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有點(diǎn)(diǎn)驚訝，“他們不是被滅去了？”
“確實(shí)(shí)如此。”說完這話，李顧突然意識到什么，“據(jù)(jù)我所知，如要徹底滅掉活死人，必須砍掉頭顱。”
徐同果斷揚(yáng)(yáng)起長劍，力刺頸部，下手切去其頭，對方瞬時(shí)(shí)不再動彈。
李顧撿起地上火把，照向活死人，只見其眼泛紅，此與之前大相徑庭，“看來對方失去控制，難怪沒有聽到笛聲。”
徐同走過來，言道：“我沒記錯(cuò)的話，你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僅滅掉一人，可是分明有四個(gè)。”
李顧這才反應(yīng)(yīng)過來，“不好，還有兩個(gè)活死人！我就說黑影身法如此快，原來一直都是三人輪攻。”
果不其然，黑影現(xiàn)(xiàn)形，疾速從右側(cè)(cè)攻來，一掌擊倒徐同。李顧使刀刺其背部，聲嘶嗷叫，轉(zhuǎn)(zhuǎn)身猛拍，他低首躲開。
徐同挺起，下馬掃腳。黑影倒下，迅速起身。李顧上踢后頸，黑影伏地，徐同雙手反握長劍，刺穿背部。二人同協(xié)(xié)，壓住其身，割下頭顱。
“還剩一個(gè)。”李顧左察右看，聞見聲響，急忙奔去。徐同不明所以，卻還是隨后。
黑影迎面而來，剛想出手，既為二人擒住，動彈不得。李顧迅速將其滅去。
徐同看著地上活死人，再觀四周，“這下徹底沒了吧。”
“應(yīng)(yīng)該是。”李顧抹掉刀上血跡，又道：“不知慕蘭那邊情況如此，我們過去罷。”
二人走到另一通道，呼叫一聲，秦慕蘭止步，循聲而來，問道：“你們遭遇沐啟豐？”李顧否言，只說是活死人。
秦慕蘭大為吃驚，“剛才上官凌襲擊我，沐啟豐去哪里了？”
他們站在原地，沒有移步，生怕遭襲。未久，西邊傳來叫聲，很快停下，須臾，又聽到聲音，有點(diǎn)(diǎn)局促。
秦慕蘭感覺不對勁，“好像是胡宜。”話音剛說，那處再傳兩聲大叫。
李顧當(dāng)(dāng)機(jī)(jī)立斷，對二人言道：“胡宜估計(jì)(jì)遇到什么危險(xiǎn)(xiǎn)，你們留在這里對付上官凌，我去尋他。”說完匆匆行離。
秦慕蘭手持短劍，沿著墻壁，小心翼翼行走。徐同在另側(cè)(cè)四處查探。
上官凌忽地從暗道現(xiàn)(xiàn)影，襲向徐同。后者瞬步右移，使劍格擋，旋身起劍挑肩。他彎腰躲閃，退至一旁。
“千戶大人好身法。”
“原來你早就認(rèn)(rèn)出我。”
“徐大人在錦衣衛(wèi)(wèi)人送外號‘鬼難纏’，何人不曉。”
“你今天可算落入我手，奉勸一句，伏首認(rèn)(rèn)罪罷。”
“那就看你本事了。”說完，上官凌執(zhí)(zhí)劍刺去，徐同挑劍擊擋，二人交戰(zhàn)(zhàn)一處。
秦慕蘭聽到劍聲，速行而來，見到上官凌，疾手連續(xù)(xù)射去幾枚短矢。上官凌反應(yīng)(yīng)極快，撤步躲開。
徐同趁機(jī)(jī)邁前刺向手臂，上官凌旋身，察覺上當(dāng)(dāng)，剛才那招是虛勢，對方前躍左手橫拳擊腰，再轉(zhuǎn)(zhuǎn)劍反握，直刺其胸。
上官凌擋住劍招，卻聞咻聲，立即退到墻處，兩枚箭矢射入身旁壁泥。
秦慕蘭走到近處，既與徐同一道對他形成掎角之勢。上官凌看著二人，取出一把短刀。劍朝徐同，刀指秦慕蘭，兩種不同兵器，頗為違和，“我小瞧你們了。”
