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一個供奉長老收徒的話,自然不需要特辦大半的,不過錢金龍還是召集一眾長老執(zhí)事,以及大小頭領。在介紹完趙景誠后,教內(nèi)門人都是大喜過望,只有一位太上長老站起來說道:“掌門,如果你一直再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會給我們?nèi)倘莵頊珥斨疄摹!?p> 這位太上長老名叫段廣翁,乃是當年錢老虎的得力手下,按理說本應該對錢金龍忠心耿耿,不過自從錢金龍上位之后便與段廣翁不和。天啟年間的時候段廣翁還算忍耐,不過現(xiàn)在的三玄教在錢金龍的帶領下,雖然實力確實是壯大了,但是卻被被天下人斥為魔教,這令段廣翁很是不滿。
因為這個,每一次錢金龍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段廣翁就會指著錢金龍的鼻子大罵,剛開始的時候錢金龍與段廣翁還會在議事大殿這里爭論一番,后來錢金龍受不了段廣翁倚老賣老的教訓自己。每每慶祝這種事情的時候便會避開段廣翁。
不過今天卻也叫來了段廣翁,眾人也不明白他們的教主這是個什么意思。
錢金龍說道:“太上長老這話我不認同。”段廣翁面色威嚴,厲聲道:“自你從老家主手里接過,我三玄教風評一年便不如一年。當年老家主僅僅因為給魏載陽少給了五百兩銀子,被對方參了一本,我三玄教差點灰飛煙滅。此后老家主才收住了以往的性子,此后老家主帶領我們?nèi)桃恢敝斞陨餍校胰滩诺靡燥w速發(fā)展。老家住臨終前曾囑咐你,在世間要知道低調(diào)處事,你現(xiàn)在難道忘了老家主的話嗎?”
“當然沒有。”錢金龍從座位上站起來說道:“父親對我的教誨我至今也不敢忘記,只不過如今不是父親那個時候了。”段廣翁皺著眉說道:“怎么不是,如今你大煉鐵器,又廣募人手組建衛(wèi)隊。這些事情,等到朝廷平定完農(nóng)民軍后稍微喘一口氣,大軍就朝我們?nèi)涕_來了。”
“是啊,教主,我以為招募衛(wèi)隊可以放到暗處進行,不宜大張旗鼓。私煉兵器這種事情應當立即停下,處理掉痕跡后,即使朝廷以后想要問罪,他找不出把柄,對我的事情就會放過啊!”有一位長老出聲附和道。
之后又有幾名長老執(zhí)事站了起來,大概的意思都一樣:現(xiàn)在我們老老實實的發(fā)財不好嗎,為什么要去撩朝廷這只老虎的胡須。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這些人,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種想法的。錢金龍等到所有人都說完后,才大手一揮,示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問道:“你們看這天下如何?”他沒有等地下的人說什么,又說道:“大明的天下快要亡了,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只這一句,駭?shù)脑趫鏊腥硕颊f不出話來。
錢金龍說道:“當今天下,兵亂不斷,天災頻頻,內(nèi)有流寇作亂,外有韃子數(shù)犯京師。朝廷衛(wèi)所除了吃飯耍女人,已無一絲精銳之像。幾位閣老手里拿了江南士紳的銀子后,心里只有銀子,而沒有天下。”聽了一下后高聲道:“這難道不是明朝將亡,天下大亂的標志嗎?”
下面的人在錢金龍說完后的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一個個只是低著頭,思考錢金龍的話。
錢金龍的岳丈班天俊纏著聲說道:“掌門,這天下才亂了幾年,說這話是不是太早了。”錢金龍冷哼一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著什么,你們想的是自己有妻子兒女,家業(yè)田產(chǎn),跟我一起不僅享不了福,而且還有殺頭的危險。”
錢金龍眼中泛出一絲殺意,說道:“在這里我還要一件事要告訴你們。”錢金龍突然出手,轉瞬之間,將一個年輕人的腦袋摘下。眾人只是感覺電光火石之間,錢金龍手里面已經(jīng)提著一個人的腦袋。
“吾兒。”
一個老者驚呼道。
錢金龍不屑地說道:“譚叔,你收的這個義子是五年前朝廷派來的探子,哼,你干的好事,不知道將我們的多少事情泄露給了朝廷。”
錢金龍話音落下周圍已經(jīng)響起一片驚呼聲,眾人紛紛破口大罵這下子,不知道自己的多少事情被朝廷掌握了。
“譚老七,你搞得什么,你這五年瞎了么?”
“譚老七,你把兄弟們害死了。”
“譚伯......”
“......”
錢金龍沉聲呵斥道:“住嘴,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底下有人說道:“掌門,這可怎么辦,這王八蛋已經(jīng)泄露了不知道多少消息,朝廷追問其阿里怎么辦啊?”錢金龍說道:“韓鵬運待在我們?nèi)桃呀?jīng)三年了,他肯定將我們私制兵器的事情告訴了朝廷,倘若日后農(nóng)民軍平定,我們?nèi)瘫囟〞馐軠珥斨疄摹!?p> 底下的長老執(zhí)事,大小頭領亂成了一片,錢金龍大聲說道:“在座的各位兄弟,還有各位長者,如今形勢已經(jīng)不是我們想不想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我們沒有了選擇的余地。”見下面的人仍然搖擺不定,錢金龍大聲道:“如果你們想活下來,就跟著我一起造了這狗皇帝的反,說不定還能賺個榮華富貴。”
錢金龍的幾個親信見狀,大呼道:“反了,反他娘的。
“對,死后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
“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有什么可怕的。”
錢金龍十分滿意,于是便與所有人指天為誓,發(fā)誓今天所說的話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有讓所有人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一個冊子上,有了它就不怕誰背叛了。
李玄都在大殿的角落里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極為佩服錢金龍,這就要造大明朝的反了。他在看著這一幕的同時,心中也是有著一股無法言說的躁動。他很想上去替換掉錢金龍的位置,不過他也清楚的明白,他是沒有資格。在議事大殿坐著的,除了錢金龍的的直系親屬之,清一水的中三品高手。
李玄都掠過了人群,看到了趙景誠,他心里有些期待,不知道這個便宜師父會給自己教怎樣的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