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shù)(shù)房?jī)?nèi),王恒口吐一道細(xì)(xì)細(xì)(xì)的流焰,引燃了一丈外墻上的陰尸油燈。
當(dāng)(dāng)昏暗的燈光照亮整個(gè)(gè)房間,王恒立刻開(kāi)(kāi)始練習(xí)(xí)武老頭所傳的書(shū)(shū)冊(cè)(cè)上的十二個(gè)(gè)姿勢(shì)(shì)。
正式開(kāi)(kāi)始練習(xí)(xí)之前,王恒默默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這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
這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似乎是模仿某種野獸日常活動(dòng)(dòng)時(shí)(shí)的動(dòng)(dòng)作,每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都非常的怪異,而且很反人類(lèi),但好在王恒之前經(jīng)(jīng)過(guò)(guò)武老頭的指點(diǎn)(diǎn)之后,都勉強(qiáng)(qiáng)能做下來(lái)(lái)。
第一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在那本無(wú)(wú)名法決上的名字是‘?dāng)埼病枰麄€(gè)(gè)人趴在地上,只用左腳和右手支撐身體,然后左手勾住右腳的大腳趾,同時(shí)(shí)腰腹背臀的肌肉完全繃緊,并且極力將頭高高昂起,最后開(kāi)(kāi)始按照書(shū)(shū)冊(cè)(cè)上所述的九淺一深的方式進(jìn)(jìn)行呼吸。
這樣連著三次完成這個(gè)(gè)呼吸循環(huán)(huán)之后,王恒便可以進(jìn)(jìn)階到下一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抵腰’,同樣是一套非常復(fù)(fù)雜的動(dòng)(dòng)作。
就這樣,一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接一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王恒好不容易做到了第四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伸肢’,卻因?yàn)楹粑瘓徊恍⌒納釵艘豢跉猓驍嗔撕粑墓?jié)奏。
王恒可惜的搖搖頭,干脆坐在地上開(kāi)(kāi)始休息。
這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一旦開(kāi)(kāi)始就不能停下,一旦其中有一個(gè)(gè)出了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紕漏,也就直接意味著之前所做的動(dòng)(dòng)作都白費(fèi)(fèi)。
不得已王恒又開(kāi)(kāi)始從第一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開(kāi)(kāi)始做起。
也幸好他打通了命泉穴,耐力大增,否則單是這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王恒做到一半就能累趴下。
很快,王恒便再一次從‘?dāng)r尾’開(kāi)(kāi)始,左腳右手支撐身體,左手勾住右腳,腰腹背臀的肌肉完全繃緊,九淺一深呼吸。
這一次王恒非常小心的把握住了自己呼吸的節(jié)(jié)奏,一直做到了第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揚(yáng)(yáng)翅’都沒(méi)(méi)有犯錯(cuò)(cuò)。
而終于,當(dāng)(dāng)王恒第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做完后,身體各個(gè)(gè)關(guān)(guān)節(jié)(jié)毛孔中,齊齊傳來(lái)(lái)“啪”的一聲,就仿佛體內(nèi)(nèi)有什么被打開(kāi)(kāi)了。
霎時(shí)(shí)間王恒只覺(jué)(jué)得自己渾身肌肉無(wú)(wú)不震顫發(fā)(fā)麻,整個(gè)(gè)身體都好似被這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喚醒激活了一般。
冥冥中,身體中諸多穴位似乎有了生命般的一漲一縮,遙相呼應(yīng)(yīng),似乎要建立某種聯(lián)(lián)系。
王恒緊緊的感受著這種感覺(jué)(jué),努力想使其變得強(qiáng)(qiáng)烈。
然而那種聯(lián)(lián)系卻遲遲不能建立起來(lái)(lái),直到數(shù)(shù)分鐘后,這種奇異的感覺(jué)(jué)如潮水退卻般從身體中逝去。
“不行嗎?”
王恒眉頭微微一皺。
他并沒(méi)(méi)有感受到如武老頭所說(shuō)(shuō)的那般,身體暖洋洋好似被泡在了溫水里的感覺(jué)(jué)。
王恒沒(méi)(méi)有氣餒,稍作歇息之后,他又開(kāi)(kāi)始了嘗試。
反正武老頭說(shuō)(shuō)最遲有一天的時(shí)(shí)間。
王恒開(kāi)(kāi)始一次次的練習(xí)(xí),中途李云月進(jìn)(jìn)來(lái)(lái)了一趟,喚王恒吃晚飯,吃過(guò)(guò)晚飯之后,王恒便繼續(xù)(xù)回來(lái)(lái)嘗試那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
終于,在足足有七八次完成那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之后,王恒徹底累癱在了法術(shù)(shù)房里。
每一次,在做完那十二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之后,王恒總能感受到身體內(nèi)(nèi)部存在某種蠢蠢欲動(dòng)(dòng)的感覺(jué)(jué),甚至他用照仙鏡去觀察自己體內(nèi)(nèi)的竅穴,也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每個(gè)(gè)竅穴此時(shí)(shí)都散發(fā)(fā)著一種肉眼不可見(jiàn)(jiàn)的微微熒光。
但王恒就是沒(méi)(méi)有哪怕一次體會(huì)(huì)到武老頭所說(shuō)(shuō)的那種感覺(jué)(jué),那種渾身暖洋洋如墜熱湯的感覺(jué)(jué)。
他心里不由得一沉。
王恒明白了,自己十有八九應(yīng)(yīng)該并非那種體質(zhì)(zhì)了。
這很殘酷,但這應(yīng)(yīng)該是現(xiàn)(xiàn)實(shí)(shí)。
心情沮喪之余,王恒不明白既然自己并非那種體質(zhì)(zhì),那么武老頭又因何專(zhuān)門(mén)(mén)設(shè)(shè)計(jì)(jì)收自己為弟子。
莫非是因?yàn)檳撤N原因讓他誤以為自己是那種體質(zhì)(zhì)?