“你武力與身法也不錯(cuò)，不像是在京城混跡出來。”
“我在西北甘州衛(wèi)(wèi)所苦守十幾年，千戶大人怎知這其中滋味，這身本領(lǐng)(lǐng)可不白練。”
“多說無益。”徐同前身劈劍。上官凌見狀，落劍擋格，隨之使出一招秋風(fēng)(fēng)掃葉。他后仰躲閃，再旋身回首橫斬。上官凌收手?jǐn)r劍。
秦慕蘭暗自射出一枚箭矢，上官凌辨出聲位，使刀截住，偏入墻壁。沒等其做出反應(yīng)(yīng)，霎時(shí)(shí)，她便已近身，出刀劃破胸甲。
上官凌低頭看一眼前胸，自覺無傷，握刀直刺。秦慕蘭挑劍，順勢側(cè)(cè)劈。他橫刀擋住，右手使劍上點(diǎn)(diǎn)。
徐同劈擋，掛劍前撩。上官凌旋身背劍式阻格，左手反刀下劈，秦慕蘭后撤躲開攻擊，另手取出一枚箭矢，疾速射向喉嚨。
情急之下，上官凌后翻閃躲。徐同抓住時(shí)(shí)機(jī)(jī)，腳蹬躍起，出招仙人指路，劍刺腹部。他大叫一聲，挑劍劃過徐同左肩，流出濃血。
秦慕蘭迅速起劍，刺向其背，頓時(shí)(shí)倒地，奄奄一息。
徐同查看傷勢，藥石無濟(jì)(jì)，遂言道：“我告誡過你伏罪，偏不聽。”
上官凌緩聲道：“我高估自己武力，自認(rèn)(rèn)敗首。”
徐同問訊道：“王恭廠爆炸案死傷眾多，牽涉甚廣，朝中可有你們幫手，從速招來！”
“我只曉得沐二公子是主謀，同伙一概不知。”
“還不老實(shí)(shí)交代，你可要連累家中妻兒坐誅。”
上官凌聽到這話，臉上略顯焦慮，強(qiáng)(qiáng)起一口氣，“我真不知道其他人，沐二公子在京城只與我單獨(dú)(dú)聯(lián)(lián)絡(luò)(luò)。家里老小不曉此事，望徐大人稟明皇上。”
秦慕蘭頓了一下，言道：“他不像說假話。”
徐同看著地上的上官凌，收起肅顏，“你如若想要妻兒不死，這可不夠。”
上官凌明瞭其義，趕忙道：“我家中書房有暗室，內(nèi)(nèi)藏一個(gè)錦盒，里面存放播州楊氏謀逆的罪證。”
徐同既道：“很好，你還有什么想說。”
上官凌緩聲言道：“我出身窮家，小時(shí)(shí)饑寒交迫，成人役兵入衛(wèi)(wèi)，風(fēng)(fēng)餐露宿，身命朝不保夕。多年功勛進(jìn)(jìn)京，投門權(quán)(quán)貴。漸婪貪財(cái)(cái)，不惜害人，終落如此下場。”說完這話，不停痛苦呻吟，很快斷氣。
徐同伸手探一下鼻息，“他死了。”
秦慕蘭言道：“你先包扎一下肩傷，我去找尋李顧與胡宜。”徐同應(yīng)(yīng)聲道：“我隨后與你們會合。”言罷，他從包囊里取出布條。
不遠(yuǎn)(yuǎn)處，低窄暗道。
李顧走到一處斜壁，舉起火把照向四周，不見胡宜身影，可是叫聲分明從這里傳出。
再行幾丈，看見地上有水灘，抬頭望去，壁頂大片潤濕。不刻時(shí)(shí)，忽聞一陣腳步聲，急忙行去，只見一人跑過，略顯局促，看著像沐啟豐。
背后一只大手拉住李顧上臂，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胡宜，輕聲問道：“怎么回事？”
“我剛才看到鬼了。”
“胡說八道，那是沐啟豐。”
“真的，我見到一個(gè)身影飛躍頭頂，一晃消失不見。沒過一會兒，又聞其聲，瞬身閃掠，嚇得我趕緊躲起來。”
“你確定不是沐啟豐？”
“如若是他，我怎會認(rèn)(rèn)錯(cuò)。”
李顧感到奇怪，活死人已然被消滅，這人又是誰，“我們須小心謹(jǐn)(jǐn)慎。”他查看四處，無獲，又道：“你還有什么發(fā)(fā)現(xiàn)(xiàn)？”
