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在這個時節(jié)太熱鬧,滿桌是最不奇怪的事。
幸好姜藤半個小時前提前預約下一桌,不然排隊要等好久。
陳清珈涮著羊肚,一大口送進嘴里,超滿足。
姜藤又給她涮了一碗她想吃的金針菇,丸子,肥牛卷。
“老板,做你的員工真樂呵,不要工資都樂意。”陳清珈看到那一大碗菜都是愛吃的,美死了。
“本來就#答應你的,來加杏請你火鍋。”姜藤說著單手開了一瓶雪碧。
“遞一瓶給我。”陳清珈被辣到了,臉蛋都通紅的,嘴唇艷艷的紅。
姜藤給她遞了一瓶牛奶,“小孩子,不喝碳酸飲料,牛奶更解辣。”
陳清珈接過牛奶喝了一大口,說:“我馬上18了”
姜藤拿起手機看時間,手腕出墨綠的一串紋身吸引了陳清珈的注意力,紋的好像是梵文。
“看什么?”姜藤注意到她的目光的鎖定,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沒。”陳清珈扭頭,繼續(xù)干火鍋充電。
“江萬和虞黎呢?”陳清珈想起還有兩個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逍遙快活去了。”
“噢。”陳清珈滿嘴是菜,喉嚨發(fā)聲應了他一字。
時間逼近九點鐘,天色已經黑成墨水,火鍋店里還是熱鬧非凡。
“叮叮叮——”陳清珈的手機就擺在桌面上,響個不停,而陳清珈去上廁所了。
姜藤看了一眼手機備注“李彥”,沒有接。腦海里回想這個熟悉的名字,姜藤總感覺隱約聽過。
上次餛飩店里的陳清珈的同學好像就叫這個名,姜藤想大概是他。李彥上次看自己的眼神,姜藤就感覺不對勁所以印象還算挺深。
“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
“誰呀?”陳清珈剛回來,拿起手機查看未接電話。
“李彥,我同學。”陳清珈說著回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我剛剛手機不在身邊,怎么了?”
“上,上次語文老師發(fā)的那份資料你能不能借我復印一份,我的,我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支吾。
“好,明天上課我拿給你。”陳清珈感到奇怪平常基本交流甚少的李彥居然找自己借資料。
“謝謝。”李彥的聲音染上些許欣喜。
“不用謝。”陳清珈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都是些很平常的話語,突然陳清珈帶著笑意說了一句,“好乖的,喜歡啊。”這句話姜藤聽得很突兀。
……
姜藤不知道電話那頭在說什么,只是看見陳清珈笑得很開心,回話聲音可甜了。男朋友?姜藤想。不太可能吧,陳清珈沒和自己說過搞對象了這碼事。姜藤沒有妄下斷論,眉頭卻緊皺了皺。
這通電話持續(xù)了大概十分鐘,而姜藤腦子里已經混戰(zhàn)了一次,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樣子,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關系這么好?”姜藤給她夾著丸子趁機問。
陳清珈眼里閃過一抹狐疑,“嗯。你這么關心?”
“關愛未成年,應該的。”姜藤面不改色,淡定解釋。
陳清珈睨了他一眼放暑假,“放暑假我就18了。”
“嗯,知道了,到時候給你慶生。”
“那你不許忘記咯。”陳清珈習慣說出這句話,又覺得自己的提議過分了,想解釋,“我……”
“好,不會忘記的。”姜藤的話打斷她卡在喉嚨的小小聲的一個字。
“嗯。”陳清珈吃著丸子說,心里泛起漣漪,好久都沒有誰說要給自己過生日了。
……
……
出了火鍋店,九點一刻,陳清珈還有興致繼續(xù)玩,繼續(xù)往夜市更里面走。
偶遇套玩具的攤子,陳清珈想試一把,對姜藤說,“姜哥,我玩一把。”
姜藤好像在忙工作,打電話點了點頭。
陳清珈買了十個圈圈,興致勃勃的套了三四個,只中了一個,這就是出門不戴眼鏡的苦惱。
陳清珈不爽她想套那個海綿寶寶,她就不信套不著。又丟了幾個圈一個沒套上。手上還剩一個圈圈,陳清珈把目光轉向姜藤,“姜哥,套一個嗎?”
姜藤左手打字在回復關于分析報告的事宜,聽陳清珈說,關了手機,接過手上的圈圈,問陳清珈,“想要哪一個?”
