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頭向發聲之人看去,卻是一年約二十左右的帥氣男子。
王登見其衣物,便知其乃是一已經開脈的正式弟子。
蒼云劍派是蜀山劍派下宗,衣物也按蜀山規矩。
沒有開脈的弟子如王登,為外門弟子,只能穿灰衣。
開脈之后,進入煉氣境的為正式弟子,穿青衣。
若是能夠繼續修行,能夠進入筑基境的則為真傳弟子,穿白衣。
在往上修行的則是凝神境,這一級別便是長老,衣色已不受限制,但是一般都穿玄色衣物。
至于在往上一層的金丹境,全派上下只有掌門張楚風一人,他常年也只穿掌門服飾。
至于后面的元嬰境,大乘境蒼云劍派自立門開始,還未曾有過,只有現在執掌修行界的幾大宗門內出現,等閑不會現世。
“王登,見過這位師兄。”
蒼云劍派門規森嚴,外門弟子不論年齡如何,皆稱正式弟子為師兄,即使八十老叟,對著十五六歲的孩童叫師兄也是常有之事。
只有等開脈成為正式弟子,然后拜師之后,才會定下固定輩分,不在改變。
紫玉也同時開口道:“紫玉見過張琰師兄。”
那男子上下打量王登一眼,略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然后對著紫玉道:“師弟客氣,我所需的引魂草可有了眉目?”
紫玉臉上露出一絲難色,開口道:“非是我故意推脫,這引魂草只有在黃泉土上才能培養,我養的那兩株還是幼苗,無法使用。”
張琰也明了其中難處點點頭,“算了,此草確實難尋,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那我走了,我們來日再聚。”
說罷,張琰向紫玉略一拱手,便離了總管房。
見他離開,王登好奇問道:“紫玉師兄,這引魂草是何物?”
紫玉答道:“引魂草乃是一種草本植物,長在黃泉陰土之上,對于我等沒啥用處,但是對于陰魂鬼魅卻又極大的吸引力,張師兄在門內領了一除鬼的任務,想用此草將鬼魅勾引出來。”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世間還有這種草。”王登嘆道。
紫玉笑道:“師弟對此感興趣,我這有一本百草圖,記錄了常見的草藥礦物,師弟可拿去研究,即便無法修行,也能增長些見識。”
王登心知這算是自己送來斷金草的報酬,欣然接受。
紫玉道:“即使如此,你在這里稍候,我去里屋取來。”
說罷,便走進里屋。
正在這時,那張琰又去而復返,他打量了王登一眼,沒看到紫玉身影,便開口問道:“紫玉師弟呢?”
王登指指里屋,開口道:“紫玉師兄,去屋內了。”
張琰點了點頭,也直奔里屋。
如此過了片刻,二人一同走出,紫玉手中拿著百草圖,看了王登一眼,對張琰道:“我去問他。”
說罷,來到王登身側,將書遞給他,然后問道:“王師弟,今日可有空閑?張琰師兄有一任務邀你同去。”
王登接過書,聽罷一愣,問道:“什么任務?”
見他沒有直接回絕,紫玉繼續道:“還是師兄那個捉鬼的任務,因為沒有引魂草,若是想將鬼物引出,還需使人為餌,此事有些風險,你可愿意去?”
