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涼寶山同盟對于同盟領(lǐng)地的防護措施做的相當?shù)轎唬倉皇竅鄬τ諂淥燃壨耍€遠沒有密不透風,只要時機合適,依舊有辦法瞞過涼寶山同盟的崗哨離開涼寶山地界。”
“只需要一些簡單布置。”
為了去狩獵亞龍,紀圓必須離開涼寶山地界,畢竟人族是不會允許自己居住的地界內(nèi)出現(xiàn)兇狠的亞龍的。
在這種情況下,紀圓前世離家時殘留的寶貴記憶就派上了用場......至少知道哪些地區(qū)可能存在亞龍......
此外還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盡量避人耳目,根據(jù)沐凡道的意思,在沒有晉升四重天以前,最好還是留在涼寶山地界,莫要節(jié)外生枝。
“所以我們?yōu)槭裁匆@么做?”
紀圓將手中衣服丟在地上,那是沐凡道指使他從邊上一戶人家晾衣桿上偷的。
“因為我們需要一點點時間。”
“比如現(xiàn)在。”
依照著沐凡道的指揮,躲在暗處的紀圓眼看著前方崗哨處的衛(wèi)兵活動著僵硬的脖頸,緩緩從崗哨那下來,朝著遠處走去,想來是去尋那暫未到來的同僚。
而他那位同僚,恰好是因為前來路途之上發(fā)現(xiàn)了遺落在路邊的衣服,認出了這是邊上人家的衣服,抱著好意選擇將這些衣服送還給人家先,錯過了片刻交接崗位的時間。
“你是怎么知道涼寶山同盟衛(wèi)兵巡邏交接的細節(jié)的?”紀圓大驚,因為在他印象之中,沐凡道從未涉及于此,可卻表現(xiàn)的像是早有所料一般。
“這只是一些小花招,畢竟我見你所見,給你一些時間,你也能想到這個法子,我只不過是先想到了而已。”沐凡道嘆了口氣,道:“涼寶山同盟習慣了和平,松懈也是理所當然。”
“和平時期?”紀圓聞言皺眉。
沐凡道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回復到:“沒有人會把天災(zāi)當做戰(zhàn)爭來看待,四年過去,有所松懈也是理所當然。”
“......是么。”眼看不遠處傳來護衛(wèi)喧嘩的聲音,紀圓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先一步溜過崗哨,鉆進標志著“前方危險,閑人免入”牌子的森林之中。
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紀圓暫時從涼寶山地界上離開。
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與此同時的。
關(guān)沖等到了莫白露。
.......
森林外圍。
一位身材魁梧的龍武者正蹲在地上,伸手抹過揮灑在野草之間的血液,因為低著頭的緣故讓人看不清其長相,倒是一頭濃密燦爛的金色長發(fā)拖在背上,十分醒目。
有人跑來,聲音帶著興奮。
“隊長!隊長!前方探龍手回報,已鎖定那家伙的痕跡,果然不出隊長所料,往那三巖崖上逃去了,只要在加把勁,事兒就穩(wěn)妥了!”
男人聞言,緩緩起身。
“不急,慢慢來。”
來人聞言一愣:“可是隊長,那頭大蟲已經(jīng)垂死,再無逃脫可能,我們?yōu)楹我?.....”
“愚笨。”男人微微搖頭。
“看來你們并不明白,那東西為何要逃向三巖崖啊。”
......
紀圓剝下已死野獸的皮囊,動作生硬而粗糙。
這是一頭狼,并非亞龍,乃群山之間最為常見的初級野獸,不具備技能,只能依靠利爪獠牙,所以不出意外的栽在紀圓手中。
紀圓本可用自身三重天的修為呵退它,但既然是狼,紀圓便想要殺死它。
“只是不曾料到,一個三重天的龍武者,居然靠一把小刀殺敵。”紀圓手里那把小刀是他平日玩耍用的匕首,這是紀圓的小習慣,武器...為這事春姨沒少說他,雖然春姨認為紀圓只是在耍酷。
很少有龍武者會攜帶凡鐵武器,他們大多依賴自身強大的修為...但既然是從天牢里出來的人,紀圓便不會忘記那暗無天日的環(huán)境里,自己曾經(jīng)遇到了什么......
