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樗里宜晴不大確定地看著自己的姐姐問。

　　“那紹家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這事兒不能明著鬧大，他們若是鬧大了，傷敵不了一千，但一定會自損八百，若是他們對著孟學士他們無處下手，難保不對著靖然他們下手，還有，你一個姑娘家，也沒有身手，以后除了跟著長輩出門就待在家里好了。”樗里宜晨囑咐著。

　　樗里宜晴就嘆了口氣道：“唉，這哪兒防得過來！你不好吧，人家踩你，你好吧，人家嫉妒你；咱們本來是想報孟姑娘的恩情的，誰能想到撞破了別人的缺德事兒？若是這就是老天爺讓咱們打抱不平的，你還能和老天爺對著干呀？”

　　“你別逞能就行了，有必要的話，你也練練身手，最起碼遇到了什么事兒，能跑得快些。”樗里宜晨笑笑。

　　“我就是這么打算的！自從上次清泉的事兒之后我就開始在大哥的后操場練著了！我想著，最起碼，我要到潤雨那個程度。”樗里宜晴一幅信心滿滿的樣子。

　　樗里宜晨就笑：“挺好的，這也算是一件正經事兒。”

　　樗里宜晴也笑笑，她回頭留意了一下喻善寧，發現她把那一盤子果點全吃完了。

　　“哎，朝玉，別讓寧兒吃了！回頭她再撐著了。”樗里宜晴忙道。

　　朝玉就立刻將喻善寧抱離了小桌子，兩個人往窗子邊兒上去，朝玉還輕聲哄著：“來，寧姑娘，咱們采梅花兒玩兒。”

　　樗里宜晨往樗里宜晴那邊湊了湊，她小聲問：“二叔來信了？”

　　樗里宜晴多看了樗里宜晨兩眼：“你不提我還忘了呢！我最近感覺家里的氣氛怪怪的，好像我爹在外面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三叔這些日子總往祖母的屋子里去，可是又不像是我爹有了麻煩的樣子，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兒呢，可潤雨姐姐好像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不能向董姑姑打聽。”

　　“這樣啊……你讓朝金留個心眼兒吧，她聰慧些，二叔那邊兒若是有了信兒，千萬要著人告訴我一聲兒。”樗里宜晨道。

　　“嗯……”樗里宜晴就點了點頭。

　　樗里靖鴻到了晚上才回來，他一回來自然是要去老夫人的屋子里去的。

　　韋氏正等著幼梨的信兒呢。

　　幼梨小跑著進了屋，她看看韋氏，韋氏正沖她招手呢，她忙挑了簾子往這邊來了。

　　“如何？”韋氏問。

　　“星夢送回來的，鴻哥兒高興著呢！這會兒在老夫人屋子里吃飯呢！”幼梨小聲道。

　　“他身上有沒有多什么物件兒？”韋氏又問。

　　“就算是多了，也不能露在外面呀，鴻哥兒那個謹慎的樣子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幼梨又輕聲道。

　　“也是……行了，我知道了，你忙去吧。”韋氏又瞇了眼看向了窗子外面。

　　老夫人的院子里總是清靜的，但是西邊的廂房便有幾分熱鬧了。

　　樗里靖鴻靠在椅子上聽著樗里靖格說著家里的事兒，沒一會兒，樗里靖凡就鉆進來了。

　　喻善寧也爬上了椅子，不過她可不是來湊熱鬧的，她是來看樗里靖鴻帶回來的那個人的。

　　那是位清瘦的小哥，長得也有幾分單薄，他的眼里一直蒙著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楚他真正的神色。

　　樗里靖格瞧著樗里靖凡和喻善寧，見他倆一直盯著人家看，他便笑笑解釋著：“這位小將叫做靈筠，是大哥大老遠從黃原縣帶回來的，以后讓他跟著孟老師，省得再發生上次那種事兒。”

　　“他先住在咱們家嗎？”樗里靖凡問。

　　“嗯，今天沒見著老師，等老師閑下來了我再同他說這事兒。”樗里靖鴻也道。

　　喻善寧捧著小臉兒沒說話，她就一直盯著靈筠看，靈筠也沒有感覺不自在，興是他見慣了大場面，也興是他訓練有素，沒有主子的吩咐，他能在那里一直站著，而且他眨眼的頻率也極低，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去發現，恐怕還不知道那里站著一個大活人呢。

　　樗里靖鴻又抿了一口茶，他看向了樗里靖格：“我先把靈筠放在那羅延的院子里，若是星夢來找，就直接讓他把靈筠領走。”

　　“大哥明日不在家么？”樗里靖格問。

　　“這幾日我約了幾個舊部去城南操練場，我總不在家里，家里又不安省，我不大放心；我那幾個舊部都是仗義的，我同他們說一聲，他們得了空會照應這邊幾分的。”

　　樗里靖鴻笑笑，起身了，他看看靈筠，靈筠垂頭跟著他往外走，他們一走，樗里靖凡和喻善寧也小跑著跟上了，樗里靖格依然靠著窗子，瞧著喻善寧倒騰著兩條小短腿兒往外跑，他笑笑道：“小跟屁蟲……”

　　潤雨端著羊奶追到了那羅延的屋子里，她尋著喻善寧的身影，發現她正和樗里靖凡圍著小火爐坐著，潤雨笑笑，她蹲在了喻善寧身邊道：“寧姑娘，快把這個喝了，熱乎著呢。”

　　喻善寧就著潤雨的手喝了大半碗，她抹了一把嘴角的羊奶給了樗里靖凡一個眼色，樗里靖凡很是識趣地道：“喝不下了？那剩下的我全喝了？”

　　喻善寧沒理他，樗里靖凡端了碗一口飲盡，潤雨嘆了口氣道：“你倆真是分工明確……”

　　樗里靖鴻已經走了，那羅延抱著被子到了偏房，他沖靈筠笑笑道：“小哥就睡這里吧，雖說這間小偏房沒人住著，不過隔壁的小火爐一直沒斷過，這屋子也不潮，倒比我那間還舒適上幾分。”

　　靈筠沖那羅延點點頭，他接了被子自己去鋪了。

　　那羅延回了外屋，他將陶罐往小火爐上一坐，輕聲道：“小僧給小哥熱些洗腳的水。”

　　那羅延進自己的屋子了，隔壁的靈筠很快又出來了，他看看小火爐上的水，又看看樗里靖凡和喻善寧，也蹲在了小火爐的旁邊。

　　小火爐這邊只剩下了兩個孩子，靈筠開始打量喻善寧了。

　　樗里靖凡扭頭看看靈筠，他小聲道：“靈筠哥哥，你不是漢人吧？”

　　靈筠低聲回著：“我是。”

　　“那你長得和我們也太不一樣了。”樗里靖凡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