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練室內(nèi)(nèi)。
顧承風(fēng)(fēng)將天命石認(rèn)(rèn)主了。
光華一閃,他突然被拉到一個(gè)神秘空間,這是天命石的用處。
‘這里是哪里?’
顧承風(fēng)(fēng)警惕地打量四周,放眼看去,整個(gè)空間都彌漫著灰霧。
此處沒有天地,沒有四方。
前后左右都是被灰霧籠罩的區(qū)(qū)域,分辨不清方向,因?yàn)檳菍踴異F萬年不變,根本不能當(dāng)(dāng)做區(qū)(qū)分方向的參照物。
上下倒是容易分清,顧承風(fēng)(fēng)腳踩的地方就是下,頭頂就是上。
盡管上下兩處區(qū)(qū)域同樣被灰霧籠罩,但顧承風(fēng)(fēng)以自身為參照,勉強(qiáng)(qiáng)能夠分清。
以顧承風(fēng)(fēng)為中心,八個(gè)樸素的青色蒲團(tuán)(tuán)分布在外面,排成八卦圖的方位。
八個(gè)蒲團(tuán)(tuán)圍攏,八卦區(qū)(qū)域的中間是一個(gè)圓圈,而顧承風(fēng)(fēng)則站在圓心處。
總體布局便是,大量灰霧籠罩在最外層,灰霧里面是按照八卦圖分布的八個(gè)蒲團(tuán)(tuán),八卦中央有一個(gè)灰色圓圈區(qū)(qū)域,顧承風(fēng)(fēng)則在最里面。
他不是踩在圓圈上,而是踩在灰霧上,低頭就能看到那個(gè)仿佛籃球場大小的灰色圓圈。
仔細(xì)(xì)一看,那片圓形區(qū)(qū)域的顏色與灰霧不同,黑白深淺不一,乍一看它就變成了模糊的灰色。
顧承風(fēng)(fēng)認(rèn)(rèn)了好久,突然驚嘆道:“太極圖!”
雖然有些模糊,但他發(fā)(fā)現(xiàn)(xiàn)腳下的區(qū)(qū)域的確是一副模糊、未成形的太極圖。
太極,八卦,天命石!
顧承風(fēng)(fēng)若有所思:“這里不簡單啊!”
“按照一般套路,我現(xiàn)(xiàn)在應(yīng)(yīng)該遇到一個(gè)領(lǐng)(lǐng)路的NPC,但他在哪里呢?”
“我這位有緣人來了,某個(gè)工具人卻沒有好好地待在原地,差評!”
此刻,他很想去探索周圍的八個(gè)蒲團(tuán)(tuán)。
畢竟有八個(gè)呢,坐一個(gè)都還剩下七個(gè),他覺得自己可以坐上去試試,應(yīng)(yīng)該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仔細(xì)(xì)想想,還是算了。
不作死就不會(huì)死,萬一惹毛了某個(gè)大佬,隨便吐出一道三昧真火將他燒成渣怎么辦?
顧承風(fēng)(fēng)待在原地,自我安慰道:“我還是先等等吧,也許工具人已經(jīng)(jīng)在路上了。”
與此同時(shí)。
天命石認(rèn)(rèn)主的影響正在發(fā)(fā)酵。
此界之中,天命正在波動(dòng),就像往水里丟一塊石頭,蕩漾的水波一層層地散開了。
在特定的一些人看來,這很顯眼。
于是,變化產(chǎn)(chǎn)生了。
某間大殿內(nèi)(nèi)。
一個(gè)年輕道人正在講道。
他捧著一本道書,吐字清晰,講道時(shí)的聲音還帶著淡淡的道韻,瞧底下那些修士如癡如醉的模樣,他們聽得特別入神。
偶爾間,有人竊竊私語道:“師兄真是厲害,他講道比門中長老都要玄妙,我們能聽他講道實(shí)(shí)在太幸福了。”
“對對,師兄真乃人中龍鳳!”
講道仍在繼續(xù)(xù)。
眾人的褒揚(yáng)(yáng)之語,對年輕道人沒有任何干擾,因?yàn)樗呀?jīng)聽到太多類似的話了。
事實(shí)(shí)上,他的確是天生道子,配得上那些贊揚(yáng)(yáng)。
突然間,年輕道人停了下來。
‘天命在波動(dòng),新的應(yīng)(yīng)天八卦出世了!’
