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嗎？”
徐川站在石居室小窗口外，奉上一碗米飯，一壺烈酒，一盤牛肉。
他面無表情，但語氣略帶了些刻意隱藏的不耐煩。
“睡醒了！睡醒了！”戴輝面色惶恐，忙不迭地回應(yīng)。
他的一雙手卻停在窗口，猶豫著不敢接飯菜，心里不停地在盤算，天吶，這頓飯該不會是斷頭飯吧，死定了死定了。
徐川只平靜地看著他，默不作聲。
“呃……那什么，我全想起來了，”戴輝不安地看著徐川的臉色，語氣中滿是忐忑，“白山白頭鷂，現(xiàn)在是公司副總，分管財務(wù)和人事，那半只兔耳朵，是公司總經(jīng)理萬三交給他的。”
徐川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追問，還是面無表情。
“萬三是個化名，他常年不在公司，不過……不過我聽說他有個外號，叫沒毛虎。”
“聽誰說的？”徐川仍是不動聲色，淡淡地追問了一句。
“有一次我路過會議室，無意中聽到高管之間談笑說起，具體是誰說的，就真不知道了。”
“很好，今天到目前為止，你還沒撒過謊。”
“當然，當然，不敢撒謊！”戴輝小小翼翼地陪著笑，抽空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徐川把飯菜推進去，和顏道：“先吃點東西吧，其他的事一會兒再說。”
石居室又變得寬大了些，除了石凳，又多出一張石桌。
戴輝吃得很慢，米飯一口一口細嚼慢咽，烈酒倒在小杯子里，一小口一小口細抿。
徐川很有耐心，悠閑地半躺在石椅上，一句都沒催促，只閉目養(yǎng)神，靜靜等待。
過了不知多久，戴輝終于酒飽飯足，主動開口道：“您還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開口吧。”
徐川睜開了眼睛，淡淡地道：“談?wù)劙ⅫS吧。”
“阿黃？關(guān)于哪方面的？”
“關(guān)于阿黃的一切，只要是你知道的，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親眼所見，哪怕只是猜測，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能說的就盡量說，我自有判斷。”
戴輝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我對他了解也不多，前段時間才空降到公司，一來就是高管，級別直接超過了白山，據(jù)說他的直接上級只有沒毛虎。”
徐川點了點頭，道：“很好，繼續(xù)。”
“他的槍法很好，上次在白水河，就是他開槍傷了烏雪，其實他的主要目標本來是黑葡萄寵物有限公司的總經(jīng)理徐靜，卻不知為何失了手，雖然控制了黑葡萄莊園，卻讓徐靜逃脫了。”
“你知道阿黃原來是黑葡萄莊園的人嗎？”
“知道，這件事幾乎無人不曉，不過也有傳言，說他是故意把徐靜放走的，甚至有一種說法，說阿黃是除妖局的人。”
“類似于雙面間諜？”
“可能吧，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也許只是以訛傳訛，總之他在我眼里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實力差距過大，不敢隨便判斷。”
“這次搜尋藍妖果的行動也是他組織的嗎？”
“是的，本來以我的級別是不夠格的，可阿黃說他的同性人形態(tài)之一是我，萬一行動過程中出現(xiàn)意外，能讓我頂上，這叫舍車保帥。”
“他說話這么直接的嗎？你是怎么想的？”
“說實話，我只不過是個狗腿子，能被阿黃高看一眼，還是很榮幸的。”
“藍妖果在妖界的消息，阿黃是怎么知道的？”
“這倒是提過，他說是徐靜告訴他的，至于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很好，你可以走了。”徐川令通天峰打開了石居室。
戴輝卻猶豫起來，不敢立即動身，反而又向徐川確認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出石居室？還是通天峰？還是妖界？”
“隨便，你自由了，想去哪兒去哪兒，出去之后，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那當然！那當然！”戴輝變成一只短尾麻雀，搖搖晃晃地飛走了。
他交待的情況和通天峰通過讀心術(shù)獲取的情況大差不差，基本上沒太多有價值的信息，再審問下去也是徒勞，還不如放了算了。
關(guān)于阿黃的一切，仍是云山霧罩，只可惜沒把他困住，不然扒了他的皮也要當面問清楚，為什么要背叛黑葡萄莊園。
通天峰覺察到了徐川內(nèi)心的不爽，便小心翼翼地道：“主人，都怪我沒弄好，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不會再失手了。”
“下次？阿黃在通天峰里吃了大虧，只怕說什么也不肯再來了。”
“倒是還有個補救的方法……”
“哦，說說看。”徐川一下子來了興致。
“就是有點危險……”
“別廢話，直接說！！”
“主人，還記得你從人間來妖界時乘坐的泡泡嗎？我這邊倒是有一個便攜的泡泡，它表面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戒指，只需要輕輕一按，就會變成泡泡，直接傳送到我這兒來。”
“真的嗎？”徐川喜出望外，要真有這么個東西，往來妖界人間，可就太方便了。
更重要的是，萬一將來遇到危險，只需要按動戒指，就能動用通天峰的力量，那豈不是相當于個人實力翻了好幾番嗎？
通天峰沒注意徐川的心理活動，關(guān)注點還在阿黃身上：“主人拿著這個戒指，下次遇到阿黃，只需要抓住他，啟動泡泡，我就有辦法把他困住。”
“很好，非常好，這個方法簡直稱得上是萬無一失啊，怎么會有危險的？”
“這個方法屬于雙刃劍，”通天峰實言相告道，“萬一阿黃也有這么個泡泡，兩人相遇的時候他先動了手，那主人可就危險了。”
“沒關(guān)系，給我吧，和它的神奇功效比起來，負面作用簡直不值一提。”
“遵命，主人。”
徐川只覺左手的大拇指一緊，便有一只晶瑩剔透的泡狀戒指戴了上來，輕輕一按，果然出現(xiàn)一個可容兩人置身的泡泡！
“如果我現(xiàn)在進入泡泡，會傳送到人間什么地方呢？”
“主人，是隨機的，得傳送過去才能知道，但我建議您不要輕易嘗試，萬一運氣不好，過去之后是火山的巖漿或者深海，恐怕當時就沒命了。”
徐川把伸向戒指的手縮了回來，拍了拍胸口，不禁有些后怕。
“那我怎么返回人間是最安全的？”
“主人，李如風現(xiàn)在還在通天峰上找您，不如您去問他吧，這方面他比我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