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曉妍,在這座繁華又忙碌的城市里獨自打拼。為了節省開支,我和子軒合租在一個小小的公寓里。我有相戀多年的男友,子軒也有溫柔可人的女朋友,起初,我們只是點頭之交的普通室友。
子軒是個極其細心的人,合租的日子里,他的關心無處不在。每天清晨,當我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間,總能看到餐桌上擺放著一份早餐,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旁邊是他留下的便簽:“記得吃早餐,新的一天加油!”有一次我生病臥床,整個人昏昏沉沉,他不僅貼心地買藥,還守在床邊,給我煮了溫暖的粥,一勺一勺喂我喝下。他的眼神里滿是關切,那一瞬間,我心中泛起一陣別樣的漣漪。
在那些平淡的日子里,他總是默默地照顧著我。下雨天,他會提前把傘放在我的門口;我加班到深夜,他會給我留一盞燈,還準備好夜宵。慢慢地,我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生活中有他的關心。我看向子軒的眼神逐漸變得不一樣,每當他和我說話,我的心跳都會不自覺地加快;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我的情緒。我開始害怕面對這份感情,因為我知道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這份喜歡不應該存在。
一天傍晚,子軒突然把我叫到客廳,他的表情有些緊張,眼神里卻帶著一絲堅定。“曉妍,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這種感覺和我對我女朋友的不一樣。”他的話讓我愣住了,我沒想到他會直接表白。我慌亂地低下頭,心里像有只小鹿亂撞,“我……我現在沒辦法回應你,我們都有男女朋友,這樣太混亂了。”我沒有同意,可也沒勇氣堅決拒絕。
從那之后,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曖昧不清。我們一起出去旅行,在海邊看日出日落,他會輕輕牽起我的手,一起在沙灘上漫步;我們也會熬夜打游戲,靠得很近,歡聲笑語回蕩在房間里。這些情侶間才會做的事,我們一件件都做了,卻始終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
每一次和子軒相處,我都感到無比快樂,可每當夜深人靜,想到自己的男朋友,愧疚感就如潮水般將我淹沒。直到那次,我們在山頂看流星雨,子軒緊緊地抱住我,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對子軒的感情早已根深蒂固。回到家后,我內心掙扎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和相戀多年的男友提出了分手。
分手后,我滿心期待地找到子軒,準備向他袒露心聲,正式開啟我們的戀愛。然而,當我站在子軒面前,還沒等我開口,子軒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匆匆對我說了句“我有點急事”,便轉身進了房間,只留下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一會兒,子軒從房間里出來,神色有些凝重。面對滿臉期待的我,他艱難地開口:“曉妍,我女朋友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對我還有很深的依賴。她現在不能沒有我,我實在狠不下心主動提分手。你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等她主動甩了我,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聽到這番話,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一方面,我理解他不忍心傷害女友的心情;另一方面,我又覺得自己像個被推到角落等待的可憐蟲。可我真的太喜歡他了,猶豫再三,我還是點了點頭,選擇等待。
等待的日子并不好過,每當看到子軒和他女朋友通話時溫柔的樣子,我的心里就忍不住泛起酸澀,我開始懷疑,自己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這份等待又是否真的值得。過了一段時間,子軒找到我,一臉糾結又帶著幾分憧憬地說:“曉妍,我爭取到了一個去日本求學的機會,這對我的未來發展很重要。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一到日本安定下來就聯系你,你一定要等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我選擇相信,盡管心中滿是不舍,還是強顏歡笑地送他離開。
可自那之后,子軒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杳無音信。我每天都守著手機,期待著他的消息,可手機屏幕始終一片死寂。給他發消息,石沉大海;打電話,不是無法接通就是已關機。我開始四處打聽他的消息,詢問他的朋友、同學,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一無所知。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生活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消失,是在日本出了意外,還是他從一開始就只是在敷衍我?那些曾經的甜蜜回憶,如今都成了刺痛我的利刃。我時常在深夜里獨自落淚,反復回想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試圖從中找到答案,卻始終一無所獲。而這份沒有答案的等待,不知還要持續多久,我又是否還有勇氣一直等下去。
在無數個等待與失眠的夜晚后,我終于按捺不住。心中懷著一絲執拗的期待,我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前往日本的飛機,去往子軒就讀的大學。一下飛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都沒能阻擋我尋找他的腳步。我輾轉來到那所大學,站在校園門口,深吸一口氣,邁進了這片承載著我所有希望與迷茫的地方。
我每日早早地來到校園,在子軒可能出現的地方靜靜等待。圖書館、教室、食堂,我都找遍了,卻始終不見他的身影。直到那一天,秋風瑟瑟,我像往常一樣在校園里徘徊。突然,我看到一條大道,道路兩旁都是紅了葉子的樹,秋風拂過,樹葉一片一片悠悠地落下來,輕柔地鋪到地面上,宛如一幅絕美的秋日畫卷。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傳來,我下意識地轉過頭。只見子軒騎著自行車緩緩駛來,他穿著簡約的休閑裝,身姿依舊挺拔帥氣,可我的目光卻瞬間被后座上的女孩吸引。女孩雙手緊緊環抱著子軒的腰,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們脖子上圍著同款棕紅色情侶圍巾,那顏色就像眼前飄落的紅葉子,熱烈而刺眼。
我的腳步瞬間頓住,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發不出一點聲音。我就那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地靠近。子軒的目光與我短暫交匯,卻沒有絲毫停留,徑直騎車遠去,仿佛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我滿心的震驚與失落還未散去,子軒的女朋友輕盈地從自行車后座跳下來,整理了一下圍巾,緩緩朝我走來。她的眼神里沒有憤怒,也沒有得意,平靜得讓人害怕。
“你好,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她的聲音清脆,在秋風中卻顯得有些冰冷,“其實,你們之間的所有事,我一直都知道。子軒把這一切都當作他畢業實驗短片的素材,從一開始的接近、照顧,到后來的表白、曖昧,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他想通過記錄真實的情感反應,完成一個關于人性與情感的實驗短片。”聽到這些話,我只感覺天旋地轉,所有的甜蜜回憶瞬間破碎。那些曾讓我心動不已的瞬間,原來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我望著她,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很抱歉用這種方式傷害了你,但他覺得為了藝術創作,這些都是值得的。”她繼續說著,“現在短片已經拍完,他也拿到了理想的成績。希望你能放下,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說完,她轉身,小跑著追向已經遠去的子軒。
我癱坐在地上,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轉,只有那紅得似火的樹葉,還在不停地飄落,像是在為我這場荒唐又可笑的愛情默哀。原來,我以為的刻骨銘心,不過是他鏡頭里的一場戲,而我,不過是這場實驗里的一個可憐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