隨即,他溫柔地笑道:“諸位師弟,今日講道結(jié)(jié)束。”
“師兄,不要走啊,我們還要聽!”
他們在哀嚎,叫聲凄慘,但年輕道人卻是不為所動(dòng)。
年輕道人淡然地起身,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地轉(zhuǎn)(zhuǎn)身,心中卻是頗為疑惑:“有新人了,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希望能多一個(gè)道友吧。”
……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nèi)(nèi)。
火紅如霞的裙擺在飄揚(yáng)(yáng),女子獨(dú)(dú)坐虎皮大椅之上,纖纖玉手撐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美眸輕闔,似在小憩。
美人如花,卻是驕狂的霸王花,一顰一笑皆帶英氣。
縱然閉眸,仍為雌虎,凜凜威壓簡直羞煞男兒,這樣的女人絕對是男人不敢奢望的類型。
巾幗不讓須眉,當(dāng)(dāng)是如此。
她,不輸男兒!
突然間,紅衣女子睜開了眼。
‘天命在波動(dòng),有意思,總算有點(diǎn)(diǎn)有趣的事情了。’
女子悠然起身,對旁邊的侍女吩咐道:“本宮要去修練,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明白嗎?”
“是,公主殿下!”
……
某個(gè)山間木屋。
松木建造的小屋較為嶄新,應(yīng)(yīng)該沒住多久。
旁邊沒有左鄰右舍,這戶人家獨(dú)(dú)居山野之中,想必是不普通的。
沒有鄰居也無妨。
門外有山,一片小瀑布從山巔激蕩而下,帶起“嘩啦啦”的流水聲,聽到這聲音便不用擔(dān)(dān)心太過寂寥了。
小屋有柵欄,柵欄里面有一大片地,左邊種花,右邊種菜,詩情畫意讓這片不知道是花園還是菜園的土地,描繪得淋漓盡致。
一個(gè)黃衣少女在那里玩耍。
花隨輕風(fēng)(fēng)舞,蝴蝶從花戲,而那個(gè)嬌美的少女追著蝴蝶跑,發(fā)(fā)出了鈴鐺般的“咯咯”笑聲。
花美人更美,令人沉醉。
玩了會(huì)兒,她突然望向屋內(nèi)(nèi)。
“唉,阿哥又在閉關(guān)(guān)了,真想讓他陪我玩啊!”
突然間,屋內(nèi)(nèi)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小妹,我要閉關(guān)(guān)修練,今天的晚飯不用等我了!”
“哦,我知道了。”嬌俏少女不滿地皺起瓊鼻,連回答都是有氣無力。
此時(shí),屋內(nèi)(nèi)的男子正在打坐,身后掛著一副道韻盎然的太極圖。
太極圖下方的男子,穿著一件白色的粗布麻衣,除了頭上的木制道簪,竟然沒有其他裝飾,十分簡樸。
再看他的面容,年輕英俊,生得一副好皮囊。
但此人氣質(zhì)(zhì)滄桑,眸中充滿長者的睿智,仿佛經(jīng)(jīng)歷了無窮歲月的孤魂,渾身上下盡是歷史的氣息。
年輕與滄桑,原本是矛盾的,但在他身上卻分外和諧。
他是一個(gè)不簡單的人。
“天命波動(dòng)了,應(yīng)(yīng)天八卦,真是一個(gè)令人懷念的稱謂啊!”
他笑了笑,自語道:“這一世,我為乾天!”
……
三人心念一動(dòng),同時(shí)出現(xiàn)(xiàn)在灰霧空間內(nèi)(nèi)。
只不過,他們都是直接出現(xiàn)(xiàn)在蒲團(tuán)(tuán)上,并沒有像顧承風(fēng)(fēng)那樣踩在灰霧上,立于模糊的太極圖上空。
顧承風(fēng)(fēng)不由慶幸道:“每個(gè)人的蒲團(tuán)(tuán)應(yīng)(yīng)該是固定的,幸虧我沒作死,否則坐在別人的蒲團(tuán)(tuán)上就糟糕了。”
他開始正大光明地打量三人。
“兩男一女,看不清面容,看不透修為,仿佛隔著一層薄紗,這是此處的規(guī)(guī)則限制嗎?這么說來,他們看我也是這樣?”