“你不覺得地上活水很多嗎。”
“難道有蹊蹺？”
“這里附近肯定有出口。”言罷，胡宜順道行去，李顧隨扈。
通道越來越陡，二人走過十幾丈路程，來到一個(gè)固巖深洞，地面全是水。胡宜手拿火把，查看墻壁，見到一處地方遍布水孔，他取出短刀猛刮，水嘩嘩流出，“我們挖開這里。”
說干就做，二人用刀刨去墻壁泥土。半刻時(shí)(shí)，此處現(xiàn)(xiàn)出洞口，僅砂鍋大小。胡宜探頭瞧去，里面有光，興奮道：“我們找到出口了。”
繼續(xù)(xù)深挖，洞口擴(kuò)(kuò)大，可容下人身。胡宜拿起火把，率先進(jìn)(jìn)洞。李顧則行至巖洞外洞口，設(shè)(shè)留標(biāo)(biāo)識，既讓秦慕蘭尋到此地。
內(nèi)(nèi)洞很小，自然形成，地上有不少堅(jiān)(jiān)果核與動物骨骼，還有一些枯草，可能是狐貂一類動物夜宿之所，往上瞧去，有個(gè)洞口，應(yīng)(yīng)該是動物將之刨開，方便出入，“李大腿，里面安全，我們可以出去了。”
李顧聞言，背起行囊，剛想行去，有一人攔住去路。他往前一看，此人正是沐啟豐，急忙取出短刀刺去，對方側(cè)(cè)身躲開。
這時(shí)(shí)，一個(gè)人影鉆入內(nèi)(nèi)洞，李顧覺得可能是胡宜所說那人，趕忙叫道：“狐貍，小心身后！”
胡宜也察覺有人進(jìn)(jìn)洞，加快往上爬。出到洞外后，這人后腳出洞，見到胡宜，迅速襲來，無果，繼而攻擊，兩人一進(jìn)(jìn)一退，攻守相制。
深洞內(nèi)(nèi)，李顧與沐啟豐持續(xù)(xù)戰(zhàn)(zhàn)斗。沐啟豐稍落下風(fēng)(fēng)，幾番過后，他退至內(nèi)(nèi)洞口，瞬身進(jìn)(jìn)入。
李顧收起短刀，追隨入洞。不刻間，走出內(nèi)(nèi)洞，不見沐啟豐身影。胡宜四處亂走，那人不停追擊。他前去相助。
這人近身胡宜，伸拳直擊，李顧抬腳上踢，其側(cè)(cè)身格擋，拳頭偏出。胡宜趁擊躲進(jìn)(jìn)樹叢之中。
此處為一片密林，就在白云觀西邊，距離二百余丈，地上都是大小不一的水洼，四周聳立高大樹木，枝繁葉茂，那人一時(shí)(shí)難以找到胡宜。
李顧攻擊不成，拔刀刺去，直攻其胸，此人反應(yīng)(yīng)靈敏，蹬腳躍上半空，側(cè)(cè)邊落地，猛地跳起，上到大樹，再而竄至另幾棵樹。
他終于相信胡宜所言，看來對方有著極強(qiáng)(qiáng)躍空能力，不能小視，蹲下警戒。
胡宜出叢緩慢爬近李顧，小聲道：“我就說是鬼吧，你還不信。”李顧反駁道：“荒謬，這世上那有什么鬼！”說完，起身跑向鄰近大樹，那人從另一棵樹上躍下襲來。
好一招引蛇出洞，李顧行進(jìn)(jìn)間猛地轉(zhuǎn)(zhuǎn)身，伸手抓住其臂，拽著扔向樹干，背身倒地。他疾步奔去，湊近一看，內(nèi)(nèi)心大驚。
胡宜聞聲走來，忙問道：“那是鬼嗎？”李顧應(yīng)(yīng)聲道：“肯定不是，不過你說對一半，這人確為死人，就是那位苗人首者。”
“藍(lán)(lán)末？”胡宜觀之面容，真是藍(lán)(lán)末，“他不是被殺了嗎，怎么回事？”李顧言道：“不知道。”
話音未落，死人藍(lán)(lán)末突然睜眼，爬上身后大樹，速度極快，二人還沒反應(yīng)(yīng)過來，便到樹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