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高達二十幾米的大型地下溶洞,數不清的乳白色石筍從頂部向下生長。
在溶洞的石壁上,鑲嵌著許多大型的淡藍色發光晶體,星星點點的熒光環繞其周圍。
最引人注目的,是溶洞中央的巨大水湖。
靜謐、優雅,這是張凡見到湖水后腦中產生的第一印象。
細碎的銀漣隨著湖水波動而起起伏伏,碧藍如寶石的湖面下,偶爾可見神秘的影子一閃而過,憑添三分幽邃。
在湖水的四周,生長著許多的小草。這些小草模樣看上去和普通的雜草沒什么兩樣,然而,它們身上散發而出的淡白色熒光,卻凸現出它們的奇異。
無數熒光小草以及溶洞石壁上發光透明水晶匯集而成的光亮,將溶洞映照得亮如白晝。
此時,在這如同童話世界的湖面周圍,無數魔物正靜靜的飲水。
鋸齒鼠、哥布林、地精、赤甲蜈、青環巨蛇……
也許在其他地方,這些魔物互相廝殺、爭斗,但在這里,它們卻保持了和平。
……
湖泊溶洞,先這么稱呼這里吧。
湖泊溶洞有許多通道入口,而張凡所處的,正是其中之一。
他默默觀察良久,見到許多弱小lv.1和lv.2魔物走進這里都沒有受到攻擊,這才小心翼翼的踏入其中。
不小心不行啊。
這里聚集的魔物,一眼看去,好大一部分都在lv.5以上,甚至有那么一小撮,高達lv.9。
作為萌新中的萌新,一只lv.3的小哥布林,時刻保持敬畏之心,是必須的。
突然闖入的張凡,不出意外的引起了所有魔物的注意力。
它們中的絕大部分,只是抬起頭輕輕看了一眼便低下頭繼續飲水,然而,在張凡繼續向前走想要靠近湖水時,湖泊最外圍等待飲水的那些低級魔物,其中一個等級最低的則站起身,朝著張凡走來。
那是一只和張凡種族一樣,但額頭上有一條長長疤痕的哥布林。
在走到距離張凡約莫三米左右時,它停了下來,并提起了手中的木棒,示意張凡拿起武器。
這是,挑戰?
不,這更像是一種資格的證明。
看著對面的疤痕哥布林,張凡心里出現了這股眀悟。
湖泊之水,是有限的,更是珍惜的。
弱者,沒有資格享用。
弱小的魔物,想要進來,可以,但是想要飲水,就必須證明自己的能力。
想要靠近中央水湖飲水,唯有打敗面前的敵人,取締它的資格。
lv.5!
是敵人的等級,同時也是湖泊溶洞內有資格飲水魔物中最低的等級。
看著對面哥布林身上累累的傷痕,張凡知曉,lv.5或者說具備lv.5魔物的實力,只是能夠飲水最基本的條件,隨時都有可能被其它魔物取代。
他沒有選擇退走,而是默默拿起了手中的木棍。
lv.5,比lv.3高了兩級,身體屬性上有一大截的提升,一般來說,正面作戰,lv.3魔物基本沒有戰勝lv.5魔物的可能。
但是張凡不同,他通過水蠑螈的血液提升了一部分屬性,也就是說,除去技能的差異外,lv.3的他和lv.5哥布林大概只有1個等級的屬性差距。
并不是沒有戰勝的可能。
每種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身為人類時,需要智慧,需要人際關系,而身為魔物,最需要的,便是戰斗力。
只有戰斗力,才是魔物賴以生存的最基本條件。
而戰斗力的構成,除了紙面上的身體屬性、技能、天賦、裝備等硬性條件外,還有內在的因素。
戰斗經驗。
而這一點,也是前世身為人類的張凡最缺乏的東西。
和平造就了盛世,同時也讓盛世下的絕大部分人沒有了身體搏斗的必要。
現代人又有幾個有戰斗經驗呢?
起碼,前世身為一名普通公司員工的他,是沒有的。
但是,這個東西又是現在的張凡所必須的。
所以,他必須去獲取。
現在無疑便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湖泊溶洞,在張凡看來,更像是魔物之間約定成俗的平和地帶。
這里,禁止殺戮。
也就是說,就算是獲取進入資格的挑戰者,在戰敗之后,也有很大可能可以全身而退。
這,不就是獲得戰斗經驗的一個很好途徑嗎?
而且,就算他估計錯誤,挑戰失敗者會被殺死,那又如何?
難道以后和其它魔物廝殺就沒有生命危險嗎?
不,不是的,在轉生成哥布林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生活,就和前世人類時不一樣了。
沒有秩序保護的魔物,獲得戰斗經驗的方式,便是賭上自身的性命,去不斷廝殺。
而在生命安全可能得到保護的前提下,又有什么理由拒絕戰斗呢?
所以,這場資格測試戰斗,張凡不想、也不準備放棄。
……
湖泊溶洞內光線明亮,從各個入口處流入的微風,使得湖水泛起陣陣漣漪。
無數高等級魔物靜靜的喝著水,即將爆發的戰斗,沒能引起它們絲毫的注意。
對它們來說,喝水遠比看戰斗重要得多。
但對于張凡來說,這場戰斗,卻極其重要。
緊張、慌亂、不知所措……
我該如何出手,以什么角度,用多大力氣?敵人揮棒后,我又該怎么辦,是格擋,還是躲避?
如果說格擋,該怎么擋?如果閃避,該往哪個方向……
無數念頭從腦中浮現,在下一刻,又被其他念頭取代。
這讓張凡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出手。
然而,他不動,不代表著對面的哥布林也會干愣著。
在張凡拿起武器時,便代表著,他承認了這場資格測試戰,承認了自己是一個挑戰者。
而作為被挑戰者,疤痕哥布林可不會有絲毫客氣。
它腳下一動,便向著張凡的位置快速跑去,與此同時,它雙手上揚,將木棒高高舉起,朝著張凡當頭砸下。
“呼——”
木棒帶起的凌冽勁風,讓張凡有些混沌的大腦猛的一清,身體下意識的向后撤退兩步。
“嘩——”
下砸的木棒,從距離張凡鼻尖不到五厘米的位置劃過,其上粗糙的木質表面,他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