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心思縝密,眼線眾多,翊王帶人來到太子府時早已逃之夭夭。
只見太子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封信,信上只四個字:來生再見。本以為惺惺相惜的意中人,竟是奸細,自己只是一塊踏板,只是精心布局的陰謀中的一粒棋子??杀?!可嘆!
為著保全皇室顏面,陛下囑托要秘密搜尋,大內密探和驍勇護衛軍隨意調配。
翊王、齊王分頭行事,奈何一連數日,差點把城里搜個底朝天,仍然一無所獲。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竟能不翼而飛?
傾城日夜煎熬,急需解藥,翊王卻毫無頭緒。他回到府中,玲瓏公主早已等候多時,見到他便迎上來。
她很是著急,道:“表哥,郭先生走了,到處找不到他。”
翊王聞言,并不驚訝,只是“嗯”了一聲。他知道郭先生會走的,只是早晚而已。隔閡產生,感情越是深厚,越是無顏以對。
玲瓏試探著問他:“傾城為何也不回來?”她睜著大眼睛仔細打量他,生怕錯過臉上的一絲信息。
翊王被問到傾城,心頭抽動一下,臉上卻平靜似水,答:‘她在齊王府小住些日子,不日便會回來?!?p> “我聽人說,她與齊王……與齊王……”他盯著他,看他反應。
“與齊王怎樣?傾城和齊王相識已久,本王是清楚的,你聽哪個人說?把他提來跟本王說便是!”
公主見翊王極力維護,便把剩下的話生生吞了下去。如鯁在喉,極其難受。
翊王轉向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語氣溫和地說:“玲瓏,你自幼雖任性,但是單純無邪,又是萬千寵愛的公主,身份高貴,萬萬不可卷入是非之中,以致難以抽身?!?p> 公主只把頭壓低,默聲不語。
又是數日過去,又是毫無進展。
傍晚時分,翊王在書房練字,說是練字,不如說是提著筆發呆。
一然健步如飛來到他跟前,道:“殿下,屬下搜查之時,見玲瓏公主的侍女在找尋產婆,還是農婦打粉?!?p> 翊王手中的筆不自覺滑落,“派人悄悄跟著公主,不要打草驚蛇?!?p> “是。”一然退去。
藏起太子妃的果真是玲瓏。
太子妃工于心計,她知道玲瓏鐘情翊王,便大加利用。奈何玲瓏公主刁蠻有余,心智不熟。被太子妃一路又哄又騙,竟對她信任有加。
那日的繞指柔是太子妃給的,她只知道是加害傾城為自己制造機會,還對太子妃感激涕零。卻不知太子妃是借她的手送失功散。
當日也是玲瓏乘馬車將太子妃藏于馬車之上載出城。藏于郊外一戶農家小舍。一是感激她的“鼎力相助,”二是太子妃告訴她自己有一計策能讓翊王對她一往情深,還說太子之所以忠貞不二就是用了此法。玲瓏對此竟深信不疑,百般照顧她。
翊王順藤摸瓜果然找到了太子妃。
玲瓏嚇得手足無措,她用手拽拽翊王衣袖,想要辯解,翊王一個冷冷的眼神瞪她一眼,她不敢作語。
只見太子妃側靠在床上,她一手托腹,臉色慘白,鬢發已被汗水浸濕,她一陣陣疼的面目猙獰,卻仍在故作鎮定。這與平日里我見猶憐,風情萬種的太子妃判若兩人。
顯然她即將臨盆。此刻狼狽不堪,走投無路。雖然翊王之前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此刻見她只是一痛苦呻吟、即將生產的婦人也生出些許不忍。
太子妃先開了口:“翊王殿下,咱們有話直說,你是現在就抓我去交差,”她一句話未說完,疼的臉上一陣抽搐,她大口喘著氣,又接著說:“還是要解藥,救……救你的心上人?”
“我要解藥?!?p> “好,你答應我,待我生產完,將我孩兒送去太子府,交給太子?!?p> “好”。翊王答應,此刻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看到了女人的柔情,對孩子的母愛,對太子的些許情分。
翊王走出房門,產婆關上門,為她接生。
房間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呻吟聲,屋外是良久的等候。
聽到一聲嬰兒啼哭,聲音響亮打破翊王的沉思。
孩子生下,太子妃將孩子仔細包裹好,又抱進懷里低頭親吻片刻。
翊王將孩子交給一然,囑托他親自送去太子府。
太子妃一張毫無血色的蒼白的臉,頭發已完全被汗水打濕,她挪動虛弱的身子,靠著坐定,緩緩地說:“‘百日無憂’,身中此毒是異常痛苦的,此毒是用我哈桑特有毒蟲-百毒王煉就而成,哈桑地勢高,溫差大,一年中最熱月堪比火爐炙烤,最冷月似冰城。這百毒王生活在毒氣環繞的嶂林里,吃周圍毒草,喝毒水,吸瘴氣。在最熱月和最冷月毒性尤甚?!?p> 她停頓片刻,呼吸越發微弱:“此毒無解藥?!?p> 翊王聽罷,額上青筋暴突。
只聽太子妃又道:“確無現成解藥,但是有一法子,可救你的心上人,此法乃是一命換一命的危險法子,用與不用在于你了?!?p> “快說!”
“在春秋兩季,百毒王毒性最弱時,讓此蟲蟲進入一年輕力壯之人體內,用純凈血肉將養著,待它熟悉主人血液氣味時,再放入中毒之人體內,吸凈毒液,再回到原來寄主體內,若無原來寄主接應,它也不會從中毒之人體內出來?!?p> 她又休息片刻:“所以這是一命換一命,健康之身將被百毒王侵蝕殆盡,痛苦而亡。這蟲兒是極有靈性的,方得是尋一心甘情愿將養它的人,它才肯進去。想來此刻去尋它也真是好時候”
翊王聽罷,主意打定,他便是這宿主。
回頭看太子妃,一朝花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