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漫長,我翻來覆去在床上睡不著,我幻想著所有我們的見面方式,見面時會不會有著比從前更熟悉的味道……
我定了五點的鬧鐘,起床洗漱好立馬穿好衣服,在街上買了幾根油條,豆漿,就上了最早的公交車去到車站。
我坐了將近三小時的車,因為睡得晚起得早,最后一站我睡了一會兒。
到了站,我站在站門前,看著那幾個大字“江扶站”。原來浣京與江扶的距離,并沒有那么遠。
八點過后,那漫長的等待開始了,我跑到綠道旁溜小狗,坐在椅子上空想,望著,望著,天邊的太陽已經緩緩升起,揮灑在大地上一片光芒。
人群熙熙攘攘地來,一群群地涌去,我每一群人都瞧了一遍,那張熟悉的臉龐始終沒有映在我的眼里。
我看著一群人出來,一群人進去,我看著人情世故的磨合,看著世間平凡的事?;蛟S是我等困了,一閉眼,我睡著了。
我沒做夢,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醒來車站的人已經不多了,我又到處忘了一遍,覺得可能還要再等一會兒,我又準備打個盹。
“江余!”
喧鬧嘈雜的車站霎時間安靜了,整個車站,似乎都在回蕩著我的名字。
我猛然抬頭,是那個少年!
我愣住了,眼淚何時忍不住潸然流下。
他背著書包,穿著校服,他蹲了下來,從包里拿出了紙巾。
“小東西,你多久沒見我怕我了嗎?”他說著,又擦著我的眼淚。
“沒有沒有,剛剛打哈欠?!?p> “打哈欠流那么多眼淚,不哭了?!?p> 他輕輕地擦著,很輕,眼里像是多了幾分焦急。
“溫凌,這小女孩誰啊,你妹妹嗎?你小學作文里那個患上白血病那個。”
突然尷尬的氣氛開始渲染。
“啊那個不是我其實……”我慌忙解釋。
“哦哦,我懂了,我懂了,你不用解釋,我都懂。”那位男同學嘴角積滿不懷好意。
“你別胡說,一個小女孩別被你給帶壞了?!睖亓枵f道。
“行行行知道了,那這位是我們的小導游吧?!?p> “算是吧,跟著我走吧。”
我擦干了眼角的淚水,走在隊伍一旁,帶著所有人上了車。
“溫凌,你要不要到這里來?!?p> 我找到了位置連忙喊著。
“啊可以呀。”
他快速跑到我一旁,立坐了下來。
風伴著他的氣息,夏天的味道。
車開始行駛了,開始的那一段路,我們都不說話,除了前面的幾個姐姐在聊天以外,整個車內都是安靜的。
他坐在床旁,窗戶開了一半,他撐著臉,望著江扶的風景,望著新的風景。我坐在一旁,看向他,突然腦海里浮現出了當時我第一次去渙京的畫面。
車駛過一排排樹,一排排樹影一道道地映在他的臉上,干凈,溫柔,永遠是曾經心動的模樣。
我的心里就像突然綻開了一束煙花,布滿天空,那是曾經心動的感覺,
我永遠會記住的感覺,我總覺得心里有著一個盛大的玫瑰花園,那是日落的余暉撒滿的花園,那座花園朝著大海,大海拍打著花園的堤岸,花園里有位少年,抱著玫瑰花,望著大海,余暉照耀在他的臉上,依舊干凈發光。
“那個……溫凌,我們兩個挺久沒見了對吧?!?p> 他轉過頭,對著我微笑著:“是啊,挺久了。”
“高三不累吧?”
“不累,你初一習慣嗎?”
“挺好挺好。”我互相寒暄了幾句,就沒有多的話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導游。”那位同學走過來問我。
“我叫江余。”
“啊啊啊,我知道,溫凌他老是提……”
“提什么。”
“沒事沒事,覺得你名字好聽,老是分享?!?p> “哈哈哈?!?p> 我心里有答案,可是那是悄無聲息的,我自私了,不想讓人知道,我很開心,他會提到我。
“江余,一會兒我們要去聽《詩經》朗誦會,一起吧?!?p> “好啊,《詩經》一定很好聽吧?!?p> “位置在我旁邊。”
“啊好。”
這是一場又一場的心動,那是玫瑰花園里藏滿了的浪漫,今天,我心動了,無數次。
或許日落照耀的臉龐,他所有的干凈與溫柔,都是在那座,我內心的玫瑰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