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敗者為寇
皇宮中
昏暗的房間搖曳的燭火照在青灰色的墻壁上映出了一個(gè)(gè)人影,古樸的書(shū)(shū)案遮去了那人的半個(gè)(gè)身子,白色的褻衣有些許寬大依稀可以看出那人單薄瘦弱的輪廓。
他的一只手支撐在那張似乎有些年頭的紫檀木椅上似乎是十分吃力的在站著,細(xì)(xì)長(zhǎng)(zhǎng)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怒氣,藏在案下的另一只手臂也在微微的顫抖,他張開(kāi)(kāi)朱紅的嘴唇像是想要說(shuō)(shuō)些什么緊接著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皇上…”,一陣關(guān)(guān)切的聲音從書(shū)(shū)案前傳來(lái)(lái)。
原來(lái)(lái)在房間的地上還跪著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身著黑色盔甲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刻畫(huà)(huà)著硬朗的五官,男子正是齊北皇宮禁衛(wèi)(wèi)軍領(lǐng)(lǐng)軍衛(wèi)(wèi)斯青。
齊北皇室衰微年輕的皇帝手中毫無(wú)(wú)實(shí)(shí)權(quán)(quán)宦官李厲攝政王離長(zhǎng)(zhǎng)安把控實(shí)(shí)權(quán)(quán),無(wú)(wú)能的皇帝只能像個(gè)(gè)傀儡般活著,先皇在時(shí)(shí)聽(tīng)(tīng)信宦官李厲的妖言將丞相顧景葶全家抄斬從此國(guó)(guó)無(wú)(wú)丞相現(xiàn)(xiàn)在造成了國(guó)(guó)無(wú)(wú)君王的局面。
皇帝齊桓從登基的那一刻起就是個(gè)(gè)實(shí)(shí)實(shí)(shí)在在的傀儡,現(xiàn)(xiàn)如今燕南的胃口越來(lái)(lái)越大割地賠款已經(jīng)(jīng)越來(lái)(lái)越滿足不了它們的胃口,這一次燕南又發(fā)(fā)動(dòng)(dòng)了戰(zhàn)(zhàn)爭(zhēng)(zhēng)眼看著燕南的軍隊(duì)(duì)就要攻陷安城,可是少年皇帝手無(wú)(wú)寸鐵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國(guó)(guó)土被燕南吞并。
齊桓撫著因咳嗽而抖動(dòng)(dòng)的胸口說(shuō)(shuō)道:“攝政王還是不出兵嗎?”。
衛(wèi)(wèi)斯青自小陪在這個(gè)(gè)少年皇帝的身邊他自是明白皇帝的無(wú)(wú)奈,四年間燕南多次侵犯齊北攝政王離長(zhǎng)(zhǎng)安宦官李厲把控朝野對(duì)(duì)待燕南一直采取綏靖政策,不停的割地賠款四年間已經(jīng)(jīng)派去三名公主去燕南和親如今燕南的胃口越來(lái)(lái)越大,如果再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設(shè)(shè)想。
衛(wèi)(wèi)斯青雖然掌握著禁衛(wèi)(wèi)軍可是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上的事卻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先皇在時(shí)(shí)還有離將軍駐守邊境可如今離將軍已經(jīng)(jīng)離世不久前小離將軍也不知所蹤,攝政王如今又把控兵權(quán)(quán)勢(shì)(shì)利更是無(wú)(wú)法對(duì)(duì)抗。
