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鄂清了清嗓子道:“擇日不如撞日,趙老弟,我這喜宴今天要辦,你材料可足?”
開云齋的老趙一拍胸脯,手卡在腰帶上:“步哥放心,都在這兒了,昨兒個就備好了,就等你發話。”
韓風情不自禁豎個大拇指:“老趙老趙,就是上道。”
陸捷的眉頭暫時舒展開了:“那還等什么,小弟下次再宰,先宰步老哥這個剛榨了油的。”
開云齋不小,今日卻座無虛席,老趙安排好座位,門口掛了塊牌子“今日有喜,暫不接客”。
松峰街的掌柜們,甚至是各家步鄂熟悉的伙計都請來了,有的掌柜甚至關了店,帶著伙計來,導致不少顧客看著清寂的松峰街買不到東西而發愁。
與之相反,開云齋里可是熱鬧非凡,觥籌交錯,趙媽還特意從店里扯了紅布現場裝點,苗條下來的步鄂和吳憐芳一身大紅袍,滿面紅光。
臉上帶著羞的吳憐芳更成了全場的焦點,要是有人知道她就是當年的那個采花大盜,咳咳,應該沒那么號人。
吳戈山帶著外孫步廳吃酒,步廳年方二十,親眼看著親爹親娘辦婚禮,心里怪怪的。
尤其是吳憐芳防不勝防的一副溫柔樣讓步廳頭皮發癢,外公可沒少說娘親的“卓越”事跡,從小收到的“教育”也證明了外公沒說謊。。。
夫妻倆挨個桌子敬酒,一圈走完,步鄂大大咧咧宣布道:“諸位親朋好友,接下來給大家正式介紹我老步的兒子--步廳。”
眾人哈哈笑了,步廳一臉黑線。
步鄂想起了什么,解釋道:“有些原因,不過是親生的。”
眾人一副“你不用解釋”的樣子,步鄂反而更急:“真的。”
大家擺出“我懂的”的架勢,步鄂又想解釋,但就這些無良家伙的表情來看,越描越黑,步廳心里都有了要溜號的沖動。
吳憐芳倒覺得很有意思,看笑話似的,知道真相的陸捷只能佩服這女中豪杰。
酒足飯飽,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步鄂表情嚴肅地拍拍手,眾人紛紛望了過去。
步鄂從陸捷那聽了街西當鋪一事后,自己直接找梅丹問話,事情都敗露了,梅丹也沒藏私,和盤托出。
步鄂驚了,近一半的鋪子可能都被黑了,或是被黑過。
當鋪掌柜總是明里暗里地跟那些伙計串通,大一點的鋪子有三五個伙計基本會有那么一兩個接觸過那當鋪,有別的伙計看著畢竟好點。
而小鋪子,尤其是只有一個伙計的鋪子,那可就是怎個猖狂了得。
本身陸捷打算說的,但步鄂知道了,陸捷剛來,一怕街坊不信,二怕街坊惡了陸捷,決定自己揭發。
“王兄好手段。”望著街西當鋪王掌柜,步鄂拍手道。
眾人一懵,什么意思,突然提老王作甚?
步鄂上前一步:“韓老哥,趙姐,吳叔,我問你們,這幾年的帳可對?”
韓風瞳孔一縮,還真是,每月百件兵器,賣出去查賬總是九十多件的營收,問就是老客戶優惠,韓風是做大生意的,那些錢沒去深究,但感覺上真的有問題。
趙媽和吳老爺子深思一會兒,也開始疑神疑鬼。
步鄂又道:“孫老哥,趙老弟,你們呢?”
老趙直接道:“特級餐具少了幾件,有個家伙說被他弄碎了,讓我攆走了。”
老孫盯著桌上的盤子:“這兩年,倉庫里被老鼠吃的書有點多。”
眾人的目光逐漸匯集到王掌柜的頭上。
王掌柜連連擺手:“不是我,真不是。”話音剛落,袖子無聲無息地爬出一只米粒大的小蟲飛了出去,不過好像沒人注意到。
步鄂嗤笑道:“有幾個伙計都交代了,王掌柜要是不認,讓大家去店里的庫房一看如何?”
街坊們的目光越發不對勁兒,王掌柜吞了吞口水,強作鎮定:“胡說!庫房能隨便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