“那個海綿寶寶。”陳清珈喜歡那個玩偶一直套不中。
“看著。”姜藤抬起手臂,輕輕向目標投擲而去。彩色的硬環(huán)在空中飛舞著幾周,成功套中海綿寶寶玩偶。
老板把玩偶拿給陳清珈,戀戀不舍的說,“好多人多套它,沒一個套中的,今天給你們帶回家了。”
陳清珈接過海綿寶寶,心里樂,對姜藤說,“謝謝,老板。比心比心。”
姜藤又在接電話沒有應他的話,十分客套的語氣對著對面說,“許總,客氣了,應該的,上海的慶功宴我一定到。”
沒有得到回應,陳清珈看他在忙也沒有再說什么打擾他。
走了沒幾步,前面有章魚小丸子在賣,陳清珈又饞了,走過去想買兩盒。
夜市熱鬧各種小吃琳瑯滿目,最不缺的就是燒烤。一些比較皮的孩子拿吃完的燒烤簽打打鬧鬧的。
打鬧著就到了章魚小丸子的小攤前,一個孩子被推搡了一下,面向小攤踉蹌過來,手上尖銳的簽子正對上背對的陳清珈。
“哎!”在小攤前等候的陳清珈突然腰上有股力量把自己往旁邊一帶。陳清珈側頭看著一小孩剛好就摔在自己剛剛站的地方,手上的燒烤簽被握在手里直立著。陳清珈倒吸一口涼氣,幸好,剛剛不在那,不然被這鐵簽一扎不知道多酸爽。
姜藤左手拿著電話,皺眉滿臉厲色看著拿燒烤簽打鬧的小孩子們。
小孩子也怕了,手上的簽子掉在了地上,起身拉著同伴就跑沒影了。
客套幾句姜藤掛了電話,陳清珈把另一份章魚小丸子給姜藤,“姜哥,剛剛謝謝。”
“客氣。”
閑逛著,陳清珈聽見身后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轉身一看真真真是太巧了,陳容校長。
“陳清珈,你也在這玩啊。”陳校長打量了好幾眼姜藤,又看了看陳清珈。
偶遇校長太衰了吧,陳清珈一頭黑線蹦了出來。
“陳校長好啊,這是我哥,帥不帥?”陳清珈拿出職業(yè)假笑應對眼前“資深”女教師陳容。
姜藤更能裝,一秒反應,“陳校長好,周末了我?guī)颐贸鰜硗嫱妗!?p> “帥,那你們好好玩難得周末,我走了。”陳容校長說完踩著恨天高噔噔瞪的走了,還不忘推推黑框眼鏡,透著精明氣的眼睛看著前方。
陳清珈松了一口氣,拉著姜藤繼續(xù)往前走,越走越快。
姜藤:“校長走遠了。”
“太詭異了,居然遇到她。你也知道的,我高一的時候一共就談倆對象,都是給她抓著的。”陳清珈感嘆命運之巧。
姜藤一臉好笑,語氣上揚著,“我們又沒搞對象,你怕什么?”
“老師都一個樣,不用猜,這件事絕對會成為她的經典案例。”陳清珈已經知道明天升旗儀式之后的講話,陳容絕對會把自己挑出來說的,想想都尷尬。
“什么經典案例?”姜藤兩手插著兜,隨意走在街道上,側頭看著陳清珈。
“校外早戀案例……算了算了,不理她,案例就案例,老本行嘞。”陳清珈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反正已經不是初犯了,以前她玩得野沒少進政教處接受教育。
……
……
踩著九點鐘的尾巴,姜藤就騎車把陳清珈送到樓下,看著她上樓,直到三樓她房間的燈亮了才調頭回去。
姜藤沒戴頭盔,掛在車頭上。路上下了場小雨,細密的雨滴纏在發(fā)尖一滴兩滴,像白糖。
臺球室應姜藤的意思九點鐘就停止營業(yè)了,此刻里面沒有客人,安靜了許多。
虞黎和江萬躺在沙發(fā)打游戲,老韋回家了,不在臺球室。可樂雪碧都空缺了,姜藤拉開柜門補放進去。
“靠,誰這么鬧騰,這個時候打電話。”虞黎接下這個備注“許郁晴”的電話。
“虞黎,聽說你最近去加杏城了。”
“你這么知道的?”
“道聽途說,姜藤在你旁邊嗎?把手機給他吧。”
虞黎不想管這茬,于是乎說,“姜藤,你電話。”
“誰?”姜藤走過來接起電話。
“怎么,把我拉黑了,電話都打不通,躲我?”
對面的聲音姜藤聽著陌生感太重。
“許大鋼琴家,忙里偷閑,有空找我聊天。怎么,最近新歡膩了?”姜藤調侃她,說話語氣壞的張揚。
姜藤坐在沙發(fā)上,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點著沙發(fā)扶手。電話那頭靜了。
“你還恨我。”許郁晴聲音沉悶了下來。
“都分多少年了,早忘干凈了。”姜藤摸出一支煙,兩指夾著狠狠吸一口。
“說謊。”許郁晴嬌嗔一句,聲音就像是勾,引人,她對姜藤還有念想。
姜藤聽著不舒服把手機掛了,丟給虞黎,叼著根煙獨自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