衛(wèi)(wèi)斯青不忍看見(jiàn)(jiàn)皇帝的失望的表情,低下眼眸回道:“回稟皇上攝政王并沒(méi)(méi)有想要出兵的意思,前方戰(zhàn)(zhàn)事吃緊楚將軍不久前被燕南俘虜了去如今也只有袁將軍駐守營(yíng)(yíng)地,只是攝政王一直沒(méi)(méi)有出兵的意思袁將軍也只能停在關(guān)(guān)內(nèi)(nèi)”。
齊桓轉(zhuǎn)(zhuǎn)過(guò)(guò)身子消瘦的臉龐在燭火的映照下更顯蒼白,他不想當(dāng)(dāng)亡國(guó)(guó)的罪人現(xiàn)(xiàn)如今百年基業(yè)(yè)就要親自毀在他的手里死后他該如何去面對(duì)(duì)齊家先祖。
齊桓道:“斯青你陪我已經(jīng)(jīng)有十年了吧,我做皇帝短短五年齊北就變成了如此景象,你說(shuō)(shuō)九泉之下父親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怪我”。
衛(wèi)(wèi)斯青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nèi)心壓抑的情感他直直的對(duì)(duì)上少年皇帝的眼睛,堅(jiān)(jiān)定的說(shuō)(shuō)道:“陛下不會(huì)(huì)的,先皇不會(huì)(huì)怪罪你的,臣也一直相信陛下總有一天會(huì)(huì)收復(fù)(fù)失地振興齊北”。
齊桓像似得到了些安慰臉上也露出了點(diǎn)(diǎn)淡淡的笑容,踱步走到書(shū)(shū)架前從中間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張信封,走到衛(wèi)(wèi)斯青面前半蹲著拉起還在地上跪著的衛(wèi)(wèi)斯青,鄭重的把手里的信封交到了衛(wèi)(wèi)斯青的手里說(shuō)(shuō)道:“斯青如今我也只能寄希望于離將軍了,昨日得到情報(bào)(bào)離將軍已經(jīng)(jīng)回到齊北希望你可以幫我把這封信交到他手里”。
皇帝說(shuō)(shuō)的十分懇切,他知道如今想要和攝政王對(duì)(duì)抗離晨是他最為重要的棋子,半年前他就一直派人秘密跟蹤離晨只不過(guò)(guò)離晨行蹤不定難以把控,最近離晨為了楚寧的事再次回到齊北現(xiàn)(xiàn)在恰是最好的時(shí)(shí)機(jī)(jī)。
齊桓道:“斯青我真的你與離將軍向來(lái)(lái)交好,這次行動(dòng)(dòng)還需謹(jǐn)(jǐn)慎行事切不可讓攝政王察覺(jué)(jué)”。
衛(wèi)(wèi)斯青和離晨自小就是朋友他也十分了解這位好友,離晨離開(kāi)(kāi)之前還找過(guò)(guò)他商量只不過(guò)(guò)當(dāng)(dāng)時(shí)(shí)不知內(nèi)(nèi)幕的自己一聽(tīng)(tīng)到離晨要離開(kāi)(kāi)軍營(yíng)(yíng)便十分氣憤罵了離晨,現(xiàn)(xiàn)在自己在去找他不知他還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見(jiàn)(jiàn)自己。
屋里的燭火似是快要燃盡燭光漸漸微弱,衛(wèi)(wèi)斯青拿著那封秘信悄無(wú)(wú)聲息的離開(kāi)(kāi)了皇宮。
離晨這邊正躺在床上想著事情,明日他又要離開(kāi)(kāi)齊北這次回來(lái)(lái)也是迫不得已,楚寧現(xiàn)(xiàn)在還在燕南的軍營(yíng)(yíng)中隨時(shí)(shí)都可能有生命危險(xiǎn)(xiǎn),可是如果真就答應(yīng)(yīng)了離長(zhǎng)(zhǎng)安的條件那自己就真的沒(méi)(méi)有退路了。
離晨從床上起身走到了書(shū)(shū)案前拿起紙筆寫(xiě)(xiě)了起來(lái)(lái)月光從窗前灑落到離晨的書(shū)(shū)案上,他沒(méi)(méi)有點(diǎn)(diǎn)燈倒是也可以看的十分清楚,只是一連寫(xiě)(xiě)了好幾封都不太滿意,無(wú)(wú)奈的放下筆癱坐在背后的靠椅上看著天上的月亮無(wú)(wú)奈的嘆了口氣。