張琰在一旁開口道:“到時候我會給你留一道護身劍符,護你平安,事成之后,還可送你五枚陰雷丸護身。”
陰雷丸乃是一種常見的防身法器,操作不需修為,只需按一定的手法擲出即可,威力堪比小型手雷,能將一般的野獸炸死,王登常年進山采藥,用來防身正好。
“門內外門弟子眾多,師兄為何想到找我前去?”王登見張琰去而復返,顯然就是為自己而來,便開口問道。
張琰答道:“我也在二院內問了幾人,他們雖然也可做得,但是身手都不如你矯健,此事畢竟有些風險,相比他們,你逃命的幾率更大。”
王登點點頭,這種說法倒是能讓他接受,師門規定,這些有危險的任務,若是帶沒有修為的外門弟子前去,需得保護他們的安危,若是死了人,之后的獎勵便大打折扣。
王登略一思索,他便答應下來。
此事雖有風險,但是收益頗高,五枚陰雷丸價值便是一塊下品靈石,若是其他途徑,王登攢上一年,才能有此收獲。
而且還有一點,王登剛穿越過來,還沒真的見過這世間的妖魔鬼怪,有此一相對安全的機會,他倒是也想去見識見識。
王登答應之后,便向紫玉告辭。
接著二人便直奔山腰的任務房,將王登的名字記錄在任務檔案內,然而來到后山處的鶴院,領了一只代步的大鶴,二人便騎鶴沖上云霄,向著目的地飛去。
白云之上,王登坐在鶴身上,向下眺望,只見山川湖岳宛若芥子,不由心中生出一絲瀟灑自如之意。
“僅僅是騎鶴飛行,便有如此感覺,若是真的能御劍而行,那種感覺又該如何?”
王登心中暗暗贊嘆,心中向道之心又堅定幾分。
飛行一個多時辰,二人來到一處荒山上。
張琰指對面山上半山腰處的一片禪院道:“那里就是渡緣寺,原本是一佛修法地,百年來逐漸荒廢,成了過路旅人的歇腳的地方。”
“只是近一年來,常有旅人被害,逃出來的人稟報是有女鬼作祟,請我們前去降服。我之前去過幾次,都一無所獲,想是那女鬼探出我有修為在身,所以這次要師弟先去將那女鬼引出,然后我再露頭將他誅殺。”
接著,他遞給王登一張黃符,上面畫著一柄墨色小劍,隱隱有游動之感。
“這是我從師門長老那里求來的劍符,你藏在身上,引出女鬼之后,將其激發,便會有一道劍氣護你安危,同時我也會讓我知曉。半柱香的時候,我便會趕到。”
王登點點頭,學會激發劍符的手勢之后,便向著半山腰的荒寺走去。
時值正午時分,天氣略有炎熱之感,然而等王登踏入渡緣寺,卻覺察到四周溫度驟然一降,生出幾分涼意。
“鬼魅行走之地,有陰氣留存,這里竟然有些冰涼,不知有多少鬼魅蹲守。”
王登心中暗嘆一句,摸摸掩藏在手心的劍符,才稍有安心。
接著他,走進大雄寶殿,里面的佛像已經毀盡,只留一些殘存的蓮花底座,四面墻壁之上,都是蛛網塵土,盡顯荒涼。
王登沒有繼續往里深入,而是在大殿之內,薅了些雜草,清除出一個可以落腳地方,暫且休息,只等夜幕降臨。
金烏西沉,玉兔東升,正等王登久坐無聊生出困意之時,寺外忽然傳來人群暄喝的雜聲。
王登心頭一凜,向外看去,卻見有七八人一同入寺,觀其樣貌竟是來往行走的客商。
這些客商也看見了王登,其中領頭之人略一拱手道:“呦,卻是小哥先來了,我們是過路的客商在此借宿一晚。”
王登見狀,忙道:“此地不甚太平,各位還是換個住處吧。”
這些客商也是走了一天,早就無比困乏,聽了王登的話,叫嚷起來:“有甚不太平的,你這娃娃,不想與我們同住就直說,何必嚇唬人。”
領頭之人也生出幾分不滿之意,開口道:“這禪寺這么大,大雄寶殿便讓給小哥,我們去其他地方。”
說罷便不再搭理王登,招呼其他人向其他房間走去。
王登見勸解不住,也不想暴露身份打草驚蛇引不來女鬼,便任由他們去了。
“生死有命,你們既然不信,那就與我無關了。”
王登暗嘆一句,轉身回到殿內,繼續打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