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學聚餐結束,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下午茶,喝喝東西吃點糕點,沒有飽腹。到家后,漠然吃,我躺在東屋醞釀睡意,輾轉反側深夜未眠。
“老公,你給我炸點串兒吃唄。”我從冰箱拿出凍食材、冰鎮哈啤,去西屋叫漠然,讓他做給我吃。
“回來就看你在屋里一待,今天這是怎么了?玩的不愉快嗎?”漠然應聲走來,接過食材,看了看我手里的啤酒,給我炸了起來。
我起開一瓶,坐在桌前邊喝邊看漠然炸,食物香噴噴,煙火氣氤氳著漠然健美的身型。垂涎欲滴,想借酒興,告訴漠然一件羞于啟齒卻又想訴與人知的事情。
“老公,如果有一天,我說我喜歡上了別人,你會跟我分手嗎?”漠然息掉火,裝盤放在桌子中間,拿了瓶啤酒和我一起宵夜。聽我這么一問,他卻沒有我多數男人的慌張和急躁,而是把這句當成一個問題思考,要給我一個澄思寂慮的回答。
“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人,心向往之的那種喜歡,并非亂花漸欲的沖動。如果我仍然愛著你,不需要喜歡,只是愛著。那么你要走我祝福你,你留下我們就一如既往的生活。”漠然給出了我情理之外卻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因為這同樣也是我的想法,兩個三觀一致的人,才會彼此愿意不逃脫的鞏固關系。
“可是,心向往之卻模糊不知是不是愛情的喜歡,你也可以接受嗎?因為不是男女之情,其間不存在男性。”我以婉轉的語言暗示漠然,如若口風有偏,就停止起航。
“可以。”漠然溫柔卻堅定的看著我,給予我肯定。愛情是兩支互附的火焰,一節竄過一節,攀駁共愉的前行。
“我覺得她很美。”我用指紋將手機解鎖,胳膊拄在桌子上,輕舉到與漠然視線平齊,給他看我的屏保。屏保上的女子名叫邰旻儀,是漠然辦學伊始的學生,資質好而后進了省臺,成為漠然現在的同事。我隨漠然與朋友聚餐時見過她,今天我自己的聚餐,卻莫名地想起了她。我已挑選了我最心水的一張她發布于社交平臺的照片,設置成我的屏保很久了。漠然從不看我的手機,無從得知,或許他亦并沒有想知道。
“我也很欣賞她,她是我的得意門生。可,這并不是愛情,無需困擾。”漠然是聰明人,他懂得怎樣一語中的卻輕柔的點醒我。
“想起她的經歷,我會對她有難以名狀的心疼。看見她的相片,歡喜便油然而生。杏臉桃腮,冰肌玉骨,令人夢縈。”微醺中,與漠然袒透心聲。曾聽聞漠然說,邰旻儀坎坷的情感歷程。
“你會想要和她一起生活嗎?”漠然淡淡地說,并不認為我要離開。他心里已有答案,像是設問,緊隨其后的是他判斷的與我如出一轍的回答。靈魂伴侶交流的順暢程度,接近于自說自話的默契。
“我不會想,你知道的,我只想遠遠的看著,并不想她靠近浸入我的生活。”昏黃的吊燈下,寂靜的夜晚,像看待哲學一樣冷靜思索,一言一語的交流觀感。燒烤啤酒的煙火氣接入尋常百姓的安穩,心緒飄遠,恍然回神,根在這里。
“老公,抱抱。”我從桌子這邊移步到桌子那邊,俯在他身上,似乎霎時抽離,要抱擁這一刻的真實。
“漠然,你會愛上另一個人嗎?”
“我不知道。”
這是心底的聲音。
日后,如若我們另有所喜,比翼齊飛勝過舉案齊眉,祝福彼此;耳鬢廝磨不抵相濡以沫,記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