衛(wèi)(wèi)斯青站在離晨床前的樹(shù)(shù)上已經(jīng)(jīng)有好一會(huì)(huì)了,他始終沒(méi)(méi)有想到見(jiàn)(jiàn)到離晨第一句話該說(shuō)(shuō)些什么?是久別的寒暄?還是直接告知他如今局勢(shì)(shì)的嚴(yán)(yán)峻求他回來(lái)(lái),換作以前他可以肯定離晨一定會(huì)(huì)回來(lái)(lái)可如今他也不確定離晨究竟會(huì)(huì)怎么做。
他知道離晨其實(shí)(shí)早已經(jīng)(jīng)發(fā)(fā)現(xiàn)(xiàn)他,窗前的明月籠罩兩人良久衛(wèi)(wèi)斯青才越過(guò)(guò)窗前的樹(shù)(shù)枝來(lái)(lái)到離晨窗前,他開(kāi)(kāi)口對(duì)(duì)窗里的人說(shuō)(shuō)道:“對(duì)(duì)不起上次是我誤會(huì)(huì)你我不該說(shuō)(shuō)你是個(gè)(gè)無(wú)(wú)能的懦夫”。
離晨淡然的看著窗口的衛(wèi)(wèi)斯青說(shuō)(shuō)道:“你無(wú)(wú)需和我說(shuō)(shuō)對(duì)(duì)不起我也根本就沒(méi)(méi)有責(zé)(zé)怪過(guò)(guò)你,那件事也和你沒(méi)(méi)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
衛(wèi)(wèi)斯青有些激動(dòng)(dòng)的向前垮了幾步說(shuō)(shuō)道:“怎么會(huì)(huì)和我沒(méi)(méi)有關(guān)(guān)系!如果當(dāng)(dāng)時(shí)(shí)我沒(méi)(méi)有聽(tīng)(tīng)信別人的讒言也不會(huì)(huì)冤枉你,你知道的我也是太過(guò)(guò)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不至于被李厲把控,所以才會(huì)(huì)認(rèn)(rèn)定你只是想臨陣脫逃,畢竟我也不知到離長(zhǎng)(zhǎng)安什么時(shí)(shí)候和李厲搞在了一起”。
離晨也不知離長(zhǎng)(zhǎng)安什么時(shí)(shí)候跟李厲搞到了一起,從前他只知離長(zhǎng)(zhǎng)安愛(ài)(ài)權(quán)(quán)后來(lái)(lái)他才明白離長(zhǎng)(zhǎng)安對(duì)(duì)權(quán)(quán)利已經(jīng)(jīng)不是熱愛(ài)(ài)了已經(jīng)(jīng)到了癡狂的地步,他可以為了權(quán)(quán)利隨時(shí)(shí)丟下兄弟也可以為了權(quán)(quán)利隨時(shí)(shí)丟下國(guó)(guó)家,離長(zhǎng)(zhǎng)安根本就無(wú)(wú)心抵抗燕南他只想讓自己去當(dāng)(dāng)那個(gè)(gè)眾矢之的而已。
衛(wèi)(wèi)斯青接著說(shuō)(shuō)道:“離晨如今邊境戰(zhàn)(zhàn)況嚴(yán)(yán)峻也只能靠你了,如果你不回來(lái)(lái)就真的一點(diǎn)(diǎn)希望都沒(méi)(méi)有了”。
離晨沒(méi)(méi)有馬上回應(yīng)(yīng)衛(wèi)(wèi)斯青,他目光看向遠(yuǎn)(yuǎn)方頓了一會(huì)(huì)才道:“亂世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如若運(yùn)(yùn)氣好就成了人人口中的大英雄,如若哪一天我沒(méi)(méi)有做出人們所期望的選擇一日之間便可被他們拋棄成為人人喊打的狗熊,他們也可以隨時(shí)(shí)在選擇出一位英雄去追捧他信奉他,所以衛(wèi)(wèi)兄你并不是需要我你需要的只是可以寄托希望的英雄而已,沒(méi)(méi)了我你照樣也能找出其他人來(lái)(lá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