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內(nèi),風竹燁環(huán)視著四周,仔細觀察著不遠處矗立的五道石門。
五道石門上分別刻印著不同的古老文字。周遭布滿了灰塵,若不仔細察看,很難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只見他走上前去,一掌劈下,墻體上的灰塵便震散了開來。
霎時,一抹濃厚的滄桑氣息自石門上撲面而來,風竹燁看著石門上的古老文字,思慮道:
“離,空,生,循,塵,這五道門分別對應其一,每道石門又分別代表著什么意思呢?”
秘境外,耿云看到畫面中猶豫思考的風竹燁,朝著裘智問道:“你說這小子會選擇那道門呢?”
“不好說,當初你我還不是跟他一般同樣在這里等待了許久,只不過那時你選擇了生門,而我卻選擇了塵門。”裘智雙眼深深的看著畫面中的五道石門,一道人影隱隱約約的閃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裘智,要不是當年你因他執(zhí)念太深,也不會離開影閣,前往那云州做一個書院院長,想當年,你我五人齊聚這影閣,論道修行,把酒言歡,如今卻也只剩下你我二人了,這歲月當真是無情啊!”耿云看著裘智深沉的目光,走到其身旁,看著翻滾的大海,感慨道。
秘境內(nèi),正當風竹燁猶豫不決時,他丹田內(nèi)的一抹亮光突然躁動了起來,一抹恐怖的氣息從其體內(nèi)宣泄開來,蔓延到了整個空間。
木船上,秘境畫面突然崩碎,驚醒了沉靜的二人,“怎么回事,這畫面怎么突然崩碎了?”裘智朝著一旁的耿云問道。
耿云單手在空中反復召喚,卻未見一個畫面出現(xiàn),驚疑道:“不應該的啊,這秘境內(nèi)的重影石數(shù)量何其之大,就算一個崩毀了,其余的也不至于都壞了吧?”
“能夠一瞬間毀掉秘境內(nèi)所有的重影石,想必是那位出手了吧,
也罷,既然如此,你我二人還是先帶著船上的幾個孩子去影閣吧,他們身中暗殿的陰魄散,只有取來源水,才能保住他們的修為,
至于這小子,在通過了秘境考驗后,自然也會被傳送到影閣的,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們也能及時通知閣老出手。”裘智依稀記起那道鎮(zhèn)喝天怒的聲音,緩緩說道。
“也是,他的后人又怎會簡單,我們走吧!”說罷,耿云和裘智二人便乘船離開了。
秘境內(nèi),五道石門因剛剛那道恐怖氣息的沖擊,均已坍塌破碎,其下暴露出了一個殘破的入口,風竹燁蹲坐在地,環(huán)視著體內(nèi)的那道亮光,卻發(fā)現(xiàn)它突然平靜了下來,無論他如何探查,也沒有任何收獲。
片刻后,他手持長劍小心走向下方的入口,若是此時五道石門還在的話,便會發(fā)現(xiàn)他進入的那入口正是之前的空門所在。
通道內(nèi),石壁上異常的整潔,燈火通明,四周的格局擺設十分奇特,風竹燁行進在通道中,步速沒有變慢,反而離奇的加快了。
待他走到盡頭時,卻發(fā)現(xiàn)通道外面不是金碧輝煌的大殿,也不是殘破幽森的死地,而是一望無際的花海。
風竹燁看著眼前的畫面,感到極其不真實,以為自己又進入了幻境當中。當即清心運轉(zhuǎn)起冰魄神訣來,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卻發(fā)現(xiàn)事實與他想象的相背離,它不僅沒有離開所謂的幻境,反而對面前這片花海看的更加真切了。
他朝著花海深處走去,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花海竟然為他開出了一條道路,無論他向哪里移動,花海總會在他四周又重新散開出一條道路來。
一陣陣清風吹拂,風竹燁在花海中感覺到莫名的親切與熟悉,此時,他的內(nèi)心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寧靜與舒心。
與此同時,東海海域內(nèi),一只小木船漸漸的靠在了岸邊。船上,裘智看著山頂?shù)哪亲w樓,淚水打濕了他那褶皺的臉頰。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裘智看著島嶼上熟悉的建筑,心中的情感再也憋不住了。
“今日,我離幽”
“我雪柔”
“我裘智”
“我耿云”
“我無殤”“在此立下誓言,我們五人今后不論身在何方,不論身處何境,若天下蒼生有難,定當全力以赴,滄海為鑒,天地為證!”
