來只是戲耍，現在它要弄死莊青，將這莊家寨里的人都殺了。
“好了，虎牙，回來。”公子狂瀾開口說道，他的臉色蒼白，嘴唇泛黑，越發單薄的身形向一個脆弱的病人，他的聲音也很輕，輕的行歌也聽不見，卻在虎牙腦海之中響起。
吼！
虎牙不甘不愿地沖著莊家寨嘶吼，然后快步更上公子狂瀾兩人的步伐。
月影柔和，他們的身影，兩人一虎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拉的老長，莊家寨里的人目送他們遠去，直到再也見不到背影，長舒一口氣。
至于去李家寨找麻煩？那算了吧！家里有很多的人受傷，沒那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