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遠山區的人們總是想走出山村,她們厭倦了山里的各種難題,缺水,缺錢,缺糧食……
王姨的丈夫早年死了,只留下一個兒子給王姨
,王姨長得好看,村里有很多男人都想娶她,丈夫剛死的那幾年,王姨家的門檻都要快被媒婆踩爛了。
但王姨沒有選擇任何人,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送進了大學,現在兒子是城里的一個書記,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在村里卻是一號人物,人人都以為王姨要享福了,要到城里去了。
但王姨沒有,兒子幾次表示要接王姨去縣里享福,但王姨都拒絕了,說是舍不得這片山,舍不得這山里的人……
好幾次之后兒子便放棄了接母親去城里的想法。
臨終前,王姨看著病床前的兒子,那熟悉的臉龐讓王姨想起了自己還是青春年少時的情景。和那個改變自己一生的男人。
王姨不是一般人,是滿清貴族的小姐,但是隨著大清朝的滅亡,自己那壞事做盡的父親被人分了尸,母親帶著自己一路北逃,來到小山村的邊上終于被追上。母親將自己藏在一個土凹里用樹葉蓋住,自己向著西方跑了。
追兵沒有發現自己,但自己也只有12歲,那一天縮在土坑里的自己感覺就要死了,倒也不怕,只是身體有點冷。
直到一雙粗糙的手掀開了蓋著自己的樹葉,15歲的他看著縮成一團的女孩,沒有猶豫,解下身上的柴火,把女孩背回了家。
從此破舊的茅屋里多了一個人,目睹親人慘死的女孩仿佛是一個啞巴,村里人都覺得這個外來人不是什么好人,因為女孩被帶回來的那一天是村里的祭鬼節。女性屬陰,一個人躺在土坑里,還穿著那么好的衣服,絕對是山鬼變得。
男孩一家沒有在意村里的流言,只是對這個有點小姐脾氣的姑娘好,在哪個貧窮的年代里,姑娘愣是沒餓著。
后來,姑娘發現,其實這一家人也很窮,是單親家庭,帶回自己的男孩媽媽難產死了,父親又是個老實人,除了一把力氣,全身上下沒幾個錢,沒錢就娶不起媳婦,所以一直沒再找。
一次,姑娘想父母想的厲害,那一家的兩個男人毫無對策,像個木頭人一樣杵著,姑娘看著眼前的兩個呆瓜,笑了,以前家里的仆人比這兩個人機靈一萬倍,但女孩從未在仆人面前露出過笑容。也就是這一天女孩融入了這個家庭。
她開始干農活,辨識野菜,學補衣服,這間茅草屋越來越像個家。
日子總不是一番豐順,今年地里的莊稼大旱,眼看要活不下去了,男孩的夫親出去找錢,沒一個月,在田里的野菜都要吃完的時候,男孩的夫親回來了,只不過不是人,是一張照片。
男孩的夫親到鎮上找活干,沒有,就來到更遠的縣里,也沒有,正絕望的時候,一間制藥廠招活人試藥,薪水優厚,男人去了,一個月后,男人死了,制藥廠的老板還算有良心,順著男人給的地址找到了男人留下的孩子,給了兩個孩子一筆錢,兩個孩子靠著這筆錢活下來了。這一年男孩18歲,女孩15歲
但村里人都說女孩是災星,是禍害。女孩自己也這么認為。村里還有其他孩子天天欺負女孩,男孩就每天教訓欺負女孩的壞小子,直到再也沒有人去惹女孩。
后來男孩和女孩自然的結婚,男孩手上死皮厚,臉皮卻薄的不行。結婚還是女孩提出來的。
女孩一直認為自己只是為了報恩,但在男孩死的那一天,才發現自己這就是愛。
婚后的男孩女孩一樣貧窮,但活的快樂,直到山里來了一伙土匪,村里組織人反抗,因為今年糧食收成也不好,要是給土匪搶了去,又得餓死不少人。
幸好只是一伙散匪,被村里的人打跑了,但男人被捅了十幾刀,眼看就活不成了,卻還是掏出來一個木頭做的發釵。原來女人喜歡發釵,一直沒錢買,男人專門找村里的木匠做了這支發釵,今天才拿到手,還沒送出去就遇到了土匪。
女人拿著發釵,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報恩,現在才發現自己早就愛上了躺在地上的男人。
從此女孩隨了夫家姓,別人都叫她王姨,村里人因為她丈夫是個英雄,也接受了她。
但王姨對著說媒的的所有人都不接受。總是說到,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了,某某媒婆就不要操心了這些話。
現在女人要死了,眼前飄過了男人的身影,這時的男人穿的干凈,一只手伸向王姨,一只手舉著一支木釵。笑的很干凈。王姨也笑了,笑的也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