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并未熄滅火焰,也不曾吹散狂風,但在那高聳的山峰上留下了片片水洼,而就在那最高最大的一片水洼中,一個生命被歲月所孕育而出。
那個生命生而知之,被天地所喜,一出生便獲得了無上偉力與名字——龍。
起初龍居住與山峰之上,天地庇護,狂風與火焰都奈何不了他,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龍厭倦了困守一地的感覺,于是他張開遮天蔽日的翅膀,用了萬年時間收服狂風,使其困于天穹一角,又收攏不滅火焰,懸于天穹當中。
至此,天有日月。
天地安寧之后,龍又在這片天地里繼續生活了許久,直到他感到一絲孤獨。
于是他開始找尋那些曾經誕生了他的水洼...那些具備生命的液體,將自己的生命精華注入其中,加速了生命的誕生。
全新的生命誕生了,因為龍的關系,他們自稱龍族,奉龍為祖,至此龍成為了龍祖。
隨著生命數量的增多,龍祖將其中最強的兩個生命命名,并給予了他們一個無邊的力氣與速度,為黃金王,一個掌控地風水火的能力,為彩虹王,讓他們統帥龍族,自己則高居山峰之上,睥睨天下。
許是沾染了龍祖氣息的關系,那些生命大多好戰且攻擊性極強,動不動就掀起戰爭,對此龍祖一律不管不問,相反樂見其成,以此為樂。
若是一直這般持續下去,現在的世界說不定還會陷入無盡的戰亂之中。
可實際上并非如此。
龍祖很快厭倦了那些生命的爭斗,雖然他們都具備自己的氣息,但無一例外都太弱了。即便是繼承自己力量最多的黃金彩虹二王,也不是龍祖一合之敵。
龍祖在這片天地里沒有敵手,他無法緩解自己的孤獨。
于是某一日,龍祖選擇了離開。
他違背天地意志,撕破了天穹,踏碎了高峰,于是往日高聳入天的山峰破碎,連帶著失去支撐的天穹化為五域,汪洋倒灌,不知淹死多少生靈。
而就是這么一個環境之中,某個地方,又孕育出了一個新的生靈,他雖與其他生靈一般沾染了龍祖氣息,但卻不具備龍族的任何特征,沒有強壯的身軀,堅不可摧的鱗片,也沒有銳利的尖牙利爪或翅膀,他甚至不具備龐大的體型與悠長的生命...所以一出生,便標榜著弱小。
新的生靈因為弱小,所以并沒有在出生之后便立刻離開水洼,就這么一直生活了許多年頭...若是不出意外,這樣的生命在這片混亂的世界里不會掀起一絲一毫的風浪,他的出生與死亡都不會影響這個世界一絲一毫。
但這個生靈雖然弱小,卻依舊對水洼外邊的世界充滿好奇,即便水洼不斷告誡他外邊的世界極為危險,這位生靈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因為前肢與后肢長度的不同,他不擅長四足并用的行走,于是他選擇了兩足行走...這讓他解放出了前肢,也讓他獲得了全新的名字。
人。
人來到了遼闊而全新的世界,很快便失去了目標,終日游蕩,不知所措,而他赤身裸體,健步如飛的樣子,也引來了幾道不善的目光。
很快的,便有龍過來搭訕,此龍身軀修長而瘦弱,只有一對大眼睛瞪得像銅鈴般發亮。
“人啊,你為什么沒有堅固的鱗片,鋒利的爪子?”
人反問道:“為什么要有呢?”
龍回答:“因為需要狩獵,需要吃飯?!?p> 人再次反問:“為什么要吃飯?”
原來人并不知曉吃飯的含義,在未離開水洼之前,他從未體驗饑餓。
神秘的龍發覺了人的狀態,憤怒到:“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知道饑餓!我要懲罰你!”
神秘的龍說罷便鉆入人的腹部消失了,而隨著這一舉動,人的肚子很快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他餓了。
在饑餓的驅使下,人被迫開始為了填飽肚子而奔波發愁,好在他雖然沒有堅固的鱗片鋒利的爪子,但好歹因為四肢靈活而可以攀爬樹木,依靠著樹果充饑,勉強沒有餓死。
但他赤身裸體的樣子引來了又一條龍,這條龍有著不同于其他龍的毛發,遍布全身,可即便這樣,依舊在無時無刻的發抖。
“人啊....你...為什么赤身裸體?”
人疑惑:“為什么不能赤身裸體?”
神秘的龍回答到:“因為...光著身子...是會冷的...”
人再次疑惑:“冷?是什么意思?”
神秘的龍聞言大怒:“你居然不知...不知道寒冷的意思!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要...懲罰你!”
神秘的人朝著人哈了一口氣,頓時,人感受到了無盡的寒冷,他無法再像以前那般健步如飛,因為饑餓限制了他的動作,也無法再像以前那般赤身裸體,因為寒冷逼迫著他尋找遮掩之物。
人何曾遇到過這般苦難,于是他遵循記憶往回走著,想要回到那一灘水洼之中。
可當他回到那一灘水洼之中時,卻意外的發現,記憶中遼闊而整潔的水洼,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渾濁而狹隘,往日可供其四處游來游去的空間消失了,現在能否容納人一人之軀都在兩說,渾濁的水也無法下咽,解決不了人的溫飽。
水洼說,他要干涸了,不能陪伴人一輩子,往后,恐怕只能依靠自己了。
人很困惑:“自己是誰?”
他不知道自己,不認識自己。
水洼告訴他,去尋找智慧,智慧能告訴他,自己是誰,誰是自己......
........
“在古老的神話中,水洼象征著父母,尚未離開前的人祖象征著人的孩童時期,那時候水洼雖然遼闊,被后世稱為生命藍海的一部分,可水洼就是水洼,不是遼闊的生命藍海,遲早有一日會干涸,屆時,受苦的還是不知饑餓不知寒冷的人祖,也就是孩子們?!?p> 黑霧緩緩說到,聲音沙啞。
“你的意思是...給孩子們多加歷練?”韓輕訪不太確定黑霧之中隱藏的人的意思。
“這有什么不好么?你又不可能陪你的孩子一生一世,在你尚且能庇護他的時日里讓他多吃點虧,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殘酷,他日后便可以少去多少苦難。”
“......也是,蛟兒的脾氣有些火爆,做事也浮躁了些,讓他早日吃點虧,不是壞事。”韓輕訪給出肯定的念頭。
“我知曉你的意思,韓潛蛟可以吃虧受挫,但韓家的威嚴不容丟失,所以,我才推薦了紀圓,他可以解決關莫兩家帶來的難題。”
“...你的意思是,紀圓那小子可以對付關沖或者莫白露?他有這能耐?”
韓輕訪顯然是不信的。
“他有沒有,你何不拭目以待?”黑霧聲音變得越來越輕,也仿佛變得越來越遠。
說完這一句,黑霧便緩緩散去,而這其中,并不存在任何人影。
韓輕訪輕嘆一口氣,向后靠在藤椅上,半晌,他點了點頭。
“來人。”
“吩咐下去,命紀...命韓徹寒擔任韓家班副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