想著想著,王恒心中突然明悟。
是了,想必是因?yàn)樽約捍蟯嗣ā?p> 王恒是個(gè)(gè)修士,但鬼王村里的少年修士又不止他一個(gè)(gè),那么他唯一特殊與的點(diǎn)(diǎn),必然是王恒打通了體修入門(mén)(mén)的命泉穴,這才令武老頭認(rèn)(rèn)為王恒有著某種煉體的天賦。
真相大白了,王恒多半并沒(méi)(méi)有天賦修煉《天龍煉體決》,而武老頭之所以對(duì)(duì)王恒另眼相看,恐怕也只是因?yàn)橥鹺憒蟯嗣ǘ選?p> 王恒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涌現(xiàn)(xiàn)一股深深的失望。
沒(méi)(méi)關(guān)(guān)系的,王恒在心中安慰自己,即使無(wú)(wú)法修煉天龍煉體決,但他依然也是個(gè)(gè)修士,掌握著王家祭物之法,又有著照仙境這個(gè)(gè)最大的金手指。
失去天龍煉體決,于自己而言,不過(guò)(guò)是錦上無(wú)(wú)法添花罷了。
即使這樣想,心中依舊十分煩悶,畢竟那天龍煉體決,絕對(duì)(duì)是比鬼王村八家都要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高出不知多少的傳承,卻就這樣倒手又飛走了。
王恒悄悄的出了法術(shù)(shù)房,此時(shí)(shí)已是深夜,客廳里已經(jīng)(jīng)是一片漆黑了,想必母親李云月也早就睡了,王恒輕手輕腳的走出家門(mén)(mén),來(lái)(lái)到了院子里。
此時(shí)(shí)院子里已經(jīng)(jīng)是同樣是漆黑一片,天空中黑乎乎的,星月不見(jiàn)(jiàn)。
王恒在院子里站了好一會(huì)(huì),然后又回到屋子里,悄悄地洗漱過(guò)(guò)后,躺在床上。
自己如果沒(méi)(méi)有修煉《天龍煉體決》的天賦,也不知武老頭還認(rèn)(rèn)不認(rèn)(rèn)自己這個(gè)(gè)徒弟,王恒想到今天武老頭所說(shuō)(shuō)的那些武功的名字。
什么《天殘地缺刀》、《追風(fēng)(fēng)快劍》?
聽(tīng)(tīng)上去似乎也很厲害的樣子。
學(xué)(xué)不到天龍煉體決,若是能學(xué)(xué)幾門(mén)(mén)凡人的武技也不錯(cuò)(cuò),畢竟自己有著這一身力量……
王恒想著想著,很快就感覺(jué)(jué)到了疲憊,他閉上眼睛,不知不覺(jué)(jué)就昏睡了過(guò)(guò)去。
……
第二日下午。
巡邏過(guò)(guò)后,王恒準(zhǔn)(zhǔn)時(shí)(shí)準(zhǔn)(zhǔn)點(diǎn)(diǎn)來(lái)(lái)到了武家門(mén)(mén)口。
一進(jìn)(jìn)武家小院,王恒手放在房門(mén)(mén)前,還沒(méi)(méi)敲下去,門(mén)(mén)便“啪”的開(kāi)(kāi)了。
開(kāi)(kāi)門(mén)(mén)的正是武欣兒。
武欣兒對(duì)(duì)王恒依然是那副不假辭色的模樣。
進(jìn)(jìn)了武家房?jī)?nèi),武老頭就坐在客廳的藤椅上飲茶,神情坦然,一副平靜的模樣。
顯然武老頭深諳每逢大事有靜氣這個(gè)(gè)道理。
“來(lái)(lái)了,徒兒。”
但王恒注意到,那茶壺中竟然連絲熱氣都不冒,顯然是已經(jīng)(jīng)涼了,而武老頭卻飲水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王恒心知武老頭想必已經(jīng)(jīng)坐在這里不知等了自己多久,而且其內(nèi)(nèi)心也絕沒(méi)(méi)有現(xiàn)(xiàn)在表現(xiàn)(xiàn)的這么平靜。
畢竟自己若是不能修煉這天龍煉體決,就意味著武家傳承可能便要就此斷絕了。
這般想著,王恒心里便升起對(duì)(duì)這武老頭莫名的憐憫之情。
“怎么樣,徒兒,昨日練習(xí)(xí)那十二幅人體圖可有收獲。”
武老頭再次抿了一口茶,淡淡說(shuō)(shuō)道。
聲音雖然淡然,但武老頭與武欣兒的雙眼卻有如利劍般緊緊的盯著王恒,等待著王恒的回答。
迎著這二人期待的目光,王恒竟有些頭皮發(fā)(fā)麻,但王恒還是硬著頭皮說(shuō)(shuō)道:“對(duì)(duì)不起,師傅,我失敗了。”
話畢,屋內(nèi)(nèi)一時(shí)(shí)寂靜,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