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東西嗎？”
城門口，幾個吃過晚飯的士兵嬉笑著靠近那些流民。
他們腰間挎著長劍，盔甲不倫不類的穿在身上，手中拿著一塊干硬的黑面包上下拋動著。
“想！我想吃，求你！”
被他們詢問的女人迫切的說道，她已經有五天沒有吃過什么正經的東西了，這些日子都是吃一些樹皮草根度日。
因為這些流民的存在，加侖城附近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寸草不生。
這些流民一個個面容消瘦，形同枯槁。
“想吃，要怎么做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知道！”
那女子站起身來，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愿，但相比起食物的誘惑，尊嚴不值一提。
女子跟著一個士兵走向角落。
昏暗的角落是人性丑惡的庇護所。
女子衣服下是瘦骨嶙峋的身體，肋巴骨的形狀清晰可見。
臟兮兮的身體，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洗過澡了。頭發如同枯草一般緊貼額頭，眼眶深陷鸛骨高聳，形似骷髏。這樣的女人，沒有半點迷人的感覺。
那士兵只是吐了口唾沫便強行開始，女子痛哼，但是為了士兵手中的面包，還是選擇咬牙堅持。
其余士兵也是紛紛效仿。
這些流民女人早就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但他們也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并不會像那些貴族老爺一樣挑食。
只是需要付出一小塊黑面包而已，對于他們來說還是非常劃算的，事實上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想吃東西嗎？”
一個士兵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對依偎在一起的男女，看起來像是夫妻。
其實對于這些士兵來說，在這些流民中不管是找誰都是一樣的，但千篇一律的發泄并不是很有意思，相比之下，還是要有點劇情才會有趣。
“想！這位大人，您心真好！”
那名男子驚喜的說道，就準備伸手過來拿士兵手中的面包。
“滾開！”士兵一腳將男子踹翻，厭惡的說道：“骯臟的臭蟲，你以為我是在跟你說話嗎？”
男子被踹翻，也不在意，反而跪在地上賠笑道：“大人說的是，我是骯臟的臭蟲，大人你把吃的給露絲吧，給她就可以了，我不要的。”
“買東西要給錢，你們知道吧？”士兵晃了晃手中的面包，“想要吃的，不付出點什么可不行哦。”
男子面露難色：“可是大人，我們沒有錢......”
士兵眉頭一皺，又踹了男子一腳。
“你不懂規矩？”
男子臉色一變。
他當然知道所謂的規矩是什么，但有些事情他實在是不愿意面對。
“大人，求你，行行好......”
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就算是到了這種地步，他依舊想保護自己的露絲。
士兵對其拳打腳踢。
名為露絲的女子也上來求情。
“大人，停手吧大人，別打了，再打下去他會死的！我們不要吃的了，不要吃的了！”
“想讓我停手？”士兵嘴角一勾，“你應該知道怎么做的。”
女子面色慘然，她歉意的看了一眼地上正被暴打的男子，下定了決心。
“大人，我知道的......只求大人你放過他......”
說著，就要跟那個士兵離去。
那個男子身體本來就虛弱不堪，被暴打一頓之后更是渾身疼痛，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呻吟。
但在見到他的露絲為了救他準備放棄尊嚴的時候，男子不知從什么地方又生出一股力量，飛快的爬起，抱住士兵的大腿。
“大人，大人求你了，不要帶走露絲！我不能失去露絲啊大人！”
男子爬起來，“大人，你要做什么你對我做好了，露絲她太瘦了，也不會伺候人，讓我來吧大人，讓我來......”
一邊說著，男子一邊飛快的脫下了自己的褲子，露出了臀部。
他向士兵展示：“大人，我還是第一次，肯定能讓您開心的，求您放過露絲......”
露絲嚎啕大哭，她并不覺得自己的男人如此姿態丑陋，相反，她知道，她的男人這么做是為了保護她。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的男人為了她什么都能夠放棄，她又怎么能辜負他呢？
“滾！”
士兵一陣反胃，怒喝一聲再度對其拳打腳踢。
隨后一把扯過露絲，怒道：“跟我走！”
“不！我不走！”露絲掙扎起來，“我要跟艾德在一起！”
掙扎間不小心抓破了士兵的手腕。
士兵怒火更甚，這兩個流民竟然還敢這樣對他！
“該死的女表子！”
......
“小璇姐，還要多久啊？”
谷應飄在小璇身后，時不時的扔下一塊面包。
這段時間他已經往返十幾次了。
“要不你來挖？”小璇的聲音在地道中響起，夾雜在鉆頭的轟鳴聲之中。
城主府在加侖城的中心位置，想要挖一條到城外的地道，工程量不小。
當然，若是單純挖洞的話，并不是很費力，但小璇此刻不僅是要挖洞，還要將地道夯實，免得動不動就坍塌什么的。
雖然她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但既然決定要幫了，那就盡量幫的好一點，不然的話幫與不幫又有什么區別？
“我說著玩的，小璇姐，你繼續，你繼續......”谷應訕笑著說道，他一個亡魂，哪里干得了這種挖地道的活啊！
退一步講，就算他能挖，他也不知道方向啊。
在地底，哪怕你覺得你一直都在直線前進，但挖著挖著，還是會繞彎，這是不可避免的。
他總不可能挖一段就出去地面上看一眼吧？
那也太麻煩了。
“到了。”小璇說著，鉆頭開始向著上方挖掘。
......
“晦氣！”
士兵最終也沒有對那對夫妻做什么過分的事情，暴打二人一頓之后吐了口唾沫轉身離去。
露絲寧死不屈，艾德拼死反抗。
吃不吃東西已經不重要了，尊嚴是件奇怪的東西，有時候一文不值，有時候又價比千金。士兵不殺他們不是因為不能殺，事實上沒人會管這些流民的死活，士兵不殺，只是嫌殺完之后處理尸體麻煩而已。
在這個世界，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甚至比不上一塊硬邦邦的黑面包。
戰亂、饑荒、瘟疫、剝削......等等所有的一切組成了這個畸形的世界，在天災人禍面前，人類的丑惡暴露無遺，但卻也不是絕對。
相反，有些時候絕境更能體現出人性美。
患難見真情。
渾身傷痛的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用自己僅有的體溫在這個冰冷的世界給予對方溫暖。
“對不起，露絲，我沒能保護好你......”
“不，艾德，你是英雄，我的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