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算有限，十幾個小時的標準座坐下來，誰試誰難受。

　　距離天科招標會還有很長時間，李牧決定讓舟車勞頓的新手蔣一燕先回酒店休息一天。

　　對于較大的工程項目招標，通常在報送投標報價前由招標機構召開一次標前會議，以便向所有有資格的投標人澄清他們提出的各種問題。

　　在去德陽酒店休息的路上，李牧問了身邊人這個問題，關于她為什么被選上。

　　“我沒人緣、沒后臺，你能隨意拿捏唄！”蔣一燕有些不岔。

　　這年頭，找個好工作不容易，沒跟腳的真搞不動派系斗爭，所以她想著讓李牧別把她堆成心腹擋槍眼。

　　“我沒事搞你干嘛？不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小透明嗎？”李牧失笑，他側身提醒道，“其實我是想培養你來著。”

　　“呵呵，誰信誰傻逼。”

　　“怎么？不信嗎？”李牧從公文包里拿出她的信息表，“關注你很久了，最愛大香蕉~”

　　“臥槽”蔣一燕飛快地奪過上司手里的表，“你怎么知道我的貼吧賬號？開天眼了？”

　　“你這人隱私防護有問題，什么都敞開著。就這些資料，我要是有心整你，你還做得了人嗎？”

　　蔣一燕看表上連她愛收藏什么樣的番都有，頓時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渾身被扒光了似的，涼颼颼的。

　　又驚又怕下她厲聲威脅道:“這些東西你最好給我都刪了，不然我就和你來個魚死網破！”

　　“喝，你能怎么破我啊？小妹妹？”李牧微微后仰靠在枕墊上，雙手交叉，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太氣人了！白瞎了這好看的模樣，偏偏要做個壞男人。

　　蔣一燕惡狠狠地瞪了過去，她對這個蛇蝎心腸的男人觀感算是低到了塵埃里，咬牙切齒地說道:“到時候大不了一命換一命，你看誰會吃虧！”

　　“收收勁，牙都要被你咬碎了。”李牧嘴角帶笑，輕佻地薅了薅她的下巴，心里想著這姑娘怎么和侄女一樣可愛啊。

　　結果又是一道要殺人的目光瞪了過來，“你……”

　　“先聽我說。”瞧著她各種素質語言都快出來了，李牧比了個禁止的手勢。

　　等到這姑娘沒聲了，他才接著說道:“這些東西給你看，是讓你回去做好個人防護的。”

　　“說實話我是挺欣賞你的，到底現代社會像你這樣有情懷的人真不多見了。”

　　“嗯？你說什么？”蔣一燕再次瞪大了眼睛。

　　“還裝？”李牧哈哈大笑，手指著她，樂得停不下來，

　　“因為那份標書我看著也不大行，真不知道審核人員是干什么吃的，知道是母嬰用品竟然都敢不用a級材料！”

　　“你泄露的好呀，早該捅出去了！”

　　蔣一燕自己的肩膀被拍得生疼，發覺了上司一高興就喜歡拍人肩膀的壞習慣，也對他的話信了個七七八八。

　　…………

　　誤會被解開，一路上氣氛好了不少，蔣一燕也不再張牙舞爪了。

　　下午三點，這段行程到了尾聲，飛機換高鐵、再換出租，然后終于停在了德陽酒店門口。

　　時間還是快了點，蔣一燕整個人暈乎乎的，止不住地胡思亂想。雖然說自己做好事不為留名，只求不被逮到。

　　但能被男神從頭夸到尾，也算是到達她這輩子的可能的巔峰了。

　　不對，這還不算巔峰，李牧還說讓自己三年升主管，五年當經理呢！

　　進門絆在門檻上，一個踉蹌，差點撞在門上，頓時讓她清醒了不少。她自覺尷尬，想主動幫忙去前臺領房卡，但卻又被身后之人拉住了。

　　“你干嘛？押金交了，你這個月吃啥？公司的審批流程你又不是不知道。”李牧遞過銀行卡，低聲提醒道，“刷我的卡吧。”

　　蔣一燕漲紅了圓臉，明白了現實的巨大差距，這讓她一瞬間變得穩重了許多。

　　取過房卡，李牧微笑著對她說，“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告訴你這次我們要干嘛吧！”

　　接過撤退命令，自覺丟人的她逃也似的離開了，留下上司和這大包、小包的，大眼瞪小眼。

　　李牧搖了搖頭，這是個不曉事的。

　　不過可塑性很強，還沒混成老油條。能力也不錯，招進來的時候筆試和面試都是第一，就是畢業院校有點差，影響了發展。

　　而且和侄女一樣都是小圓臉，個子也小小的，很難不讓李牧愛屋及烏。

　　李牧和前臺接待正打算拎包，突然看到蔣一燕飛奔下樓，小臉通紅一片，渾身冒汗。然后一句話也不說，拿過最大的那個包，蹭蹭地又上去了。

　　“可愛程度和侄女不相上下啊！”這讓李牧很難繃住了不笑。

　　往后數半個月，德陽和江城都是艷陽天。幸運的話，就能在中秋節和筱筱吃個團圓飯。山遠天高煙水寒，李牧又想起了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