“離幽,你真當現(xiàn)在就要去那里嗎?”
“對!”
“你明知道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去哪里就是去送死,為什么還要去!”
“夠了!裘智,從此以后你我二人再無關聯(lián),莫要在煩我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好,你去吧!你走了也好,就算你死在那里也不會有人替你收尸的!”
“唉,走吧,再不走船上那幾個小家伙怕是撐不過今夜了。”耿云看到裘智的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吩咐島上弟子將船內(nèi)幾人抬到生殿中去。
“你帶著他們走吧,我就不上去了,若他們問起,就說我有要事處理離開了。”裘智轉(zhuǎn)過身去,終是沒有踏上島嶼,操縱著木船朝遠處離去。
“你呀,還是那么固執(zhí),跟離幽就是一個模樣,以后到那里去找你?”耿云看著遠去的裘智問道。
“中州!”裘智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此刻,內(nèi)心中竟有種釋懷的感覺。
“好!”耿云目送著裘智的離開,直到木船最后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山頂處,閣樓上,一名老者看著山下的情景,撫摸著花白胡須,笑道“這幾個小娃娃終究是長大了!”
隨即,其眼光看向中州的某一方向,低語道:“我們這些老骨頭也該出山了!”
秘境內(nèi),風竹燁順著花海前行,終于在前方聽到了瀑布水流聲。片刻后,他看到了花海的盡頭,遠遠望去,那里有一個亭閣,前方便是瀑崖。
他快步向前方走去,“那是?”隱約間,他看到那亭內(nèi)似乎有兩道人影在說話,只是無論他怎么看也看不真切,只能看出個模糊的輪廓來。
當他走到亭閣不遠處時,卻發(fā)現(xiàn)他再怎么走,也接近不了那亭閣,他所看到的依然只是模糊的畫面,依稀間,他仿佛聽到閣中話語,
“先生可曾聽聞彼岸花?”
“你說的是冥界之花吧。”
“敢問先生,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彼岸花嗎?”
“花開花落,緣也忘川,終也忘川。”
“先生之才學,恐怕古今未有人能越過半分,先生可曾動過情?”
“未曾!”
風竹燁聽著亭閣中的對話,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蹲坐于草地上,閉上雙眼,遮住六識,默念冰魄神決,然心中卻思慮萬千。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何以為真?何以為假?”
一句句話徘徊在他的心中,可任他如何思索,終究是沒有想出任何答案。
一道道氣息在其體內(nèi)亂竄,盡管有著冰魄神決的壓制,但隨著他道心的混亂,周身的氣息變得越發(fā)狂暴起來,就在他要走火入魔的關鍵時刻,丹田內(nèi)一道氣息突然在其體內(nèi)擴散開來,將周身狂暴的氣息壓縮至了那七道浩然氣旁,形成一道暗紅色的氣流,與其他浩然氣顯得格格不入。
從混亂中醒來的風竹燁一身冷汗,當他睜開眼,再次看向亭閣時,卻發(fā)現(xiàn)那兩道身影正逐漸消失在亭閣內(nèi),他當即站起朝亭閣跑去,發(fā)現(xiàn)這次竟沒有了阻擋,等到他跑到亭閣前時,人影盡皆消失,只隱約間看到了一道眼神。
他快步走進亭內(nèi),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亭中小桌上有一把玉蕭,其上刻有一行小字,“浮云待笙簫,雪月遲花海。”
當他拿起桌上的玉蕭之時,一道流光突然從玉簫中射出,進入了他的眉心之中,隨即整個人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