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婕妤只是面上淡淡的掛著笑，宋貴妃說到最后，見她沒多大興趣的樣子，忍不住撇撇嘴：

　　“你這人可真奇怪。”

　　林婕妤不明白宋貴妃的意思，偏頭去瞧她。

　　引起了她的注意，宋貴妃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揚起下巴接著講道：“若是換做了旁人…也不必換做旁人了，若是本宮能在皇上心里有你一半的分量，早就偷著樂了，你倒好…白白的寵愛不要，偏要分給別人，還害的自己受這罪。”

　　林婕妤覺得好笑，宋貴妃倒是比碧荷操心的還多。

　　“貴妃早前就有與皇上在皇子府的情分，榮寵斷然不是我等能比的，貴妃不必妄自菲薄。”

　　“這話你也就糊弄一下新人了，”宋貴妃擺手，“本宮自己心里清楚，皇上對本宮也只是照顧太后娘娘的面子。若是皇上論情分，怎么不見他多陪陪皇后娘娘？”

　　宋貴妃少女時期曾在皇子府小住過一段時日，當時姜成灝忙著公務，很少分心注意到她，就是皇后娘娘，當時的六皇子妃，抽出時間來陪她，以免她一個人感到孤單。

　　皇后娘娘對她就像家中的長姐一樣，總是溫聲細語的，讓人如沐春風。

　　有這個情分在，就算后來當了六皇子側妃，和府里其他人爭寵的時候，宋貴妃也沒想過要去和她爭，宋貴妃是尊敬她的。

　　現在想來，也許那時候皇后娘娘就已經知道自己也許會被指給皇上了，她還能如此大度地整日面對自己談笑風生…若是換做自己，指不定氣得鼻子都歪了。

　　林婕妤就在一旁默默聽著，宋貴妃問她的時候，她對宋貴妃說：

　　“君心難測，皇后娘娘是聰明人。”

　　宋貴妃斜睨她：“這還用你說？皇后娘娘自然是頭等聰明的。本宮年少時，就常常期望本宮能像皇后娘娘那般靈活，不能讓夫家的人欺負了本宮。”

　　“貴妃娘娘若是一直保持這般心性，太后和皇上會一直護著您的。”

　　“？”宋貴妃不解，“太后分明日前才要本宮學聰明些。”

　　“太后訓示，那是太后娘娘疼愛您。”

　　宋貴妃聽著頭疼，擺擺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和你們說話彎彎繞繞，本宮聽著頭疼，今日就到這吧。”

　　林婕妤就站起來要送她，宋貴妃制止了：

　　“禁足的人得做出禁足的樣子來。”

　　林婕妤就笑了，兩頰印出淺淺的梨渦：

　　“貴妃娘娘莫不是偷偷來的，不欲外人知曉？”

　　宋貴妃噎住：她怎么猜到的？

　　“你還算聰明，與那惺惺作態的錦嬪相比，本宮倒真更愿意你受寵些。”

　　宋貴妃丟下這樣一句話，匆匆走了。

　　林婕妤無奈看向外頭的天，也不知道那錦嬪做了些什么，惹得宋貴妃這般瞧不上？

　　也罷，都是這皮相惹的禍。

　　林婕妤難得沒有回屋去繼續抄寫佛經，而是靠在門邊出神，淡金色的余暉灑在地上，把影子拖得長長的，也給林婕妤鑲了一層光暈。也不知她想起了什么，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寧靜美好，是不同往日疏離的弧度。

　　碧荷從外頭回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日落美人圖，她忘了自己的來意，輕手輕腳地走到林婕妤身邊默默站著，好似自己一出聲，就會驚動了眼前的仙子，逃回天上去。

　　其實林婕妤在想，錦嬪說…盛遠在塔姆國還活著，真好。

　　他沒死。