估計(jì)是的。
顧承風(fēng)(fēng)心里有了猜測。
灰霧空間內(nèi)(nèi)。
通過觀察,顧承風(fēng)(fēng)對三人有了初步印象。
一個(gè)穿藍(lán)(lán)袍的年輕道人,氣質(zhì)(zhì)溫和如水,老子所言的上善若水便是如此。
一個(gè)穿紅裙的高貴女修,看起來輕狂張揚(yáng)(yáng),富有魅力。
最后那人穿著粗布白麻衣,簡樸自然,顧承風(fēng)(fēng)對他的評價(jià)只有一個(gè)——深不可測。
‘這處空間真是神奇,我看不清他們的臉,或許連聲音、身體特征等細(xì)(xì)節(jié)(jié)都記不清楚,但我偏偏能一眼就記住他們,好生古怪。’
他能記住模糊印象,比如性別、比如他們那極度富有辨識度的氣質(zhì)(zhì),但他偏偏記不住具體細(xì)(xì)節(jié)(jié),比如圓眼還是杏眼,瓊鼻還是闊鼻等等。
然而,在對方?jīng)]有刻意隱藏的情況下,他卻能感知到對方的喜怒哀樂,乃至于對方眼神中的贊嘆或者漠然。
盡管,他明明看不清對方的臉。
除了無法探查對方的身份,一切都像是在面對面交流,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明知道不對勁,仍然有一種理應(yīng)(yīng)如此的錯(cuò)覺,壓根不覺得突兀。
‘灰霧空間的力量在影響我,這種影響就像群聊里的隱身不可見功能,應(yīng)(yīng)該沒有壞處,否則青蓮會(huì)有反應(yīng)(yīng)。’
經(jīng)(jīng)過短暫的震驚之后,顧承風(fēng)(fēng)漸漸平靜下來。
他行了一個(gè)道禮,然后問道:“請問三位,這里是哪里?你們是誰?”
‘恢復(fù)(fù)得很快,新人的定力不錯(cuò)。’
年輕的藍(lán)(lán)袍道人笑了笑,朝白衣男子請示道:“乾天老大,我來給新人講解一下吧。”
“可。”
粗布白麻衣的簡樸男子點(diǎn)(diǎn)頭道。
隨后,年輕道人轉(zhuǎn)(zhuǎn)身對顧承風(fēng)(fēng)說道:“如你所見,這里是灰霧空間,我對它的了解也只有這么多。我是坎水,我對面的紅裙女子是離火,而白袍人則是乾天老大。”
“我們是天命所鐘之人,總共八人,合稱應(yīng)(yīng)天八卦。但八卦未歸一,原本只有三個(gè),現(xiàn)(xiàn)在加上你一共四人。”
“道定于一,合為混沌,分為太極。
再有,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之中蘊(yùn)(yùn)含萬物衍化的奧妙,故而我們八人又被稱作大衍之子。”
顧承風(fēng)(fēng)又問道:“我為什么會(huì)被拉到這里?應(yīng)(yīng)天八卦的選拔標(biāo)(biāo)準(zhǔn)(zhǔn)是什么?”
坎水態(tài)(tài)度很溫和,耐心地解釋道:“你應(yīng)(yīng)該得到了某種信物,比如我的天命令牌、離火的天命之花,認(rèn)(rèn)主后它會(huì)自動(dòng)將你拉到此地。”
“另外,應(yīng)(yīng)天八卦的選拔標(biāo)(biāo)準(zhǔn)(zhǔn)并不固定,但總歸不凡。
有人道根深藏,悟性驚天,觀萬般道經(jīng)(jīng)都能一遍通悟;有人天賦異稟,出生即為煉法境,直接開始煉氣化神的修行;更有人也許才情驚天地,他雖非道,大道卻要觀摩他而完善自身……
凡此種種,都有可能成為應(yīng)(yīng)天八卦之一。”
最后,他說道:“你能來到這里想必有不同尋常的地方,我猜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shù),但不用說出來。”
“坎水,我姑且這么稱呼你吧,運(yùn)(yùn)氣好算不算?”
坎水愣了一下,問道:“什么意思?”
“你剛才說的悟性、出生或者才情,我都沒有,但我這個(gè)人最大的特點(diǎn)(diǎn)就是運(yùn)(yùn)氣好。”
顧承風(fēng)(fēng)一臉認(rèn)(rèn)真地說道:“我猜這就是我撿到一塊天命石,成為你口中的大衍之子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