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斷匯聚,成了她自己的模樣;至于如何,我便無從知曉了,因為我實在不便言說。
我隱約聽到地下水源源不斷前來幫忙的聲音,不是若有若無,而是極其清晰。
這聲音仿佛讓我響起了我們光明學院的鐘聲。
奧!她不也是來自光明學院的嗎?
可能她沒聽過,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她的生命終于可以緩慢恢復了。不!是迅速恢復,仿佛剛剛是為了配合情節發展想要故意裝出來的。
不過我敢肯定那不是,因為她幾乎沒有了呼吸;盡管她真的沒有呼吸過。
反正她就是這么奇怪吧!
鐘聲?鐘聲?鐘聲!
奧!不,我又仿佛忘記了它的聲音!
那時候我剛剛進入光明學院,最喜愛看見水的流動,因為那時候鐘聲響起,水也會泛起陣陣漣漪,似乎有黃鸝在鳴唱。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又會去敘述黃鸝,不過我今天想談談鐘聲。
鐘聲,好像應該是怎么樣的呢?
我幾乎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波水的漣漪。
水仿佛將沙塵暴驅趕。不!太粗暴了!簡直不能忍耐我剛剛的說辭!那絕對不是驅趕,應當是感化。
是的,她的的確確在感化沙塵暴——桀驁不馴,一心一意要將我們裂開。
可沙塵暴這匹野馬最終選擇了最正確的答案,那就是投降!
不不不我的頭腦里面為什么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為什么我不肯靜下心來想想那鐘聲呢?要平靜的、溫和的;可為什么我現在還辦不到?
哎!那樣就不強求自己了。
那漣漪似乎永遠永遠都不會停止。倘若有一天肯停止,那也是世界最大的奇聞,而這種奇聞除非我沒有耳朵和眼睛;除非冬天的太陽可以射穿草,讓草燒焦;除非每一滴水都不愿意彈奏音樂,匯聚美麗的和聲,否則我斷然不會相信她已經停止了。
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請把我枯死的心涌向宇宙深處,給黑洞里那些寂寞無聞的生物一點點安慰吧!
聽聽!
那鐘聲如此迷人!
是的,在我印象中仿佛如此,至于更真切地的確仿佛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
我以為我很喜歡她,可是我卻往往最不能記得她。
水在四周滴答滴答!
鐘聲也在我耳邊滴答滴答!
沒有比她更值得我懷念的了,因為每當我抱起她的圖片,我就仿佛穿越到了那里。
歌聲從不會在你愉悅的時候響起,因為你從未觀察;她只會在你寂寥時彈出神一般的歌曲。看起來斷斷續續,可是我的魂呀!似乎有了意義!
我的心枯死了,唯一幸運的是我還在想她。
她,可能是我見過最美麗、最妙的歌。若有一天我可以重新回到哪里看看該多好,可惜!我的身體只剩下腦;其他已摸不到了!
水仍然在想吧!
為什么當時不仔細勸勸這個傻瓜?現在,他無緣無故死了,而我水竟也要背上殺圣的罵名。
的確,這是世間最令人難以釋懷的事情,因為留下了深深的遺憾,而我也只能靜靜祝福她。
她極力想幫我帶到好地方,可是實在太難了!
因為無論你怎樣能干,對于一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人物總是無可奈何的。
我如此悲觀!可是幸虧我見到了鐘聲!
他,應該是很大的吧!有可能我們一聽見就震耳欲聾了;可是這樣怎能跟她的溫柔相匹配?
他就像一個人,輕輕在船上滑行,順風順水。他的船槳似乎也廢了,因為完全不需要他的力氣。
奧!奧!我記起來了!
他帥氣的模樣!
是這樣的!
我的朋友!
你可聽見過水行走在船上打呵欠?
我聽見過!他入眠了!
哈哈!我在說什么我,我明明記起來了,可是為什么突然又忘了!我明明把握到了呀!為什么又突然消失?
奧奧奧!我又記起來了!這一次的的確確是真的。
那層漣漪悠然自得,可是我們這邊卻是步履維艱。
水道,嗯!的確美麗!世界如花一般!
哈哈!我們如今身在如此倒霉的境地,用這句話簡直是不合時宜。
不過不用嘲笑,畢竟花兒總是難見的。
且不用說塵土飛揚,亦不用說沙子讓人陷落,就說那一滴滴的小水滴吧!
我要努力想想!努力想想!哪怕就是剩下的都說的他也在所不惜!
她不就是我的血液嗎?無時無刻在流動,但我竟然連一絲絲機會看她的機會都沒有;仿佛阿柔永遠永遠只是……
剛剛說到了船!竟然沒想到老叟!他總是飄在水上,沒日沒夜大叫,因為只有那樣他才不會沒干的!
是的,老叟就是這樣一個渾身上下都毛毛躁躁的老孩子!我的確拿他沒辦法,因為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懶、懶還有懶。
他自己打開心靈秘語跟我說道,
你看看吧!
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困在這個說黑也不黑的地方。
起初,我比任何人都分得清黑夜和白晝,可是你知道嗎?
天天都是大白天,根本就看不見黑夜。
我以為可能是極晝,可是錯了!這個極晝睡覺太長了!
太陽在21:00高高掛在天上,而你自己卻根本連睡覺都不能。
你可能會說,隨便找個什么東西遮遮也好呀!
可是小伙子!你自己看看,我怎樣才會得到什么帳篷呀!枕頭呀!這里除了白天就是水。
他竟然討厭水,是的,他后面就說水的壞話!
他覺得水不能讓他睡覺,因為自己實在不是龍王爺,水底下住不慣!
以前,我深信不疑,可是他自己明明是河州之王!怎么可能不居住在龍宮或者說河宮?
但的的確確他只喜歡在岸上打呼嚕。
有時候,想找他聊天,不是癡心妄想,那就是自己在做夢!
唉!好苦呀!現在看不到老叟了!如果他在身邊,就會跟我說說這水是怎么一回事,為啥不斷匯聚水?
哈哈!他肯定也不知道。因為他肯定會說:
奧!打呼嚕哩!你不要打擾!日頭正紅,是我睡覺的好時候哩!
的確,那里真的很奇怪!因為白天竟然可以睡大覺;不過晚上只能繼續睡覺。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