那時他剛被丟入天牢,遇到了早自己幾年進去的惡人,成群。
自己險些被毆打致死,因為那兒封禁龍魂,也壓制龍脈,任何人進到此處,只要沒有詩家秘法加持,都無法動用一絲一毫龍武者的力量。
自己最終沒有被打死,就是因為那會兒自己手里還有一把小小的匕首。
那些人左顧右盼,都沒有率先動手。
并非是畏懼小小的一把刀子,而是畏懼自己受傷后來自身邊人的黑手。
依靠那把小刀,紀圓熬過了半個甲子,他沒有死,也不曾活著。
匕首在他生活之中留了下來,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一點點的小心安。
對此,沐凡道如此說道:“只是一把匕首,但你早就習慣了,不是么?”
紀圓剝皮的動作微微一頓,隨機到:“是啊,狼比人好殺太多了,不夠聰明,也不夠警惕。”
剝完皮,紀圓將唯一值錢的皮收入囊中,其他部分則留在原地,濃郁的血腥味在野外是一個大問題,但紀圓有[紀元]傍身,再加上他多少是個三重天龍武者,只要不遇到首領(lǐng)級野獸,并不會有太大問題。
或者說,他本意還想著借這一絲絲的血腥氣來吸引更多的野獸,最好是亞龍...他在釣魚。
漫步荒野之中,耳邊沒了人間喧囂,遠處漸漸出現(xiàn)的黃昏,這一切都讓紀圓漸漸變得安靜,他的呼吸變得悠長平靜,像一個熟睡的人,眼睛卻不斷的觀察著附近的環(huán)境,就連腳步聲也輕上幾分。
他在漸漸變回曾經(jīng)的紀圓。
又來了幾頭野獸,但大多都是狼,殘狼或者老狼,這些狼被踢出了狼群,不得不獨自謀生,龍武氣微弱身材更是孩子模樣的紀圓無疑極具欺詐性,所以不一會,這些野獸都倒在了一把小匕首之下,鮮血染紅大地。
搜尋無果,紀圓有些惋惜。
他想的有些天真...雖然離開了涼寶山地界,但這兒說到底也是涼寶山周圍,出現(xiàn)亞龍的可能性太低了,大多都是尋常野獸,除非自己能走的更遠些,亦或者有人為的因素在里邊......
悉悉索索的聲音打斷了紀圓的思考。
紀圓抬頭望去,那是高聳的樹木,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林立古怪的巖石阻礙著人們的腳步,卻阻止不了某些大型生物。
那是什么?
黃昏落在上邊,燦爛奪目。
紀圓下意識屏息。
這種感覺有多久沒有體驗過了。
就連他的龍脈,都為之沸騰。
那是死亡的感覺。
......
男人一路慢悠悠的走來,身后跟著他的跟班,他的隊員。
那頭大蟲,是他勢在必得的獵物,先不提作為稀有亞龍的屬性,以及必定產(chǎn)出技能刻印的特殊品質(zhì),光是為了圍剿它而折損的人手,那大蟲就必須死。
只是那頭大蟲顯然靈智不低,也足夠高傲,雖然逃脫,但卻沒有往深山老林里跑去,反而是跑去那三巖崖,目的也足夠明顯.......寧死不屈,不愿意讓人族獲得它身上的技能刻印。
若是男人逼的急了,那大蟲估計就會從懸崖上邊跳下去,畢竟技能刻印在沒有收容物的時候,指揮持續(xù)浮現(xiàn)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男人倒是想分派人手去懸崖下邊等著,但他不放心手底下的人,若他自己去等,剩下的人卻也沒有能逼那大蟲跳崖的本事,說不定還會給那大蟲反殺,得不償失。
所以男人只能是等,等大蟲精疲力盡,再通過自己特殊的手段......
男人絲毫不認為,自己會兩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