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對我很失望對吧?”宮遠眼簾低垂,“不但被討厭的東西打敗了,還對她們見死不救。”
“嗯,很失望。”我吐了一口氣,“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再被別人欺負的。”
“我看到的只是個運氣不好的女生被兩個壞蛋糾纏了。”
宮遠疲憊地安靜下來,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阿景今天也會陪我嗎?”
“那還用問?”
風把宮遠鐵灰藍的裙擺吹得鼓動。
她背對著我,稍稍歪頭,露出了悠然的笑容。
宮遠幾乎是撞到在我身上。她的頭發(fā)散發(fā)出了香甜的橙子味,刺激著我的記憶。
宮遠壓低聲音抽泣,夾雜著咳嗽,淚水浸濕了我的胸口。
我輕撫著她的背。
兩個被困在孩提記憶的傻瓜,就這么相擁著。
“感受到阿景的體溫了。”
“以前不是經(jīng)常這樣嗎?”
宮遠搖搖頭。
“我的意志力還真是薄弱呢,我不想成為你的枷鎖。”
“怎么說?”
“當阿景出現(xiàn)在我房間里的時候,我是很高興的。但你一定會不惜一切來幫助我吧?我不能再打攪你了。所以我才裝作不認識。”
“你常年不回信讓我心里有了小小埋怨,加上連累你的自責,讓我再三拒絕了你。”
“阿景應該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才對。”
“那個孩子漂亮得完美無缺,對阿景又直率。我一直覺得阿景會和她在一起的。”
我意識到宮遠可能每次都在窗子邊目送我。
“她叫和穗。”
“嗯。”
“是個很好的人,就連那封信也是她給我的。不過她現(xiàn)在不在了。”
宮遠向我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我摸了摸她的頭。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以后再慢慢講給你聽吧。”
“請務必。”
“現(xiàn)在幸福得有些輕飄飄的。”
“這樣不錯吧?”
“不錯。”
直至今日,這個夏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偏差得離譜。
不過在我的視角,一切都在正軌上也說不定。
“我好厭惡自己,像直子一樣。”
“《挪威的森林》的那位?”
“嗯。”
“我會想辦法的。”
“不用不用,我快好了。”
“怎么樣才能完全好呢?”我笑著找茬。
“站在我旁邊就夠了。”宮遠露出為難的笑容。
“好久不見,阿景。”
“是啊,好久不見。”
真是兜了個好大的圈子啊。
宮遠從我的懷里起身,緊接著一陣強風讓我睜不開眼。
“我叫宮遠,而你是景哲。”宮遠做了個自我介紹。
“讓我看看阿景這么多年發(fā)生了多少變化吧。”
夏季的風吹動宮遠的裙擺,她像走平衡木的小孩一樣,晃悠悠把門打開了。
“該回家了?”
“該回家了。”
宮遠雙手繞在我的背后,露出了難為情的笑容,閉上了雙眼。
大提琴和小提琴是很棒的組合對嗎?
老天爺,姑且有這么一位以玩弄他人為樂的存在。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一番。
“阿景,你把我的整個夏天都偷走了。”
“那馬上就要迎來秋天了。”
“有點遺憾。”
“既然如此,就要更珍惜春天了。”
“嗯。”
偷夏者又會看見什么樣的景色呢?
蟬鳴與雀聲下,遠處的矮山要和星空接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