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不能有事,嗚嗚嗚……奶奶……嗚嗚嗚……您最疼孫兒了,孫兒不能沒有奶奶,奶奶……嗚嗚嗚……我不要奶奶離開……”夏文斌放聲大哭,委屈的像個迷路的孩子。
“我……我的孫子……奶奶……的心肝寶貝……不……不要哭……”
夏夫人想要伸手去擦掉夏文斌眼淚,奈何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看著夏文斌哭得像個淚人,心頭傳來一陣一陣刺痛,淚水潸然而下,她并不怕死,而是舍不得文斌這個苦命的孩子。
蔣琴突然抬頭看見林海燕,興奮的擦掉眼淚向她奔來,拉著她的手一邊撫摸一邊激動的說道:“孩子,我是你的媽媽你知道嗎?媽媽好像你啊!”
林海燕用余光掃了她一眼,冰涼的目光不摻雜一絲感情,淡淡的說道:“知道了,蔣阿姨,您好!”
一句蔣阿姨如同一道驚雷打得她渾身一抖,慘白著一張臉無故的看著林海燕,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她想尖叫可是又不敢尖叫,捂住嘴巴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幾個踉蹌跌坐在病床上,巨大的響聲讓夏夫人的目光看見了她從未見過面的孫女。
她向林海燕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面前去,不過只是輕微的小動作而已林海燕還是看見了,她不在理會蔣琴直徑走到了夏夫人身邊。
夏夫人接連嘆氣的說道:“孩子,對不起,終究是……奶奶對不起你……奶奶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原諒……原諒我這個自私……的老太婆……”
夏夫人有氣無力的說道,似乎她的氣息越來微微弱,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就好像置身在沒有氧氣的海底一樣。
“不,不,這也不能怪您,也不能怪其他誰!個人有個人的命,也許……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仿佛每一個字都艱難的像從她的牙縫里被擠了出來一樣似的。
當然她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提前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就好像是我長期做的那個夢一樣,這就是我的宿命!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宿命!宿命!誰能改變得了了?
她低下頭咬著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不爭氣地淚水悄然無聲的滑落。
“不不……是奶奶……奶奶的錯,我苦命得孩子……奶奶……錯了……奶奶錯了……”
夏夫人眼角泛起淚光,她伸出手想要撫摸我的臉頰,可是一只手好似千金重,怎么努力也抬不起來。
她蹲下身子拉住她的手,淚水再一次滑落,她好像好像叫她一聲奶奶,好像好像告訴她我一點也不生她的氣,可是她的嘴巴像是突然被涂了502膠水一樣,怎么使勁也張不開,急得我不知所錯!
“終究,孩子,終究……你還是不肯原諒奶奶……”
夏夫人笑了,苦澀的笑了,就好像一口咬在了苦膽上面,那種苦澀感也只有自己知道。
“放心,奶奶,海燕她,她特別善良,她一定會原諒奶奶的,我嗚嗚嗚嗚……奶奶……您別丟下孫兒……嗚嗚嗚…”
“夏富貴……夏富貴……”第一次不理會夏文斌的哭訴,夏夫人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還有大事沒有交代,那就是無論如何夏富貴和蔣琴不能離婚,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于是她焦急的呼喊自己的兒子。
夏富貴聽見母親的呼喊哭著爬到母親床前,因為哭泣,兩只眼睛通紅通紅的,如果換作平時夏夫人一定狠狠訓斥他,怎么大人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一樣沒有出息,可是今時今日不同了,她沒有那個經歷也沒有那個時間……
“不準……和蔣琴……離婚……不準和蔣琴離婚……不準~”
夏夫人使出渾身氣力說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句話便閉上了眼睛,在也沒有睜開。
“媽____”
“奶奶___”
“媽媽____”
“夏夫人___”
夏富貴抱著夏夫人失聲痛哭,所有人都跟著哭了起來,哭聲震天,好像恨不得把房頂給哭塌了。
一時間林海燕的耳邊都是哭聲,其他的人也就算了,可是夏文斌,那個讓她幸福又讓她心痛的男人,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忽視,他的淚水就好像一根根刺一樣狠狠地扎進她的心里,看著他疼她卻幫不了他,她好恨這樣無能的我!
淚水奔騰而出,卻不是因為夏夫人,而是因為夏文斌……
雖然她是她的奶奶,可是她對她畢竟不熟悉……
可是夏文斌,她最愛最愛的夏文斌……他的疼卻讓她撕心裂肺……
夏奶奶的喪事整整處理了三天,這三天里她魂不守舍,看著文斌疼苦的樣子,她的心也如同刀割一樣難受。
????她知道他失去奶奶傷心難過,她有何嘗不是,雖然她和夏奶奶并不熟悉,可是,可是,那畢竟也她的親人啊!她怎么可能不難過了?
