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用老套的童話開頭——很久很久以前,深海有一種族,人首魚尾,其油一燃便是千萬年,他們生產的鮫綃入水不濕。這便是鮫人族,后來美其名曰:美人魚。
?鮫人先族王本是人類,后一次航行邂逅一魚,族王拋棄岸上的一切,入海為魚。就此,人魚結合為鮫人,繁洐生息幾輪,便形成鮫人。
鮫族七公主生性貪玩,游歷四海,恰值海嘯被漁夫打撈救治。她初見人類,誤入眉眼,一瞥驚鴻。她自幼便知族內傳言——先族王是人類,想讓漁夫也變為鮫人,卻遲遲開不了口。
她在漁夫家休養半周,便覺呼吸困難,皮膚干燥,一動便如火燒,是離了水的原因呢。她留下紙條,趁漁夫外出打漁時回海。
回去后她翻閱古書,尋鮫變人之法無果。
?一個月匆匆而逝,她再尋漁夫,只見漁夫佳人在側,兩人對坐飲茶。她上前質問,漁夫默不作聲。一旁女子見鮫人,一笑,眼中有興奮的光影躍動。公主見女子,一種熟悉感涌上心頭。
公主回到沙灘邊,浪花打濕魚尾,血腥味撲鼻而來,暗叫不好,躍海,見無數族人死于人類刀下,包括她的父母。人已收網離開。都是她太過任性才走露了他們的身份。她的眸中黯淡無光,水汽氤氳著,潔白珍珠掉落。她方想起先族王墓前的一句話,“人變鮫,鮫變人,至恨至愛,泣可出珠,淚化珍珠之時,鮫人變身之日。她泣不成聲,珍珠擲灘有聲。她突然昏迷,醒來已變為人身。望向床邊男子,輕笑,“又是你。”是上次救她的漁夫,也是……她的弒族仇人啊。“是你們殺我族人?”
“不是我,是苓兒她走露了消息。”漁夫眉頭一皺,望著她的腳,若有所思。苓兒,上次漁夫身邊的女子。
“你的珍珠。”漁夫道,將一個盒子遞給公主。他顯然不知道那是淚所變。
?“你……你沒看見我留下的紙條?”她沒接,想起什么,輕聲道。
“”你在說什么?”他一愣,眸中疑惑。
?公主抿唇,不管是被苓兒刻意扔掉還是被風吹走,都不重要了。“沒什么”她垂眸,睫毛投下陰影,心中思緒萬千,“珍珠你留著,就當報恩了……”以后我們兩清了,這句她到是沒說出口。
??????????……
某實驗所,鮫人被封在罐子里,一女子正波瀾不驚的看著已一只腳踏入鬼門關的鮫人。
門突然被踹開,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苓兒,好久不見。”是公主,手無寸鐵,孤身前來。
“秋苓見過七公主。”女子淺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仿若淬了毒。秋苓,跟過七公主的小侍衛,也是人類派的臥底。
秋苓瞥見公主白皙的雙腳,瞳孔一縮。
“原來是你,”公主的目光落在后面的瓶子上,心口一緊,一下子被激怒,“你還我父母,還我族人!”
話落,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她。
秋苓道:“不錯嘛,鮫魚變人類……拿下她的,重重有賞。”
她毅然決然,不知道哪里拿出打火機,劃破并點燃皮膚。火苗竄出,整個實驗所瞬間爆炸,無一人生還。
漁夫知道后,望著那裝著珍珠的盒子,一瞬窒息,瘋了一般跑到實驗所,望著廢墟,沖上去搬開雜物,血汩汩涌出,他渾然不覺,不知多久終于找到了七公主。
一旁的地上,紅字赫然入目:
此生逢君,無憾
漁夫笑了,盡顯蒼涼,他抱起她,轉身離開,淚落亦成珍珠。
憶起那天,海浪染血,海風撲面,鮫人盡數死于人類刀下。淚成珍珠,亦無法再變成鮫人。漁夫這遲來的心,終沒挽回一切的一切。
于是啊,鮫人族滅,七公主亡,世上再無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