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畫現(xiàn)在心亂如麻玩,她很慌,很想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她努力穩(wěn)定自己,卻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索性,她也就不想了,直截了當?shù)膯枺斑@可是花錦意,花姑娘?傳聞醉仙樓的頭牌。她中的不是九葉毒嗎?莫不是我?guī)煾附o解的?那只有我?guī)煾笗狻!?p> “是,你師父解了毒,但又下了毒。”君絕染上幾分冷意,觸上花錦意時,卻又罕見的溫柔起來,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目光似水。“所以,畫姑娘能否解毒?”
所以師父是來這里給她下毒才被抓?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嗎?亂了亂了,全都亂了。以她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完全沒辦法靜下心來解毒。但她隨身到是帶著解毒丹。她要看看這個花錦意到底是誰。
葉畫手里拿著玉瓶,看著君絕。
“你何時去救我?guī)煾福俊?p> “今晚。”君絕沒有任何遲疑。
憑葉畫對他的了解,這是早有安排。
“好。”
葉畫當即給花錦意塞下了解毒丹,還未等他們回神,人已經(jīng)到了院外。“今夜子時,我來這取人。若是看不見我?guī)煾福ㄥ\意的毒我解得,也再下得。”
君絕看著已經(jīng)不見的人影遠去臉色冷了幾分。從未有人這么狂妄的威脅過他。回頭看了看床上蒼白這一張臉虛弱無力的人,又收斂了冷意。換成了從未有過的溫柔。
花錦意。
當初看著她開出血花的身影,終究還是不忍,請百葉仙人救了她。
本想給她換一個身份,讓她隱居山林,盡享田園,過上平常般的生活。可是,偏偏她失憶了。什么都不會,一臉茫然的樣子總是令人心疼。
他突然想,把她留在身邊也不錯,就這樣一直到白頭……
可這念想只一閃而逝。生在帝王家,為了生存,必須登上龍位。而且……她失憶前祝他登上九龍至尊。君絕彎唇一笑,他會的。
輕柔的為她擦了擦臉頰,剛要離開,床上的人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驚慌的睜開眼。看到是君絕后反而松了一口氣。
“君哥哥。”花錦意小心翼翼的叫著。
“我在。”君絕微不可聞的攏了攏衣袖,為她蓋上被子,“你的毒剛解,好生休息吧。”
“君哥哥!”花錦意見君絕要走,急忙又拉住他的衣袖,可憐兮兮的說,“我怕。”
君絕皺了一下眉,“錦兒乖,有暗衛(wèi)在保護你,不會讓你再落入危險之中了。”君絕對這樣的花錦意總是沒有多少耐心,他更欣賞他失憶之前的性子,率真、果敢、堅決、冷靜。好像,受了傷也悶著?
記得那次她執(zhí)行完任務之后,發(fā)現(xiàn)她受傷時她已經(jīng)昏迷了三天了。劍傷很嚴重,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但她還是一聲未吭,從不表現(xiàn)她疼。仿佛沒受過傷一樣。
“君哥哥,你就不能留下陪陪我嗎?”花錦意還是心存期待。
“錦兒。”君絕已經(jīng)沉下了臉。
“那……那好吧。”花錦意撒開手,往后一縮,神色有些黯然。
“殿下。”衛(wèi)臨悄然進來,君絕看花錦意轉過了身,示意衛(wèi)臨跟他出去。
在外面亭子里站定,衛(wèi)臨開始匯報。“殿下,那邊又增派了人手,勢必是要鏟除百葉谷余孽。葉老的遺體,恐怕很難取回。”
君絕負手而立,狠狠皺了一下眉,顯得陰郁了許多。“伺機而定,不行,就強奪。”
衛(wèi)臨很明顯愣了一下,“可是這樣會折損我們的人手,他們也可能順藤摸瓜……”
“按我說的做。換成死侍去。”
“是。”
“另外,太子那邊可以適當減少些人手了,他活不了多久了。”君絕笑了一下,“就沖葉老幫咱們的這份大恩,就不能讓他爛在城墻上。”
“是。”衛(wèi)臨悄然退下。
這一夜,注定不平凡。葉畫靜默站在另一側,看著兩方人馬廝殺,又看了一眼墻頭,老頭的尸體已經(jīng)不在了。葉畫知道,他們得手了。
他想要的,想做的,總會不擇手段的完成。她一直都知道的。他從未失手過。
越想到他她現(xiàn)在反而越平靜。會想自己的十年,作為她的下屬,一直在為她奔波殺戮。嘗慣了鮮血的味道,學會了隱忍不發(fā),知道了世態(tài)炎涼,玩弄權術,更是學著醉生夢死。每一次的出生入死都換不來他的一次關懷,人死反而得到了他的溫柔。真是……諷刺啊。
她也更想知道那個姑娘,是誰,是誰套在她的殼子里,得到了他的愛憐。
葉畫把所有心緒藏在眸底,向那個小院掠去。
“畫姑娘。”衛(wèi)臨守在院門口,見到葉畫問好。
“有禮。”葉畫回禮,對于這個人,她不喜不怒。
“如何?”葉畫進入小院,問那個朝著槐花樹負手而立的男子。
“你要親自安葬還是我代你?”君絕轉過身來,讓下屬抬來一個棺槨。
“不用了,師父的遺體當歸回百葉谷。有勞。”言外之意就是讓君絕把棺槨送到百葉谷。然后她親自安葬。
君絕明顯一愣,他沒想到葉畫會這樣不客氣。
“好。”君絕同意了。“即刻啟程?”
“嗯。”
“姑娘一路順風,有緣再會。不送。”
“不,還有一件事。”葉畫猶豫了一瞬,還是說了出來。“算了,還是等我安葬完師父再談吧。告辭。”果斷到是真果斷。說完告辭立馬帶人就走。
回了百葉谷,葉畫細心的親自為老頭整理了儀容,聲勢浩大的下葬。卻只立了一個無字碑。
“師父,待徒兒給您報仇之后,親手給您刻取碑文,用徒兒的血為您的碑文添彩。”
葉畫的眼神異常堅定。磕了幾個頭之后又留戀的看了幾眼便又飛速趕往帝都京城。
“殿下,畫姑娘……在門外求見。”衛(wèi)臨也是很無語,這姑娘的性子怎么這么……雷厲風行。
但是有些像……呢。
“哦?”手持書卷,溫潤如玉的六皇子抬起頭,放下書卷,活動了一下筋骨。“讓她進來吧。”
“百葉谷的人……會不會有什么陰謀?”花錦意探頭從里屋出來,虛弱的仿佛隨時都要跌倒。真是弱柳扶風,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