夏文斌幾度從她身邊經過卻理也不理她,對她的輕聲呼喊當做根本沒有聽見一樣,就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陣刺骨的寒意由心底傳遍四肢百骸,疼得她渾身一哆嗦。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他肯定是知道了,所以不理她,可就算她們不能成為戀人,終究也是兄妹啊,他怎么可以不理她,完全無視她存在了?
淚水嘩嘩落下,帶著委屈如同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記得他曾經對她說: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不會丟下你一個人,永遠不會!
可是如今看來大概也只能是曾經了吧!還有可能實現嗎?
不但如此以后他懷里躺著的女人也不會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想到這里她的心就好像置身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爐里被焚化一樣,疼得她都快要窒息了。
文斌,文斌,文斌……你能聽見了沒有,我的心在呼喊你,快來救救我可好!
蔣琴見林海燕淚流成河,以為她是因為夏奶奶的離世而傷心難過,于是上前來安慰她。
林海燕沒有理會她的安慰,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夏文斌,一刻也不肯轉動視線,就好像小孩看住心愛的玩具害怕別人搶走一樣。
文斌的家,哦,不,應該也是他們的家。
她終于走進了那個讓她充滿好奇的地方,可是卻不是以她所喜歡的方式和身份。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家,果然是有錢人家,這個家的房子裝修的豪華又奢侈,大方又典雅,裝修風格像極了她所向往的巴黎古都感。
最讓她矚目的是客廳里那一臺價值連城的鋼琴,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架鋼琴叫蓓森朵芙,它可是被譽為‘皇家鋼琴’,當年每年只生產500臺,這里居然有一臺。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鍵盤,果然不虧是一把精心打造的好琴。
“妹妹,這把鋼琴是奶奶母親送給奶奶的成人禮物,你沒有想到吧我們奶奶鋼琴彈的很棒,小時候她經常彈給我聽的,她想教我,可是我太笨了怎能學也學不會,你如果喜歡,那么以后這把鋼琴就是你的了,我想如果奶奶在的話看見你那么喜歡,一定不會吝嗇的。”
妹妹!一句妹妹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刃一樣插進了她的心中,是啊!她只是他的妹妹啊!
林海燕抬頭看一眼文斌,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涼和心酸。
“嗯。”她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要自己哭出來,可是眼睛卻也紅了。
“以后……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我們……要……好好相處啊!呵呵呵呵……放心,作為哥哥……我一定好好照顧……你的……”
“好,我……很……高興認識……你……哥哥……嗚嗚嗚……”
明明不想哭的,明明要堅強的,可是夏文斌的話,字字句句錐心刺骨,不爭氣的淚水順著臉頰一顆顆滑落。
夏文斌眉頭一皺,走到她的面前溫柔的擦掉我的眼淚,強顏歡笑的對她說道:“但是,從明天開始……好不好?今天……今天……再讓我最后一次……做你的男朋友……可好……最后一次?”
他強忍住的淚水終于渲染而下,猶如傾盆大雨一樣兇猛,也許委屈憋久了什么都會崩潰吧。
自己心愛的人變成自己的妹妹(哥哥)這樣慌繆的事情誰能接受!誰能相信!
“好,最后一次。”
她哭著撲進他的懷里,就讓她再最后一次依偎在這溫暖的懷抱里吧,明天,明天,今晚過后這個溫暖的懷抱就再也不屬于她了,而是另一個女人,那是一個多么幸運的女人才可以擁有這樣完美的懷抱,這樣完美的男人。
她好嫉妒!
一想到終有那么一天文斌會牽著一個女孩的說對我說:“妹妹,這是我女朋友,你以后得嫂子!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她就嫉妒的渾身不舒服。
她就嫉妒的渾身不舒服!是再說自己一樣,可是語氣卻又夾雜著一股心酸感。
林海燕的心猛得一陣,一個疑惑涌上心頭,那就是當時即使你錯以為愛上了她那么為什么不來找她,可是想想,早遇見晚遇見,結果會改變嗎?只要她是他的妹妹……
結果永遠不會改變,想到這里林海燕苦澀一笑,看著夏文斌的臉淡淡的說:“或許吧!”像是回答文斌的話,又是像自言自語一樣。
“海燕,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微笑的樣子,真的!只要你幸福,我……就會是……那個最幸福的人,可是你知道嗎海燕……自從從海邊回了我再也沒有看見你笑過,你知道這樣打得人讓我的心好痛好疼啊!答應我,海燕,以后每一天都要幸福的笑!好不好?”
淚水再文斌的眼眶的打轉,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了,可是他卻強忍住淚水不讓它滑落,可是我又怎么看不見了。
林海燕連忙擦掉眼淚,艱難的擠出微笑說道:“好,我答應你,可是前提條件是你,也要幸福快樂才可以!”
“好。”文斌笑了,可是看起來卻比哭還要難看,還要讓人心疼。
“哥哥很快樂,真的很快樂……”
他不停地重復著,眼神空洞沒有一絲靈氣,像是陷入沉睡的小動物一樣。
“好,文斌,你必須要陪我看日落才可以……”
“好。”

期待飛翔的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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